第139回 主僕分明各有談

這二人雖然難掩心中激情,卻也懂得分寸,只是緊緊相擁,深情擁吻,而並沒有踏出那人倫的最後一步。

待到他們徹底醒來,時間已經過去了小半個時辰,待到二人走出龍鳳布莊,王天等人早已沒了蹤影,而在這布莊門口,也只剩下了一匹棕色大馬。

江河開口問道:“姑娘可會騎馬?”

王雲回道:“公子還是稱我爲月影吧,這樣也更顯親切。大伯和姑姑都教過月影騎馬,自是會上一些。”

江河也開口道:“那你也叫我長流吧!”

江河隨即將王雲扶上馬去,自己隨後也躍身上馬,徑直朝着如意樓而去。

在前往如意樓的路上,二人卻是,你來我往,相談甚歡。

“你剛纔是專程回來尋我們的?”

“大伯和姑姑見你們遲遲不出來,讓我回去尋你們,而且還不讓今日剛給我買的那小丫鬟跟着,我也不知他們是爲何意?估計是他們有心想要撮合我們吧?”

“新買的小丫鬟?就是那位瘦骨嶙峋的小丫頭?她是你今日剛剛買來的小婢女?而且還是那幾位小王爺出錢給你買的?”

“是啊!今日他們剛給我買來的。”

“要不我給你找一個吧,或者你自己找也行,那樣也能可信些。你看那丫頭瘦得跟個竹竿似的,哪裡像是伺候人的樣子呀?說不準還要別人伺候她呢?更何況,這人畢竟是他們買回來的,將來能否真正聽你話,這誰又能說得準呢?”

“這丫頭的身契和籍契都在我手裡,你就放心吧。再說了,我也相信他們。他們要真是那種人,當初也不會出手救我。而且這二姑姑,我跟他從小一塊長大,他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

“你自己心裡有分寸就好,總之,防人之心不可無!在這世上,除了你自己,誰也不能全信!”

王雲隨即陷入沉默,不再多言什麼。因爲這些道理他心裡都很明白,不過他二姑姑王婉王玉鳳,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是更爲清楚明白,既然別人不信,她也不多做解釋,也就只能沉默不言。

良久,他們二人又開始聊起了別的話題。

話說王天兄妹讓王雲回去尋江河他們,確實是另有目的。而這個目的毫無疑問,自然是有撮合王雲和江河二人。百年好合之意。

左巧雲、龍天一和李清泉三人走出龍鳳布莊之後,王婷便開口言道:“我們還是先走吧!”

鄧然開口問道:“不用等縣主他們了嗎?”

傅青現在已然知道實情,也自然是要全力相幫,隨即開口言道:“也不知道他們何時能去如意樓?更加不知道他們是否能去?咱們還是自己先去吧,咱們去如意樓最多等上一個時辰,他們若是不來,我們就不必等他們了。”

王婷也附和着道:“是啊,這對小情人兒,說不定還要做什麼未盡之事呢?”

王天隨即一聲呵斥道:“你這丫頭,一個大姑娘家,在衆人面前,竟能說出這種話來,你覺得合適嗎?”

王婷歷史反駁,隨即發出一聲冷哼道:“你妹妹我雖然未曾經歷過男歡女愛之事,卻也不是不懂。不就那麼回事兒嗎?你又何故阻攔我言說?”

王婉隨即提醒道:“要注意女兒家形象,別讓人覺得你太輕浮了。”

王婷開懷笑道:“反正本小姐在外人眼裡,早就已經成了哥哥之人了,又有何形象可言?”

王婉再次開口言道:“可事實上你畢竟不是!”

王婷小聲言道:“我知道,二姐姐你纔是嘛?”

王婉沒好氣道:“我也不是!至少……至少現在不是!”

王婷癡癡笑道:“現在不是,並不代表將來也不是呀?嘻嘻!是吧,我的好嫂子!”

王婷此話一出,現在的王婉也是面紅耳赤,嬌羞不已。

王婉隨後假裝憤怒道:“走!去如意樓,讓郭叔郭嬸給你多做點好吃的,把你這張臭嘴給堵上!”

王婷還是嘻嘻笑道:“這個倒是可以有!那走吧!咱們一起快去如意樓,二姐姐好用美食堵住我的嘴!你說是吧?星雲三妹妹?”

傅青心中不解道:“什麼呀?”

王婷還想繼續再說,卻不料王婉對她使了一個白眼,王婷頓時語塞,把已到嘴邊的話,硬是生生地給嚥了回去。

王婷隨即言道:“沒什麼?只是咱們的二姐姐口是心非而已?”

一刻鐘之後,衆人便一起進了如意樓。

在如意樓最大的一處雅間裡,衆人皆落座於雅間中的大圓桌前,這落座之人自然也包括那幾個貼身的丫鬟小廝。

當然,有一名丫鬟和小廝是個例外,這就是今日剛剛買來的彩兒,而那小廝,便是鄧然的貼身侍從鄧華。

王天、王婉和王婷兄妹三人見她遲遲不肯落座,便用眼神示意青梅、臘梅和如意這三名丫鬟。三名丫鬟隨即起身,來到了彩兒身旁,將她推至座位前,並且用力將她按坐在了座位之上。

青梅隨後言道:“月影小姐以後要給你定什麼規矩,我們都管不着。但是在我們家公子和小姐面前,你就不能把自己當成是下人,而是把自己當成他們的知己好友。況且今日,起初之時,本就爲你纔來的如意樓。只是後來室友碰巧,遇上了江家公子和星雲郡主,這才臨時改了主意。”

左巧雲隨即也坐在席上言道:“就是啊,彩兒!好歹你現在也算是入了雙王府,既然入了雙王府,就得按照雙王府的規矩來。跟着你這幾位姐姐好好學,何時該無拘無束,自由自在?何時又該守住規矩,維護主家和主子顏面?只要自己把這分寸掌握好就行!”

就在這時,郭璉帶着郭叔郭嬸一起走進了雅間兒。

郭璉立馬上前招呼道:“不知三位東家降臨,小人有失遠迎,還望三位東家見諒!”

王天言道:“郭大哥!不是不止跟你說過,以後咱們就以兄弟姐妹相稱嗎?你怎還如此生分?”

王婉則是望向郭叔郭嬸兒打着招呼道:“郭叔郭嬸!你們也來啦?”

郭璉轉而開口問道:“敢問各位要吃些什麼?喝些什麼?”

王天言道:“我們還得等兩個人,就先給我們來些茶水點心吃吧!至於膳食,到時候我叫你們再上吧?”

郭璉回道:“好的東家,小的這就去安排。”

郭鏈說完便轉身離去,郭叔郭嬸這對老夫妻也準備轉身離去,郭嬸隨後開口言道:“各位丫頭小子們,你們慢用,老太婆和我家老頭子就先回房歇息了。”

聽聞此言,郭璉立馬上前制止道:“母親!他們可是我們的東家,你怎能如此不禮貌稱呼他們呢?”

見這對老夫妻要離開,往往和王婷姐妹二人立即起身,來到郭嬸左右道:“郭叔郭嬸兒,這次又是郭大哥硬把你們給拉了過來的吧?你們若是不便,就不必特意前來給我們打招呼。你們可都是我們的長輩,理應我們去給你們請安,又怎能勞動您二位大駕前來給我們打招呼呢?”

王天此時也起身言道:“我說郭鏈大哥,我倒是覺得郭君大姐確實比你要活塔許多,不如這樣吧。從今日起,你和郭大姐換一下,郭大姐暫時來管理這如意樓,你回去繼續掌管期貨行,你若是什麼時候變得隨意自在,不再這麼生分。我們在考慮再將你換回來。小李子,你現在就帶着郭大哥前去,其後行交接,把郭大姐帶回來?繼續讓郭叔郭嬸指導郭大姐掌管如意樓。”

李全忠隨即起身回道:“好的公子!”

李全忠隨即來到郭鏈身邊道:“郭管事請!”

時間只過去了一刻鐘,李全忠便帶着郭君來到了如意樓雅間。

帶到郭君進入包間之後,凡是認識她的都紛紛打着招呼道:“郭君大姐好!”

王婉隨即開口言道:“君君姐!來,自己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吧!”

郭君卻有些膽怯的站着道:“小鳳,這是何意?剛纔聽小忠說?你們打算讓我來管這如意樓?冒昧問一句,我山哥不是管得很好嗎?爲何要讓我們互換?”

王天開口言道:“郭璉確實管得很好,可是……他太過於刻板,不夠親切,讓我們都覺得有些煩躁,就更別說其他客人了。我們所需要的管理者,是一個能與人同樂之人,而不是一個性情古板,心思刻板之人。像他那樣會讓客人覺得壓抑,從而不能愉愉快用餐。”

王婉也開口言道:“哥哥說的沒錯,君君姐!不說是把每一位客人都當做是自己的親人,可也要當做是自己的朋友一般對待,而不是去看重他們的身份地位。即便是我們兄妹幾人來到此處,也都得如此。否則,總是讓客人感到壓抑,惹得客人不快,以後還有誰敢來這裡消費?”

郭君言道:“他就是那樣,自從在書院呆了幾年之後,性情就開始變得古板起來,簡直跟大哥就是一個德性,做事也總是一板一眼的,從來都不懂得靈活變通。若有得罪之處,還望三位弟弟妹妹都能夠見諒!”

王天隨即開懷笑道:“哈哈!這不就對了嘛!大家都能平等相待,這樣多輕鬆自在呀!在這裡可沒什麼東家管事,也沒什麼王爺郡主,就只有兄弟姐妹,哪怕不是兄弟姐妹,是普通朋友也好。總之就是個逍遙自在,愉悅快活!”

王婷也附和着道:“是啊,興許我們兄妹幾人就是幾個賤皮子吧,見不得那些高低貴賤之分,和貧富差距之別。”

郭君開口言道:“小姐怎能如此說?你們都是身份高貴之人,能做到如此並非是因爲輕賤自身,而是親民之故,試問哪家達官顯貴,高門大戶能有你們這般親近民意?不瞞各位,我在奇貨行也聽過不少關於你們的傳言。除了說逍遙王爺有其放浪形骸之外,其他也並無什麼不利傳言。後來我也問過父親母親,他們都說那些都是不實不傳言。”

王天言道:“不管實與不實,真實緣由都不足外人道,這其中厲害想必郭叔郭嬸都已跟你們言明,不用我們再多說。”

王天在說這話時,忘了一眼雅間衆人。郭君心思通透,又怎麼會不知王天意欲何指?

而那幾位丫鬟侍女也在相互談心,彼此交流。

臘梅言道:“彩兒,你剛纔也都看到了!在我們家公子和小姐面前,總之就一句話,你不能仰視他們,因爲他們不喜歡。”

青梅也言道:“但也絕對不能俯視他們,因爲這樣有違下人規矩,因爲咱們終究只是服侍他們下人。他們拿我們當親人和朋友,那咱們也要拿他們當親人和朋友。不過,這其中的分寸,都一定要拿捏準了。”

彩兒搖了搖頭,小聲道:“有些聽不大明白,也有些不太懂。”

聽到這話,青梅和臘梅都感覺到一陣頭疼,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如意卻開口言道:“你可曾有過家人?若是有,他們又待你如何?”

採兒回道:“有的,可是他們動不動就打我們罵我們,如今我累成這樣,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沒法再幹重體力活了。也是因爲年前,家裡實在揭不開鍋了,他們爲了換取一些過年的糧食和物品,所以就把我賣去了青樓妓院。可我又沒什麼才學,這副模樣,又招不到什麼客人,不能爲他們賺錢,就隨便找來了一個人牙子把我給打發了。可由於我實在太過瘦弱,人牙子換了一個又一個,可他們都把我放在街上一連數日,都沒有人來問一聲,就更別說是買了。看着那些有幾分姿色的被人買走,我這心裡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反正就是怪怪的感覺。直到今日遇上你們,纔算有人肯要我。”

聽到這一番論述,青梅和臘梅二人也不無感慨,昔日那諸般往事也不斷涌上心頭。

青梅感慨道:“我和臘梅跟你差不多,在我們七八歲時,父母便已亡故。差點就被人賣去了娼門妓館,幸得大長公主殿下和老王爺出手相救,並且當時就給我們發還了文契,恢復了我們的自由之身。”

彩兒聽聞此言,也是無限感慨道:“這麼說來,你們都是自願跟着他們,心甘情願爲奴爲婢伺候他們了?”

臘梅笑道:“那是自然,況且,這雙王府離的人,從來都沒有把我們當成下人奴僕看待,而是當成了至親至愛的親人。能遇上如此仁善之主,是我這種姐妹之性,又爲何不去甘願服侍?”

彩兒問道:“聽姐姐這話,你們也學過書?”

青梅回道:“我和青梅姐妹二人從小就跟着大長公主殿下,所以兩位嬤嬤自小就教我們讀書習字,字是有些墨水的。而如懿也是,自小幫着他父親記賬管賬,自然也是識得一些字的。怎麼彩兒,你不識字嗎?”

彩兒搖了搖頭道:“自小家裡就窮,活又多,哪還有多餘的銀錢和精力去上書塾呀?”

就在這時,如意望了一眼門口處,隨後便道:“好了好了,你們看這江公子和永樂縣主也都來了,待會兒先吃飯,還是等到府中之後,再慢慢了解吧。而且有些東西也該讓你學一些,這永樂縣主可是我家二小姐的親眷,你在她身旁之後,這文化知識和文學素養可不能短了?放心,日後我們慢慢教你!”

彩兒感激道:“多謝各位姐姐。”

主僕雖說都在同一個包間,可是主子們坐一側,丫鬟小廝們坐一側,各自交談了些什麼?彼此自是不知。

而此時,王雲和江河二人也都已快步來到雅間,與衆人團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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