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宴席,本是一片喜氣,孰料冷淡散去?本該一團和氣,怎知聚少多離?只是短暫歡聚,卻因瞧不起人而破局。欲問是何緣由,皆因世人眼中勢利,感情難以維繫。
世道雖是無情,人間卻有真情真義,也有真心真愛,更有真摯情誼維繫。
故而,宴席纔剛剛開始,便已匆匆結束,如今宴席已畢,衆人盡皆離去,只留下了一片狼藉,府內之人也都紛紛嘆息。今日雖吉,卻是不歡而散,難在繼續,直到來日,再繼續做感情維繫。
牛閒公公是和傅彥與章靖二人一同回到皇宮。而且將江府所發生之事,如實詳述給了東方霸。
東方霸聽完,頓時雷霆大怒。“真是好大膽,竟敢當衆羞辱朕的外甥女,他們都長了幾個腦袋?”
東方霸雖說憤怒,可是頭腦還算清醒,心中也還清明。緩和了一下心中的怒氣道:“牛閒,現在有三件事需要你去辦。第一,你迅速派人前往御史中丞夏府和和其他九方城主所下榻的驛館傳旨,令夏府全府上下與龍江城城主父女,就在府內和館內等候聖裁。第二,你立即前往江府,傳喚江源夫妻與江宇這對新婚夫妻,即刻進宮見駕,朕要問話。第三,你在江府傳完口諭之後,立馬前往雙王府,帶着皇妹和王弟,還有三位小王爺一起,立刻進宮。他們入宮以後,你就把他們先帶去皇后那兒,你和皇后一道,帶着他們前來見朕。”
牛公公應道:“老奴遵旨!”
出了東方霸的寢宮,牛公公便找來兩名小太監,前往夏府和驛館傳旨,而牛公公自己,則是徑直去了江府。
江府的主子們,和貼身的丫鬟小廝,還有還未回府的華府之人,皆在正廳侯旨。
只聽到牛公公站在高臺上高賀道:“陛下聖諭,傳戶部尚書江源夫婦,戶部員外郎江宇夫妻,即刻進宮覲見。”
牛公公便走下高臺,準備出府。江源卻是時上前,並從袖中掏出一錠銀元,遞與牛公公道:“敢問總管,陛下宣我等進宮,所爲何事?”
牛公公笑道:“自然是爲了自在小王爺在府上受辱之事,不過還請諸位放心,陛下並無怪罪你們之意,畢竟你們是宴席主辦方,陛下只是宣你們前去,詢問一些情由罷了,畢竟這錯,也不在你們。”
江源說道:“牛總管稍待,我們換身衣服,便隨總管進宮。”
牛公公說道:“各位大人和夫人還請自行入宮,咱家還得去雙王府,帶長公主殿下與各位王爺進宮面見皇后娘娘。咱家告辭!”
衆人恭送牛公公:“恭送總管大人!”
就在這時,江府的大管家,來到了前廳。
江源開口問道:“兩家的賀禮都清點完了?禮單也都整理出來了?”
那管家回道:“是的,主君,賀禮都已經清點完了,禮單也都整理出來了。”
江林氏問道:“那在這兩府的賀禮之中,最爲貴重的分別都是誰?”
那管家回道:“回主君!城東,雙王府。”
江源沉思道:“這我已經能猜個七七八八了,在江府十有八九,就是雙龍府的禮品最爲貴重,現在都還記得清清楚楚,裡面有兩對上等的翡翠鴛鴦玉鐲,兩對上等的翡翠鴛鴦玉如意,兩捲上等絲綿布,兩對上好鴛鴦玉金釵,兩對上好鴛鴦玉耳墜,一對翡翠鴛鴦玉指環,一對純金鴛鴦指環。這些可不僅是上等好貨,而且都是成雙成對,寓意非常好。那華府呢?”
管家繼續回道:“還是雙王府,他們送給少夫人的那件隨嫁賀禮,着實不凡。是一套首飾品,也不知道是誰家設計製作的,竟然那般精緻,簡直可以說得上是巧奪天工。那些首飾品當中,都是玉中含金,金中又含有玉,而且每件首飾上,都刻着一對戲水鴛鴦。做工十分的精巧,老奴敢斷定,這套首飾莫說是在整個京城,就算是整個北秦王朝,哪怕是整片天下,也都是獨一無二的。”
華榮宇華元氏同時震驚道:“胡管家,你這話可當真?可否帶我們前去一瞧?”
隨後,胡管家便是一聲令下:“都奉上來吧。”
胡管家話音剛落,這是好幾個下人魚貫而入,手裡還舉着托盤。隨後,胡管家便一一作了介紹。
等胡管家做完介紹之後,華榮不禁感嘆道:“既然如此精緻的首飾品,小王爺竟然還說,時間倉促,自己設計的還不夠完美,要是做一套完美的設計,那豈不是更加驚爲天人?真是不可思議呀?”
江源聽你這話,心中大感疑惑,極爲不解道:“你方纔說,這套首飾是誰設計的?”
華榮長嘆道:“沒錯,就是今日在府上,受了委屈的自在小王爺,親自設計,有長公主殿下帶着女王爺,親自督造而成。”
江源大感震驚道:“什麼?此套飾品,還是在王所設計,長公主殿下親自督造?親家公,你是如何得知?”
華榮回道:“這是今早他們來我府中送禮時,他們自己親口所說,當時我看她們也並無撒謊之意,再者說,他們可是堂堂的公主王爺,與我們撒謊又有何益?”
江源心領神會道:“他們確實沒必要對我們這些下官撒謊,這事兒十有八九是真的。真沒想到,一位新封的女王爺,竟然有如此巧奪天工的技藝。快,速速進宮,面見陛下,我們必須對今日之事負責,人家對我們送這麼厚重的禮物,卻在府中受了那般屈辱,哪怕聖上怪罪,我們也得受着。再說,剛纔牛總管也已說過,陛下召我們前去,只是例行詢問,並不會怪罪。”
江宇說道:“父親說得對,雙王福一家對我們如此恩厚,哪怕陛下怪罪,我們也都認了,你說呢?夫人?”
華梅回道:“奴家一切都聽夫君的,奴家與玉會妹妹素來交好,同玉龍弟弟也有幾分姐弟之情,有他們兄妹在,想必也不會太過於爲難我們,畢竟我們只是小錯,大錯也不在我們。”
江宇道:“爲夫真是對不住夫人,新婚第一天,便碰上了這等事兒,委屈夫人你了。”
華梅道:“夫君這是說的何話?你我既已成夫妻,便同爲一體,理應禍福與共,共同進退。”
說着,江源便命人準備馬車,前往皇宮。
一家四口坐在馬車之內,江宇的貼身小廝江山和華梅的隨嫁侍女小竹,則是在外趕馬車。
馬車內。
江宇問道:“夫人,你剛纔說,與逍遙王和快活王都有些交情?你還叫他們弟弟妹妹?”
華梅回道:“是的,兩年前,我差點被人欺負,幸虧得他們兄妹二人相救,才保住了清白之身,也纔有性嫁與夫君。後來便和他們成了好友,他們不讓我有身份之別,便喚我爲姐姐,讓我稱他們爲弟弟妹妹。”
江宇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不過,我素來耳聞,逍遙王乃是是浪蕩公子,經常出入風月場所,而且與京中諸多世家公子小姐交好,而且那些千金小姐,皆被他所害,我也着實想不通,竟然侮辱了人家,那些世家千金,反倒不以爲恥,爲何還要與他交好。”
華梅搶着說道:“難道夫君是懷疑我與他有染?”
江宇笑道:“夫人請聽我把話說完,後來我便託二弟,前去暗中調查於他,卻沒想到,他也有俠骨柔腸的一面。他去那些風月場所,並不是爲了找樂子,好像是抱着某種目的去的。甚至,還藉機救下了不少,被人拐賣到娼樓妓館的良家女子,倒不像是外面所傳言的那般難堪。近日,我竟然還聽聞,他竟然對自己的親妹妹,做出了極爲不堪之事,不過外面那些人也是,竟然傳得有鼻子有眼兒的。”
華梅將頭倚靠在江宇的肩頭,極爲羞怯小聲道:“待到夫君,今晚與奴家園房,便可得知,外面傳言是否屬實。”
江宇笑道:“這倒不必,我相信夫人,也相信逍遙王殿下是個正人君子,你可別忘了,我還有兩個妹妹呢?”
華梅嬌怒道:“你是如何做哥哥的?在不知真相的情況下,你怎能讓自己的親妹妹以身犯險呢?萬一外面傳言是真的,那你兩個妹妹的清譽和名聲不就毀了嗎?”
江宇笑問道:“興許你還不知,我那兩個妹妹是做什麼的吧?”
華梅問到:“做什麼的?”
江宇反問道:“知道雪月醫館吧?”
華梅再問道:“你是說西城牆邊上的那家大藥房。”
江宇回道:“不錯,那便是我這兩個小妹的產業,她們姐妹倆便是那裡的坐診大夫。這逍遙王曾經找小妹治過風寒。她們都瞧着這逍遙王,根本不像是經常風花雪月之人,我這才讓二弟前去暗中調查,證實兩個妹妹所說,可是二弟每次回來都跟我說,逍遙王只是去喝酒聊天,與那些煙花女子一起,玩一些無傷大雅的遊戲。我正準備過來,讓二弟跟他進行進一步接觸。可不曾想,夫人與他們兄妹卻是相熟。”
華梅說道:“在這滿個京城之中,基本上有三分之二的女子,都與雙王府曾經的兩位小王爺相熟?只是交情有深有淺罷了。”
江源有些不解道:“爲何是曾經的兩位小王爺?難道現在他們就不是小王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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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梅笑道:“現在的雙王府,不是三位小王爺嗎?相對於現在而言,過去的那兩位小王爺,可不就是曾經嗎?”
江宇笑道:“夫人所言有理。”
說話間,他們便已來到了宮城門外。
進入宮城時,宮門侍衛,進行了一番搜查,其實這份搜查,本就是例行公事,所以,自然也搜不出什麼東西來。
搜查結束,胡管家便繼續駕着馬車,繼續朝着皇城內趕去。
在皇后丁月容的祥和宮,東方霸也派人前來通傳,說是讓她帶着雙王府一家人,前往正殿議事。
丁月容實在不解,爲何要如此隆重?但這畢竟是皇帝之命,她也不得不從,只能在宮裡耐心等待着。
而在西面的鳳玄宮中,莊妃端坐在正廳之上,一副猙獰面孔,卻也顯得十分的高貴優雅。她正在品着一碗熱茶,那副神情極爲悠然自得。
莊妃剛剛放下手中的茶碗,名王東方懷名便從宮門外急匆匆地走了進來,而且還滿面春風的神情。
看到東方懷名走得如此匆忙,莊妃便忍不住問道:“名兒!究竟發生了何事?竟然讓你如此開懷?”
東方懷名聽到莊妃問話,頓時喜笑顏開,樂不可支。
東方懷名開懷道:“母妃,去江府的赴宴人回來了,他們說……”隨即又是一陣歡笑,“他們說,自在王那個死丫頭,接連遭到了兩次當中羞辱,而且從頭到尾,都未發過一言,哈哈哈!簡直是樂死我了!”
莊妃卻是一副鎮定的神情,斷然道:“究竟是何人如此大膽,好歹,他也是陛下親封的自在王,怎會有人如此不知分寸?難道還真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
東方懷名回道:“好像還真是這樣。她這個自在王,本就剛分不久,又有多少人認得?就更別說知道他的身份了。”
莊妃沉聲附和道:“這倒也是,那些外職官員,和在京的下層官員,又有幾個人知道她這層身份?即便是見到了,也自是不認得。前幾日在御馬場,不就是這樣嗎?名兒,你還沒告訴母妃,究竟是何人羞辱於那個丫頭。”
東方懷名回道:“回來的人說,是龍江城主父女和御史臺中丞。”
莊妃確認道:“翟城主?夏中丞?原來是他們,這些人也真夠蠢笨的,即便要針對於她,也不該明目張膽的來。即便是不知那個丫頭的身份,那他們總該知道婉月長公主殿下,虎威將軍王和其他兩位小王爺吧?”
東方懷名心中雖喜,可提及此事,多少也有些惋惜。:“哎!沒辦法,就是有這麼不開眼之人。原還想把這兩個人給拉攏過來,將他們提拔到重要位置上來,如此看來,即便是把他們拉過來,那也是豬隊友,只會壞事兒,也幫不上什麼忙。”
莊妃問道:“牛公公課程回宮?他可將此事告知給了你父皇?”
東方懷名說道:“牛公公是和傅將軍、章將軍一起回的宮,牛公公剛纔又出宮了,不知是去幹什麼?”
莊妃猜測道:“只怕你父皇已知曉此事,牛公公就是去宣召相關人等進宮的。只怕那些人都要倒大黴了,你還談何拉攏不拉攏的?”
東方懷名問道:“那母妃,我們現在怎麼辦?”
莊妃沉思道:“還能怎麼辦?什麼都不幹,靜觀其變!倘若他們真是倒了黴,就肯定會有人補這兩個空位,到那時我們再考慮旁的事情。”
東方懷名沉思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道:“現在也只能如此了。”
自古皇宮是非多,在這北秦皇宮裡,其他四位嬪妃,也只能明哲保身,能夠爲子謀劃的,也就只有這位果決狠辣的莊妃鄒氏。
至於那些皇子們,名義上雖是在幫他,卻也是各懷鬼胎,培植着自己的力量。更何況,如今的五皇子,已經成爲庶人,做戍邊小吏去了。既然是戍邊小吏,他曾又是皇子,自小嬌生慣養、養尊處優,到了軍營那個艱苦的環境裡,又是在邊城,自是不會有什麼作爲,自然是要淪爲棄子的,更是不足爲懼。
不過這一點,他們確實想錯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