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婷見狀,先是看了一眼依舊立在地上的萬萬誠,隨後又望了一眼遠處縱馬而去的那一百一紅兩匹馬。
王婷最後面無表情道:“既然我們也都想讓你跟着一塊兒去,給我們做個苦力,而他們也都已經離開了,那你就上來吧。不過……你可別指望我拉你呀,若是上不來,自己想辦法。”
王婷本想戲弄他一番,先讓他上不來,從而給他一個下馬威。然而,就在下一刻,卻不料萬誠縱身躍起,便穩穩當當騎在的玄雀的後背之上,萬誠那結實的胸膛,距離王婷的後背,也僅僅只有方寸之遙。
萬誠剛一騎上馬背,王婷便來了一句。
“你可要坐穩了!別到時候摔下來!若是摔出個什麼好歹來,都是你咎由自取,我可不管給你醫治!”
隨即,懸卻便縱身而出,一躍而起。
“駕!駕!駕!”
王婷駕馬聲不停,不出片刻,那玄雀騰出百里之遙,甚至都超過了王天和王婉。
就在那三匹馬並駕齊驅之時,王天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說三妹,又不急着趕路,你跑那麼快乾嘛?”
王婷則是開口道:“師兄不是不相信,我們的馬能跑多快嘛?我現在就讓他感受感受?哥哥!二姐!星雲!你們在後面慢慢來,我可就不客氣,先行一步了!”
說着說着,王婷又再一次加快了馬速,飛快地向前跑去。
可是,那玄雀馬剛跑到朱雀鎮鎮口,萬誠腸胃就開始翻騰,四是想要嘔吐。
萬誠隨後着急忙慌道:“師妹,停一下!停一下!”
“籲!”
玄雀這便停了下來,而萬誠隨後就迫不及待地踉蹌下了馬來。
王婷心中雖有疑惑,可萬誠剛一下馬,還不待她多問,萬誠便是一陣嘔吐。
王婷見此情形,也自知做得有些過分,隨即便也下馬,不停的拍打着萬誠的後背,並且,還時不時還輕撫後背,爲萬誠順氣。
王婷頓時帶着幾分歉意問道:“你沒事吧?”
萬誠先是搖了搖頭,隨後不停地呼着長氣,氣息有些微弱道:“我沒事!只是這馬速太快,我有些不太適應,顛簸得我的腸胃有些不舒服而已,吐一吐就好了,沒事兒的。”
王婷再問:“你真沒事兒?”
萬誠隨後又吐出了一口,再次言道:“我真……我真沒事兒,你就放……放心吧!”
聽到萬誠自己說沒事兒,這才徹底放下心來道:“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由於王婷心下愧疚,說話也頓時沒了語氣。
就在這時,王天和王婉他們也都跟了上來。
見到萬誠的情況,衆人隨即下得馬來,而且也都齊聲問道:“怎麼樣?你們都沒事兒吧?”
王婷隨後解釋道:“就是跑的太快,抖得師兄腸胃有些不太舒服,你們看?都已經吐了!”
王天見狀指責道:“你這丫頭,還有臉說?這還不都是你自己給惹出來的?”
王婷卻是一臉無辜道:“我就是想懲罰一下他嘛?可我哪裡知道,他這提子如此虛弱,竟是這樣不堪一擊?”
王天再次開口指責道:“強詞奪理!這哪裡是他身體的問題?你又不是不知道,以我們這馬的速度,若是未經長久訓練,任他體質再好,又如何能夠經受得住?你呀你呀!可真是胡鬧?”
王天立即走過來,扶起萬誠。立馬關切道:“都是師兄教妹無方,讓師弟受苦了!”
萬誠則是帶着微弱的氣息言道:“師兄客氣了!其實……其實是我自己承受不住顛簸,此事怪不得師妹。”
王天言道:“你也不必替她求情說話,此事是她有錯在先,理應她向你賠禮道歉。而且,也該適當做出補償。”
今天隨後又對王婷命令道:“你這丫頭!因一時胡鬧,竟做出如此糊塗之事,先給你師兄道歉,然後再做其他處罰。”
王婷也自知理虧,便也無從辯駁,也就只好依從王天所言。
“師兄!對不起,是我錯了,我不該意氣用事!”
萬誠則是開口言道:“沒……沒事的,師妹!師兄妹之間磕磕,絆絆在所難免,我本就不曾介意,你們又何必放在心上?而且又搞得如此隆重?這又是何必呢?此事已經過去,以後無需再提。”
王天見到萬誠已經原諒王婷,便厲聲吩咐道:“過來扶住你師兄,在他體力恢復之前,你可不許放手!”
王婷隨後小聲應道:“好!是我自己犯下的過錯,我自己承擔。我扶!我扶!我扶還不行嗎?”
王婷在說這話時,也還帶着一副哭腔,表現出一副極爲委屈的神情。
王天見狀頓時沒好氣道:“怎麼?我看你那樣子,好像是你受了委屈不成?”
王婷不敢再多言,便也就只好沉默着來到了萬誠身邊,一隻手抓住萬誠的手臂,而另一隻手則是攬過後背,扶住萬誠的另一隻手臂。
王婷扶住萬誠的身軀,鏈夾盡是一片通紅,嬌羞不已,現在的王天,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且現在她的心裡怨念更深,心中也不由暗罵道:“好,你個萬誠,你給我走着瞧!日後有你的好果子吃?只要不傷害到你,你看我如何收拾你?哼!”
王婷扶住了萬誠,其餘三人也各自牽着馬匹,徑止朝着前方走去。
然而走着走着,被王婷扶住的萬誠忍不住停下了腳步,並且認真的瞧得四下的街景。
而且現在,王婷也沒有覺得不好意思,變得很是自然,面頰的紅暈也漸漸退了去。
見萬誠停步,傅青問道:“怎麼了?師兄?是由什麼問題嗎?”
萬誠聞言,似是在自言自語,又似乎是在與他人言說。
萬誠道:“我見此處,竟有幾分熟悉,年幼之時,貌似來過此處?”
王婉疑惑道:“莫非你的家鄉也在此處?”
萬誠搖了搖頭道:“不知道,只是感覺,感覺此處有些熟悉,可就是記不起來,是何時來過?來此處作何?”
王婉隨即說道:“既然想不明白,那就暫時先別想了。”
於是衆人又繼續向前走去,走着走着,不知過了多久。
就在他們臨近黃府玉宅之時,在萬誠的腦海裡,幼時的記憶猶如流水一般蜂擁而至。
腦海中模糊的人影,模糊的房屋府邸,模糊的飯莊書院,雖說都已經記不太清了,可都存在,忘不掉,也揮不去不去。
逐漸靠近,萬誠記憶也逐漸開始清晰。
尤其是到了黃府玉宅大門前,而那些童年記憶也越發清晰。
萬誠忍不住開始喃喃唸到起來。
“九州朝,天下強,霸天奪位難久長。霸天朝,兩百載,天下紛亂鬧饑荒。民紛亂,國遭殃,天下四分民安康。保民安康護家國,在我北方有三強,東方稱帝掌天下,虎威將軍封雙王。黃氏神醫可封王,功成身退還故鄉。婉月與將軍王,兒女成雙福綿長。皓月追隨黃神醫,幸福平淡田野忙。朝野山水各有歸,各司其職,各有道。”
聽到萬誠嘴裡的童謠,王婉並未覺得奇怪,因爲這首童謠,但凡是在北秦,人人皆會吟唱,所以也更加沒有覺得稀奇。
然而此時,萬誠接下來的話,卻是讓王婉有些激動而站不住了。
萬誠仔細思索着道:“我記得……此處……好像是黃宅,又好不是。我好像記得!小的時候我經常與姐姐在此嬉笑打鬧。好像……這前面是一處破舊的老宅子,收養我的父母和姐姐,就好像住在裡面。對了,這是什麼地方?你們可知這裡面住的是何人?”
王天隨即值這門上的牌匾道:“你往上看。”
萬誠擡眼望去,便見到牌匾上那四個金色大字,心中也不由得開始疑惑起來。
“黃府玉宅?此爲何處?”
王天隨口反問:“你再好好想想,我們此爲何來?”
萬誠隨即又想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道:“這便是二屆先前所說?要來緬懷之處?”
王婉隨即點頭道:“正是!你再好好想想?你年幼之時,所居之處,真是在此?絲毫不會記錯?”
萬誠如實回道:“說實話,師姐!我也不太確定!”
然而就在這時,王婷突然開口,大膽猜想道:“這萬誠師兄,不會就是二姐姐,失散多年的弟弟吧?”
王天言道:“這也不無可能!”
王婉再次開口問道:“那你可還記得?那些鄉里是如何稱呼你那養父養母和姐姐的?”
萬誠隨後便陷入到深深地思索當中,他沉思良久之後,回過神來纔開口達道:“都這麼長時間過去了,也着實是有些想不起來了。”
他話音剛落,腦袋裡突然又浮現出了極爲清晰的一幕。
在他腦海裡的印象之中,在一座極爲繁華的街巷集市之上,來往行人衆多,不計其數。那副熱鬧場面,也極爲盛世繁華。
然而在那街巷集市之中,有無數人都在不停吶喊。
“黃大哥!麻煩你給我做個木盆!”
“天成大哥!可有時間給我編個竹簍?”
“東方大姐,我家那孩子是不是又在你家淘氣,把家的兩個孩子給惹哭了?”
……
“玉鳳丫頭?你父親母親可在家中?我們尋他們,有些事情要談?”
“鳳丫頭?你弟弟在家嗎?他怎麼把我們家的蔥和蒜全部都扯了呀?”
“是呀,鳳丫頭!你父母在家嗎?可得讓他們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弟弟,他們這淘氣的兒子,我那地裡的韭菜,也都被他給全部割了?”
“鳳丫頭!誠小子!你父母今日不在家中,他們臨走時也已經交代過了,讓你們來我飯莊用飯。”
“是啊!等你們用過午飯之後,就在我們這飯莊後院玩耍吧,這樣我們也能放心些。” Www⊕ тt kan⊕ co
“郭叔郭嬸!我們這就來!謝謝郭叔郭嬸!”
“你這丫頭!倒是挺客氣的,真是個懂事兒的好丫頭。呵呵!趕快來吧!不然等一下飯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好勒!”
……
這一幕又一幕的畫面,一句又一句的話語,本來十分模糊,卻漸漸開始變得清晰起來。
萬城回過神來開口道:“我好像記得……好像記得……有人管我姐姐叫……叫鳳丫頭,也有人叫她……叫她小鳳丫頭,還有人……稱她爲……玉鳳丫頭!還有父親,似乎是有人叫他天成大哥或是兄弟,還有叫他黃大哥,亦或是黃兄弟,還有叫他……小黃或是天成的,而母親,只是有人叫她東方姐姐或是東方妹妹,也有……也有叫他珠兒妹妹,或者直接就叫阿珠?”
王婉聞聽此言,立即震驚,心下也是激動不已。
原來……原來他就是……
王婉難掩心中激動,立即快步上前,一把將萬誠摟入懷中,幾乎是抱頭痛哭。
然而王婉地這一舉動,讓傅青和萬誠皆是一震,心中大惑不解。尤其萬誠,突然被人這麼一報,而且還是一位風情萬種,花容月貌,身材好到極致的有婦之夫。所以他的心中不由得血脈膨脹,原本剛纔被馬震的有些頭暈的萬誠,現在也是越發的頭暈目眩,無名之火猛起。
然而王婉開口的一句話而已,徹底澆滅了萬誠的心頭之火。
“小弟!這都二十多年了,不曾想我們姐弟今生緣分未盡,竟能這般相逢,實屬天可憐見,天可憐見哪!”
而就在這時,王天卻突然上前打着去一道:“我說你小子,剛纔我妹妹的便宜你還沒佔夠呀?現在又來趕我家夫人的便宜?你可真行?你就不怕我這個姐夫一劍捅死你?”
然而王婉卻是沒好氣道:“你拯救那般小氣,這可是我家弟弟,而且是久別重逢,難道彼此擁抱一下?慰藉一下彼此的心靈,就不行嗎?”
此時的萬誠,被王婉緊緊的抱住,雖然已經回過神來,卻是並未想通。
不過,由於王婉一時激動,竟然將萬誠摟抱得很緊。
緩過神來的萬誠,先是連連咳嗽了數聲,隨後有些氣短道:“師姐爲何摟抱我如此之緊?我都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王婉聞言,立即放開了萬誠身虛,隨後連連致歉道:“怪我怪我!是我一時高興心急,有些激動太過了。呵呵!你我姐弟重逢,姐姐,我實在是太高興了!太高興了!”
此時的王婉,內心確實極爲興奮,那種激動與熱烈之情,簡直是難以言說,無比歡悅。
然而萬誠卻是疑惑道:“你真是我姐姐?”
王婉頓生無限欣喜道:“你能夠憑着重遊故地,從而回憶年連幼之時,並且能夠憑着殘存的記憶,想起父親,母親和我的名諱,你又怎能不是我家又低?”
萬誠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從而出言辯駁道:“或許只是事有碰巧,人有重名而已。”
王婷確實毫不客氣地養道:“倘若碰巧重名者只有一二,那倒也情有可原,可總不能事事碰巧,人人重名吧?”
萬誠還是堅持不信,心中也真是不解,他便開口問道:“此爲何意?”
衆人聽聞這般疑問,皆是一陣無奈。
然而王婷確實不留絲毫情面,直言不諱地開口諷刺道:“我說你這人?也不知你是真的癡傻,還是假的蠢笨,竟連這也想不明白?自己好好想想吧?”
聽到王婷這番言語,王天也心知此言有理,便也沒有橫加指責,更沒有出言阻攔。
萬誠聞言,心中雖然有所不服,卻也自知方纔此問,有所多餘。不過因爲心中疑惑,他就忍不住想要多問。
既然萬誠沒再問,其他人也就沒再多言,而是各自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