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和王婉一衆人等,與傅青和海天王妃元嘉相逢之後,僅僅只停留了一日。
第二日清早用過早膳,便回到了恆春城主城,但是並未回到暖春客舍。而是陪同王天和王婉,以及傅彥和江河他們四人,去鏢局做了後續交割。
做完這些之後,他們就一起去了一處新的住所。
此地本是一處罪臣府宅,家主全族獲罪流放,此處便無人敢買,一直空置。後來官府便轉手鏢局,鏢局接手府邸之後,就把它當做是鏢局的臨時據點,以及長久的存貨倉庫。
就在數月前,江河無意間路過此處,便看上了這裡,想要將其買下,可以手上拮据,拿不出那許多錢纔來,那傅彥就去幫鏢局行鏢押鏢走鏢,
傅彥在兩個月之內連押了八趟鏢,這才完全抵消購置這座府宅的全部金銀。至於江河,也在鏢局裡臨時打雜,平日裡也能掙些散碎的銅錢銀兩,已做平日的開銷所需。
如今的這座府宅也已裝修育新,早已不是往日那般景象。此處負債雖說地處偏僻,卻也極爲清幽雅緻,距離繁華集市也不甚太遠。
王天和王婉等一行衆人來到這座府宅門前,只見那高門牌匾早已換上了江宅字樣。
幾人佇立於府宅大門前,擡眼望去,便是一座極爲簡樸的高門宅院。
江河行至最前,緩緩推門而入,衆人也緊隨其後,隨之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幅古樸簡約的場景。
江河隨時帶着幾分欣喜的道:“從此刻起,此處便是我的私人宅院了,如今我能在這兒南爲都城,有一方安穩之處,也多虧了表哥竭力相助,盡心扶持。”
傅彥隨即言道:“你我本是至親,又何須這般客氣?再說了,我這也並非是完全在幫你,若是日後我和你姐姐走投無路,前來投奔於你,那也不至於山窮水盡,無處可去。”
江河開口言道:“表哥這是哪裡話? 你可是我親表兄,表嫂又是我親姐,別說是你以幫助我許多,即便是沒有這檔子事兒,你和我姐不論何時前來,小弟都會誠心以待,隨時恭候。”
傅彥轉而笑道:“這不就是了?爲了日後,我和你姐不至於流落街頭,如今趁我還有些能耐,做這一點小小的投入,又算不了什麼?話又說回來,即便沒有那一天,你我如今又是這個世上僅剩的幾個血親之一,相互扶攜,本就應當,又何須那許多計較?”
傅彥轉而開口言道:“可不正是如此嗎?”
也就這樣,所有人都在將宅住下了。
時間過的很快,一轉眼就到了十月初一。
這一日,雖是暖陽高照,卻也也細雨綿綿。
清晨時分,衆人用過早膳之後,便一起吃茶聊天。
轉眼間到了中午時分,李全忠、青梅和臘梅這三名丫鬟小廝,替他們收拾好了行裝,並同江河與王雲夫妻將他們送到了十里長亭。
在長亭中,官道旁。
王雲甚是依依不捨道:“大伯!兩位姑姑!我們此次分別,也不知何日能再次相見?你們一定要多加保重呀?”
王婉拉着王雲的手道:“你們放心吧!我們都一定會很好的,我也相信,要不了多長時間,我們就會再次重逢的。你們也一定要多加保重,照顧好孩子,他們可都是我們的希望呀?只有你們自己的身體好了,才能照顧好他們。不論是孩子還是大人,若是有何不舒服之處?一定要去請郎中呀!”
王雲眼角帶着淚道:“我記下了,二,姑姑放心,我一定照看好他們每一個人,也一定會照看好自己。還有,多謝大伯和兩位姑姑,將青梅他們三個留給我們。”
王天隨後言道:“月影!如今我們大家也都算的是一家人了,你又何須說這種客套話?他們跟隨在我們身邊多年,也都是盡心竭力之人,有他們在你們身邊我們也都能放心。”
王天隨後又對那三名丫鬟小廝一一叮囑道:“你們三個,從今往後不在我們身邊,一定要照顧好月影和長流。如此,我們在他處也能放心。”
三人同時應道:“放心吧,公子,我們會的!”
王天繼續言道:“小李子!青梅!這麼多年來,我們也一直都知道,你們彼此心中有意,若是到了合適時機,你們便成婚吧?”
青梅聽聞此言,很是羞怯到道:“多謝公子美意,只是現在,月穎小姐這幾個孩子,都纔剛剛出生不久,需要人照料,而且既然三位公子小姐都已有交代,那我們三人也並當不遺餘力照顧好他們。現在就談及我們的婚嫁之事,是不是有些爲時尚早?”
王婉開口回道:“關於這一點,我們自然清楚,我們只是提醒你們,千萬莫要錯過了自己的大好緣分,等到將來失去了,錯過了纔來後悔,到那時也爲時已晚。不如就趁現在珍惜好當下,把握好現在。”
然而此時臘梅的神情也有些尷尬。
關於這一點,站在對面的四人自然也看在了眼裡。
王婷隨後也開口叮囑道:“臘梅!你也是一樣,一定要好好珍惜屬於自己的緣分。而且你也要記住,你或許放棄了一顆大樹。,前面還有一大片森林在等着你。凡事都不要太過執着,一定得順其自然。”
那沒緩緩點頭道:“放心吧,二小姐,我一定會珍惜屬於自己的緣分。不過二小姐你也別安慰我了,我就是覺得森林再好,選擇再多,也都不如身邊的這棵大樹,讓我覺得心裡踏實,安全!”
臘梅在說這話時,偷偷的瞟了一眼旁邊的李全忠。
王天、王婉和王婷兄妹三人又豈不知臘梅的那份情意?不過,既然勸阻不住,那他們也只好暫且作罷,畢竟這男女情愛之事,也得當事人自己看穿想透才行。
當然,那沒得這份情意,青梅也是一清二楚。
王婉隨即開口言道:“既如此,那我們也就不再多問多管了,你們自己也要好自爲之。若是將來心傷心痛了,也一定要調整好自己,儘量讓自己把傷害減到最小。”
臘梅開口言道:“是!大小姐!奴婢謹記教誨,絕不敢忘。”
王天隨後言道:“只要你自己能想開,如此,我們大家便也放心了。”
王婉隨後言道:“這眼看着就是正午了,我們也是時候該啓程了。”
說完這一行六人便都各自上了馬,一路踏馬而行,朝着東北而去。
在那十里長亭之中,江河同王雲夫妻,李全忠、青梅和臘梅,朝着衆人離去的背影,遲遲不肯離去。
青梅緩緩開口言道:“忠哥哥!我給你商量個事情?”
李全忠開口問道:“有何事?你說便是!”
青梅隨後言道:“幾位公子小姐既然有心撮合我們,那我們也不好拂了他們的一片心意。待過上幾年,月影小姐這四位少爺和小姐,年紀稍大一些,你便取了我和臘梅二人,讓我們姐妹二人共同服侍你,你到如何?”
李全忠和臘梅二人聞言皆驚,都異口同聲道:“此言何意?”
青梅隨後開口言道:“臘梅!你我姐妹多年,我又怎不知你的心意?如今雙王府已經不在,我們在這世上的親人也是少之又少,而你我幾個既是嚇人也是親人,若是感情能夠再深一層,那次是最好。再說男子三妻四妾,那也再合適不過。這俗話說的好,肥水還不流外人田呢?既如此,你我姐妹二人,便同嫁一人爲妻,這也豈不是一樁美事?”
此時,王雲也在旁邊插話道:“我瞧着也是可以,若是大伯和兩位姑姑知道,你們三人都有如此情意,他們也自會喜不勝收。”
江河隨後言道:“既如此,你們放心,日後若是你們三人成親,我與月影定當爲你們隆重操辦,絕對不會讓你們委屈。”
王雲也是言道:“是啊,現在你們都如此盡心竭力照看我們和我們的孩子,給你們一份體面和風光,也是分屬應當。”
青梅言道:“月影小姐萬不可如此說,我們家公子小姐既然有過交代,讓我們三人照看好你們,那我們也自當盡守職責,絕不怠慢。而且現在你們也算得上是我們半個主子,作爲嚇人照看好自己的主子,本就是分內之責,所以二位公子小姐,不必如此擡舉我們。”
此時的李全忠卻是斥責道:“現在還叫什麼公子小姐?應該稱江老爺江夫人。”
青梅連忙拍了拍腦門兒道:“是是是,確實是奴婢疏忽了。”
就這樣,一行五人一路說說笑笑回到了江宅。
王天、王婉和王婷兄妹三人,以及傅彥、傅青和元嘉三人,總共六人一連行了兩日路程。雖然行進的速度很慢,可這體力切卻也及不上兄妹三人那三匹馬,甚至都累死在了半道。
而且兩日來,他們也不過行政的百十來里路,如此以來,若是沒個一月半月的,也絕對到不了東燕王朝,就更別說是東燕都城齊魯城了。
那三人的馬匹已經累死,又唔就近驛站馬市,所以,自然是有所不及。出於無奈,那三人只好分別騎上了兄妹三人的馬。
傅彥這是理所當然地騎上了王天的那匹白馬,至於傅青這是騎上了王婷的那匹棗紅馬,而最後海天王妃元嘉這是順理成章地騎上了王婉那匹朱赤馬。
接下來的幾日裡,他們白日快馬行路,到了傍晚就駐足歇息,如此一連行了兩三日路程,便很是順利的到達了齊魯城。
進了齊魯主城之後,元嘉不由感慨道:“我們去時用了近半月時光,回來時卻用了數日光景不到,你們這馬,着實是好。”
傅青卻是笑道:“此三匹馬乃是御賜的西西域,且二哥、二姐和三姐,也都是愛馬懂馬西馬之人,將它們的餵養的甚是生龍活虎,從未虧待過半分,所以這體力和速度自是非同一般。”
海天王妃元嘉聞言先是一驚。隨後便是一副恍然大悟地神情。
“原來如此,我與我家王爺也早有耳聞,說西域有名貴寶馬,價值連城,而且這體力和速度非常慢能及,可就是無緣得見。現在我已親身體會過,這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王婷轉而開口問道:“元嘉姐姐?我們幾人出來貴寶地,對此處是人生地不熟,敢問姐姐,我們接下來要去往何處?”
海天王妃元嘉言道:“既以入了齊魯城,那我們就下馬邊走邊聊,如何?”
王天隨後言道:“如此也好!”
話音一落,馬背上六人紛紛下馬。
海天王妃再次開口言道:“不如我們先去藥鋪,待到夜晚時分,在和江家姐妹一同回王府,如何?”
王婉開口言道:“客隨主便,一切都聽憑姐姐安排就是。”
就這樣一行六人牽着馬匹去了普天堂。
一行六人來到醫館門前站定,打眼望去,醫館門前的病患人羣,早已排成了四條長龍,猶如集市般熱鬧非常。
再順是排眼望去,便瞧着那張牌匾,心中也忍不住感慨萬千。
王婉忍不住長嘆道:“懸壺濟世,普濟天下!身爲一名醫者,能有如此遠志雄心,此事說來容易,可做起來卻也極爲艱難。姐姐能如此鞭策自己,也是着實不易,令我萬分佩服!”
海天王妃元嘉甚是謙虛道:“雖有遠志,卻是能力不及。以我如今這醫術,要做到如此也着實有些艱難。更何況,此番大致,也非我一人之力而能爲之。需得天下醫者攜手共進,戮力同心。”
王天開口言道:“你有此心,而且還在爲此努力,便是難得,你又何須自謙?”
還不帶他人多言。王亭便是一聲高和:“寒星姐姐!寒冰妹妹!我們來幫你可好?”
江家姐妹二人聞聲擡頭,便見到了站在門口的王天等動人。
江家姐妹二人見到這一衆人等時並未感到驚訝,也未感到疑惑,而是顯露出一臉和煦的笑容。
隨後,江家姐妹二人,一邊替人把脈,一邊很是恭敬地打着招呼道:“見過王妃!見過大師兄!見過二師姐!見過三師姐!”
“夫君,你也來了?”
“星雲表妹!你也回來了?”
“姐夫!表姐!”
這江家姐妹二人之所以會這樣稱呼王天、王婉和王婷兄妹三人。,他們就是讓眼前這些病人都見到聽到,剛來的這三人不僅是他的同門師兄師姐,而且論醫術醫德都要比她們姐妹二人要強上許多。
江雪轉而笑道:“有三位師兄師姐作證,可就沒我姐妹二人什麼事了?我們當然是樂意之至!”
此時,江月也隨聲附和道:“確實如此,以三位師兄師姐的本事能耐,絕非是我姐妹二人能比。”
這將是姐妹,兩人之所以會說這話,就是爲了讓眼前這些等待的病患,都能夠十足地相信,新來的這三人一處在他們之上,而絕非是不可信之人,更加不是什麼招搖撞騙之輩。
王婉則是開口言道:“兩位妹妹這樣說,只怕是有些不妥?倘若由我們來越俎代庖,那你們姐妹二人又當何爲?”
江月笑道:“我們姐妹自然是給你們打下手。”
江雪也開口說道:“就是啊,三位師兄師姐,今日就由你們來坐診,而我們姐妹二人就聽憑三位師兄師姐吩咐。”
然而此時,卻是有病患開始議論起來。
“他們都是兩位江神醫的師兄師姐?”
“聽他們彼此間的稱呼,應該是?”
“那他們究竟誰的醫術更爲高明?”
“這可就有些難說了?不過聽他們說話這語氣,應當師兄師姐比較厲害?”
“我想,也應當是這樣?”
“不過我還是覺得,兩位江神醫還是比較厲害。不說別的,就憑着他們一個人一左一右,一下子能看兩位病患,而且還不會受到任何外界干擾,這就已經很是了不起了,難道還能比這還要厲害?”
“不過,這天下之事無奇不有。或許,人家還真是比較厲害呢?”
“這誰又能知道呢?”
“醫術好與不好,讓他們試試不就知道了?”
“瞧你這話說的,像這等尋醫問藥之事,又怎能輕易嘗試呢?若是稍有不慎,便會要人性命,反正我是不敢輕易嘗試。”
……
也就這樣,前來瞧病的所有病,也都開始紛紛議論起來。不過這議論之聲卻是分爲三派,一派選擇相信,一派選擇質疑,還有一派則是選擇模棱兩可,遊移不定,從而都選擇了沉默。
不過還好,這些人不管是相信,還是質疑,一會兒是左右爲難,無所適從,也都只是擺在明面上,而從來無人暗中使壞,更是沒有人出言嘲諷,開口輕視,亦或是對其人格侮辱。
畢竟這些人大多都是普通百姓,身心質樸良善,即便身帶疾病,也從無半絲邪惡醜陋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