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往華山大殿的路上。
王玉會突然問道:“哥哥,你剛纔都在跟馬師父,說些什麼呢?怎麼時不時還往我們這邊看?”
“就是啊!”潔峰一邊向前走,也一邊開口問道:“萬龍兄!我也好奇,你們究竟在聊些什麼呢?”
潔峰在詢問之時,還駐足腳步,回身望向了王玉龍三兄妹。
“也沒什麼,馬師父,剛纔不是已經說了嗎?”王玉龍臉不紅心不跳,撒着謊道:“潔峰兄,不是要學識馬和辨馬之術嗎?而我呢?在這方面可從未教受過他人,有些經驗不足,他只是傳授我一些經驗而已。”
我也會自然知道,王玉龍,此話何意,自然不去深究。至於王玉鳳,他們現在的關係既然已經捅破,那她對他,也自然會多加關注。所以,她看到了,王玉龍在說這話時,那略微有些躲避的眼神,以及不經意間撓頭的動作,還有那稍帶虛浮的口吻。而她自知,在此處不便深究,這也沒再多問。
因此,這兩姐妹皆是緘口不言。
可這潔峰,又哪裡肯如此罷休,便不依不饒地詢問道:“若是傳授經驗,大可以當着我們的面直說,爲何要將你叫到一邊?而且在你們交談之時,你們的眼神還時不時望向他們?”
王玉龍鼻笑道:“哼哼!識馬辨馬可不同於像嗎,又牽扯到馬的習性問題,這二妹妹和三妹可都是女子,又怎好當着他們的面細說?難道就不需要避諱一下她們嗎?”
潔峰聽聞此言,也心覺有理,便也沒再深究此事。
就在潔峰發出疑問之時,王玉鳳卻附在王玉會耳邊,悄聲道:“哥哥在撒謊,你瞧他,眼神有輕微的閃避,而且是向右邊躲閃,左手不自覺地撓頭,右手放在背後。卻不知道在做什麼,而且他說話的語氣,也有些虛浮,不像平日交流那般堅定,神情也有些不太自然,不像平時和我們交流那般淡定。”
“你可真不愧是我未來的長嫂。”王玉會附在王玉鳳耳邊,笑着悄聲道:“這麼快就抓住哥哥的弱點了。若非特別細心之人,或是特意留心觀察,一般人根本就發現不了。而且我告訴你,哥哥撒謊時,可不止這一種表現,還多着呢?”
王玉鳳繼續悄聲問道:“那他不撒謊是什麼樣子?”
王玉會回道:“但你看他眼神和麪部表情就知道了呀,特別真誠,而且有時候還特別可愛,就像個小孩子一樣,以後你就會發現,哥哥是個特別有趣的人。” Wшw✿ т tκa n✿ co
王玉鳳不可思議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王玉會只是微笑着點了點頭,並未作答。
潔峰這時的目光已望向了王玉鳳姐妹二人,便開口問道:“你們姐妹都在聊些什麼呢?能否給我們也說來聽聽?”
“我們這是女孩子間的私房話。”王玉會略帶怨氣道:“難道潔鋒師兄有興趣聽?”
“是我多問了,失禮!”潔峰很是尷尬地回禮道:“我們去大殿吧,三位尊上還等着呢?”
他們大概用了小半盞茶的功夫,便來到了華山大殿門前。
華山大殿,也是華山正殿,名曰太華殿,位於太華山頂,那是華山最高山峰。這裡不僅是山門主殿所在,如今更是尊主和其他四位山尊所居之處。至於門中弟子,則是基於其他山峰各處。如今在這華山之上,唯有天帝山還無弟子門人居住。
潔峰將王玉龍三兄妹帶入太華正殿。
在這太華殿正殿之上,坐着三位道者,居中而坐的,便是昔日終南山掌門,現任武林盟主與華山派掌門——千畫。被被兩派弟子奉爲五大山尊的謀尊,因爲他是華山主事之人,所以又被稱之爲尊主。
千畫的左右兩側,是兩個空座,左邊是明尊千古的,右邊是聖尊玉觴的。他們兩人都不在山中,座位這才空着。最左邊坐的,乃是雲尊千方,而最右邊的,就是元尊玉風。
在大殿之下方站立的,都是五位山尊所有第一代弟子當中,排在前面一百位的優秀弟子。不過,在王玉龍三兄妹到來之前,這裡只有九十七位,現在加上他們,正好是一百位。
看着走進正殿的,王玉龍三兄妹,萬韻的心中自是欣喜萬分,不可名狀。
潔峰迎着三兄妹來到大殿主座下方。
先是潔峰拱手行禮道:“弟子潔峰,帶領三位師兄師姐,見過三位師叔。”
王玉龍三兄妹也同時拱手行禮。
王玉龍道:“弟子萬龍!”
王玉鳳道:“弟子萬鳳!”
王玉會道:“弟子萬凰!”
兄妹三人同時道:“見過三位師尊!”
千畫道:“你們都免禮吧!”
三兄妹同時謝恩道:“多謝師尊!”
潔峰也謝恩道:“謝過師叔!”
這潔峰乃是玉觴曾經的關門首徒,如今大家都屬同門,這是要改變稱呼。所以他才叫千畫與千方爲師叔,叫王玉龍三兄妹爲師兄師姐。
王玉龍有些推辭道:“潔峰兄,你不該叫我們爲師兄師姐,第一,你年齡比我們大。第二,你原就是華山弟子,理應排在我們之前。第三,華山派原本就是以醫術見長,在我們三兄妹當中,只有二妹妹有可能會學醫術,我和三妹對醫術是一竅不通,若論在華山的實力,我與三妹遠不及你,所以擔不起你們的師兄師姐。”
潔峰解釋道:“之前五位尊上便與衆弟子商定,待你們回山,你們三位便是華山玉位山尊的首席弟子,而我只是我師尊一人的首席弟子,所以這排位理應在我之前。”
千畫說道:“此事,我們雖然前面已經商議過,可我也已經說過了,此事還有待商榷,不必急於一時。現在他們三個也已經回來了,可拙荊和玉觴都還未曾回山,還是先等他們回來再說吧。”
“此事無需商議。”這時,從外面傳進來了玉觴的聲音,玉觴繼續說道:“他們三個另行排序,至於其他門人弟子,還是按照之前的來,以我華山爲先,如此穿插着,依次往後排。”
話音一落角,千古與玉觴二人便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王玉龍三兄妹,見這二人身上穿着一層厚厚的皮革雨衣,而且渾身上下溼漉漉一片,他們一看便知這是怎麼一回事。
見到這二人,王玉龍兄妹三人連忙彎腰拱手,一同行禮道:“弟子見過兩位師父!”
千古說道:“你們這幾個啊,真是讓我們好一通追趕!”
王玉鳳和王玉會姐妹二人,連忙來到千古兩側,爲千古脫下雨衣。王玉龍和潔峰愛人也來到,玉觴兩次,也爲他脫去了雨衣。
玉觴隨即讓潔峰叫來了兩名漿洗丫鬟與嬤嬤,讓他們將雨衣拿下去晾着。
“師兄,你剛剛說……”千畫突然開口道:“讓他們三個另行排序?這是何意?之前我們不是已經商議好了嗎?要麼將他們排在最前面,要麼,就是按照其他弟子一樣,讓他們穿插着來排!”
“此事事關重大。”玉觴繼續說道:“咱們三人,還是帶他們三人去偏殿詳談吧!”
玉觴又對潔峰道:“你帶着這些師弟師妹們,先在此等候,我們商議完就來。”
潔峰恭敬道:“是!師尊!弟子遵命!”
就這樣,高臺上的那三人起身,向着偏殿走去,千古和玉觴,也帶着王玉龍兄妹三人,緊隨其後。
一行八人來到偏殿坐下。
千畫問道:“師兄,究竟是何事,不能光明正大,而要私下裡商議?”
千古回道:“夫君有所不知,昨日下午,我們剛入京城,便被皇上的眼線發現。之後便得到了陛下傳喚,傅將軍和章將軍又將我們帶入到宮中,見到了陛下和皇后娘娘。”
這時的兄妹三人喃喃自語道:“傅彥?章靖?”
千畫問道:“陛下和娘娘見你們,所爲何事?”
“爲他們兄妹三人之事。”千古解釋道:“陛下宣召我們進宮,起先並不知道我們兩派以何爲一派。就把玉觴師兄留在了外宮,而我,則是在內侍宮女的引領下,去了皇后娘娘的寢宮。”
“我見到陛下和娘娘之後,我便將兩派合爲一派之事,以及萬鳳與華山的淵源,告訴了陛下和皇后,玉觴師兄這纔得到陛下與皇后召見。”
玉觴接着說道:“陛下和皇后娘娘叮囑我們,只要萬鳳自己願意,不論我們付出任何代價,都要讓她在山上學有所成。這不僅僅是武藝,還有在醫學造詣上,讓他能夠完全擁有自保的能力。”
千畫說道:“皇后娘娘還特意叮囑,讓我們竭力促成,萬龍和王鳳這對小鴛鴦。昨晚,我們還去了大興府的朱雀縣,見到了他們的父母。”
“我將陛下和娘娘的想法告訴了他們,他們也跟我們說了他們心裡的想法。他們說,要完全遵從萬鳳的意願。”
王玉龍帶着埋怨的口吻問道:“要是父親母親,得知我們已互許終生,就會打死我這個不孝子。”
千古笑道:“他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他們昨晚跟我們說,他們能看出來,萬鳳對你的心意,只是她自己還不得而知。要是你們在私下裡定情,他們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會怪罪?”
“他們也說了,若是你們以私下定情,便要互贈信物。你們若身上沒有合適的物價,就等到回覆再說,亦或是我們這幾個師父替你們做主,爲你們選一件合適的信物互贈。”
千古繼續問道:“聽你剛纔之意?你們已然定情?”
兄妹三人一起點了點頭,王玉會在一旁開口解釋道:“這是今早之事。”
隨後,王玉會便將今天早上的事情,大致敘述了一遍。衆人聽完,頓時恍然。
隨即,千畫和千古夫妻二人,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也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
王玉龍隨即請求道:“衆位師尊,我與二妹妹之事,還請您們爲我們保密。你們也都知道,二妹妹還沒出孝期,要是現在就讓人知曉我們婚約定情之事,只怕對二妹妹的名聲有損。”
五位山尊會意地點頭同意,便沒再提及。
隨即,千畫便開口問道:“如你們之前所說,可還有他事?”
玉觴繼續道:“當然,不然我們也不會叫你們來此。陛下已將他們他們三兄妹所做之事,已悉數告知,讓我們華山上下全力配合。”
王玉龍假裝糊塗道:“我們所做何事?”
因爲王玉龍知道,陛下說是悉數告知,確是未必能夠悉數告知。而且陛下對待他人,也不可能如此毫無保留,所以他也就只能先裝糊塗。
如此想來,王玉龍也同時給了那兩位妹妹一個眼神,姐妹二人心中立刻會意。
面對王玉龍的疑問,玉觴回道:“陛下說,你們三個都是他最爲信任之人。之所以會讓萬鳳上山學藝,就是因爲,你們要幫助他穩定朝局,肅清官場,讓天下的黎民百姓得以安居樂業。盡心竭力扶持太子成爲未來新君,不過,僅憑你們三個,太過勢單力孤。讓我們聯合江湖勢力,同你們一起,掃平天下動亂,還我北秦王朝以安寧祥和。”
“除此之外。”王玉龍問道:“陛下對你們,可還有其他囑託,比如我們兄妹是何身份,之類的話語?”
“陛下這倒是未曾提起。”千古問道:“怎麼?難道陛下給你們加了新身份?你們不是已經是一品親王了嗎?除了皇上,難道還有比這更高貴的身份?”
果如王玉龍所料,東方霸和丁月容說是悉數告知,卻只告訴他們三分之一,而這三分之一的內容,還只是皮毛,至於更深層次的東西,只是稍有涉及,但並未觸及根本所在。
王玉龍試探性的目的已然達到,便不再多想,只是笑道:“這倒不是,只是陛下前日分我們三兄妹爲蠶桑巡察使,明明是巡查蠶桑之事,可在暗地裡,卻是查訪朝廷內外,是否有官員和官商相互勾結,再看看他們與外朝是否也有聯繫?”
“是啊,我們雖身在江湖。”玉觴長嘆道:“我們也都知道,朝野內外,官場複雜,猶如一灘渾水。太子雖說仁厚,卻也勢弱,需得有人幫襯。九皇子倒是勢大,可……他性格暴戾,手段狠辣,若他有朝一日登上皇位,必會生靈塗炭,殘害百姓。至於其他皇子,也都只是頂着皇子的名號,親王的封號,但無權無勢,難有大成。此次我們去京城,還聽說五皇子,又不僅被貶爲了庶民,還發配邊疆,充軍爲卒。”
千畫問道:“可知緣由爲何?”
千古解釋道:“據說五皇子是在言行上,衝撞了雙王府的三位小王爺,尤其是被陛下新封的自在王。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聽聞此言,五位山尊齊齊望向王玉龍三兄妹。
王玉龍嘆道:“不論是真是假,此事都已過去,不必再提。”
王玉會另一副極爲憤怒的語氣接着道:“怪只怪他,非要以二姐姐和她的終身幸福做賭注,來和哥哥賽馬。哥哥當然不從,便將二姐姐換成了我們全府家當,因爲二姐姐在我們所有人心裡,比什麼都重要。可不能把它當成東西一樣,作爲賭注。於是陛下震怒,這才被貶發配,這也是他自己事先立下的賭資籌碼。”
所以事過三秋,可王玉會提及此事,還是有些憤憤不平,心胸之中帶着鬱悶和憋屈。
“說的也是,不認識任何人,可都比東西重要,又怎能拿來作爲賭局的籌碼呢?”千古說道:“你們都做得很對,他這也算得上是自討苦吃了。”
王玉會憤怒道:“是他自己活該。”
千畫開口調節氣氛道:“好了好了,萬龍也說了,事情既然已經過去,就不必再多做追究,也不必再提,免得徒生悲傷。師兄,夫人,後面可還有事?”
兩人同時搖了搖頭,千古回道:“我們此次出去所探所知,也就這麼多了,沒別的事可交待了。”
千畫道:“既是如此,那我們就去前殿吧。”
千古卻道:“玉觴師兄,兩位師弟,勞煩你們先帶着他們三兄妹去正殿,我們去取些東西,稍後便來。”
千畫與千古這對中年老夫妻,便徑直走出偏殿,朝着自家住所而去。
而王玉龍三兄妹,也在玉觴等道者的帶領下,來到了前廳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