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千山自以爲是的認爲,這傅章二位將軍,吼的是王玉鳳,孰不知,人家吼的就是他。
翟千山還自以爲是地對王玉鳳吼道:“聽見沒,你這黃毛野丫頭,兩位將軍說你大膽!”
話音落角,王玉會就是一副譏諷的冷笑表情,她他也不說話,就這樣看着那對父女,在衆人面前耍寶,心裡也覺得可笑之極。她到時候看看,這對父女待會要如何出醜?他們又該如何下臺?
傅彥再次怒喝道:“我們說你大膽,翟千山,你只是一個正三品的城主,竟敢辱罵當朝一品親王和當朝駙馬爺,還敢無視公主,我看,不想活了的人,應該是你纔對?”
“啊?”翟家父女心中大爲疑惑,辱罵當朝駙馬,吾是公主,這確實是他剛纔的所作所爲,可是辱罵當朝親王,這個罪名,他如何能認。
因爲在翟千山的意識裡,在這個大廳裡,他所見到的親王,就只有王虎這麼一位,除此之外,再未見到其他親王。
傅彥隨即又說道:“今日是我表哥大婚,我也不想鬧的太過難堪。既然你們都是來恭賀我表哥新婚的,如果把你們都趕了出去,也不是那麼回事兒。今日就由我做主了,這樣吧,你現在就去那角落裡的位置就坐吧,如此也算是給你一個小小的懲罰。本想把你們趕去下品管圈的廳堂,可好歹你也是個正三品官職,那樣做不是很好。所以我也就只能這麼辦了,待表哥大婚之後,我定要將此事稟報陛下,請求陛下定奪。”
翟千山有些膽怯道:“這種小事兒,就不必驚擾陛下了吧?”
章靖一臉輕蔑道:“你當衆侮辱皇親貴胄,竟然還說這是小事兒?”
王玉鳳卻開口解圍道:“兩位將軍,這種小事兒,確實不必驚動陛下。再說今日是江府大喜,不要衝走了府中喜氣,待到日後,再給他們一些小小的教訓就是了。”
王玉會卻有些不滿道:“二姐,這事兒你打算就這麼算了?”
王玉鳳笑道:“今日人家府中大喜,不要因爲我們,給人家府中添上麻煩,那樣的話,我們的罪過也就大了。”
王玉會嬌怒道:“哼!今日就看在江府大喜的份上,我家二姐又這麼寬宏大量,暫且就先饒了你們,待到日後,再跟你們算賬。”
王玉龍說道:“二妹所言有理,那好,我也聽二妹的,就看在江府今日大婚的面子上,暫且先饒了你,若是下次再口出穢言,我定會讓你好看!趕緊滾吧!”
翟雲雀試探性地問道:“那我可以跟着嬌蠻姐姐,回到原來的位置。”
傅彥回道:“你要是願意回坐,沒人攔着你。翟小姐請便吧!”
因爲傅彥他們心裡都很清楚,翟雲雀若是再回到原來的座位,也無非是自討沒趣,甚至還有可能遭人白眼,所以他自然是不會加以阻攔。
果然,胡嬋與翟雲雀剛剛回到原位坐定,這一整桌女眷,便都紛紛起身離開,去了別桌就坐。而這一桌,就只剩下了胡嬋和翟雲雀兩人。
胡嬋也有些埋怨道:“瞧你這衝動的性子,也是該改改了。不過,這話又說回來了,你總歸是爲了我,你放心,我不會放着你不管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不管怎麼說,這翟雲雀也是爲了給胡嬋出頭,讓胡嬋能夠得到幸福,她的出發點總歸是好的,只是這方式方法有些欠缺考慮。
現在可倒好,兩家人不僅顏面盡失,自此,她胡嬋也成了全京城最大的笑柄,最令人可恥的笑話,而且是臭名遠揚,十分地令人不齒。
只是,胡嬋但父母現在還不知道此事,因爲她的父親胡郎,乃是刑部左侍郎,只是正四品官職,根本就沒有資格進入這間大廳。而狐禪之所以會進來,就是因爲她和翟雲雀那是最好的閨中密友,是翟雲雀將她帶至此處的。
傅彥突然一拍腦門道:“瞧我這腦子,竟然把正事兒給忘了。”
傅彥緩步走向高坐,然後手掌猛擊桌面,隨後就是一聲巨響在廳中響起,現場頓時安靜。
傅彥便接着說道:“各位尊貴的賓客,現在新郎已將新娘迎入府中,吉時將至,現請諸位移步到前廳稍待,待吉時一到,諸位便可觀禮。”
傅彥又繼續對傅林氏和秦林氏叮囑道:“母親,三姨母,二姨父特意叮囑過,到了前廳之後,皇宮來人、雙王府哥三公主一家,必須都要居於首座,位置僅次於高堂主坐。我和章將軍也得去其他會客廳,至於前院主宴會廳安排之事,便要勞煩母親和三姨母了。”
秦林氏說道:“你們都放心去吧,後面的事就交給我和你母親了。”
傅彥和章靖轉身離去,傅林氏與秦林氏姐妹二人,帶着會客廳裡的衆人,朝着前廳走去。
出來的衆人,也對剛纔聽了所發生之事,議論紛紛。
不久之後,下等官員家眷會客廳裡的人,也都走了出來。
他們聽到上等會客廳裡的人,也都議論紛紛,甚是好奇,有些相熟的官員及家眷,便都忍不住前去詢問。結果,那些人得知事情真相之後,也都對胡嬋與翟雲雀,及其親眷也都嗤之以鼻,進而對他們及其親眷也自然的疏遠了幾分。
胡朗與夫人胡塗氏聽到這些七嘴八舌的議論之聲,面色頓時黑沉下來,心中也極爲生氣。這夫婦二人本想上前打探一番,看此事是否屬實,可是誰曾料到,所有人都對他們置之不理,甚至是避而遠之,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和他們交談,說明事由。
於是,這夫婦二人開始四處搜尋胡嬋的蹤影,可是尋覓了半天,也都未曾找到,心中不免有些焦急。而就在此時,有人催促他們迅速前往前廳,無奈,他們也就只好作罷,繼續朝着前天走去,希望能在前廳碰上自己女兒。
待到行至前廳,新郎新娘雙方的父母,已在高堂就坐。
傅林氏與秦林氏將雙王府一家和三公主府一家,帶到宴會廳前面的位置就坐。
而現在,衆人都在等待着婚禮的開始,方纔所發生之事,也都紛紛拋卻腦後,無人再提起。
見雙王府一家前來,四位高堂,紛紛下了主座,來到王虎他們五人面前。
四位高堂紛紛下堂行禮叩拜。
王虎開口道:“今日大喜,你們也都不必拘禮,把我們都當作是普通賓客便好。請四位去後堂等候新人。”
兩對父母紛紛前往後堂,耐心等候。
下午申時一刻,一切皆已準備就緒,婚禮準時開始,衆位賓客紛紛出門迎接。
待到婚禮結束,酉時便已過半。
酉時六刻,由四位高堂待着主婚人、證婚人、伴郎伴娘、花童與喜婆,從新房中走出,再次回到正堂。
只聽到牛公公一聲高喝道:“禮成!喜宴開!”
不多時,江宇和華梅這對新婚夫婦,便也攜手來到正堂,向着衆位賓客敬酒。
最先敬的自是皇宮大內所派遣之人,其次纔是雙王府一家。
江宇與華梅二人帶着小廝與丫鬟,拿着酒杯,來到了王虎他們桌前。
江宇率先開口道:“長公主殿下,四位王爺,感謝你們都能來參加下官的婚宴,下官攜新婦,敬各位!日後還望各位王爺與長公主殿下,多多照拂!”
王虎回道:“賢侄客氣了,吾乃父同殿爲臣,相互扶持本就應該,再說,本王這幾個子女,年紀也與爾等兄妹相差無幾,而且又同朝爲臣,這是應當彼此相攜。還望賢侄日後仕途順遂,在此,本王帶全體雙王府上下,恭祝二位新人,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蕭成竹恭賀道:“願二位夫妻同心,事事順遂!”
王玉龍恭賀道:“願你們夫妻二人,恩愛百年,多福多壽!”
王玉鳳恭賀道:“我恭祝你們,平安喜樂,兒孫滿堂!”
王玉會恭賀道:“那我就祝你們二位,永遠幸福平安,家庭和睦,恩愛和諧!”
說完,他們便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江源與華梅也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
江宇隨即禮貌道:“請長公主殿下與各位王爺吃好喝好,不要有任何拘束。下關還要去別桌敬酒,招待不週,還請見諒!”
王虎沉聲道:“安慰新人請!”
江宇與華梅二人隨即離開,去了下一桌。而到下一桌,自然是雲山公主和駙馬那一桌。
隨着新婚夫婦敬完酒,所有賓客便開始開懷暢飲,無拘無束。
而且,有很多官員和官眷,也都紛紛前來,向王虎他們敬酒。
不過,有很多下級官員及官眷,並不認識王玉鳳,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便只是敬了其餘幾人的酒,獨獨落下了她,而且是明目張膽的打王玉鳳的臉。
然而,這些人居然敢當衆給王玉鳳難堪,鬥王玉龍和王玉慧兩兄妹,對他們自然是不會有什麼好臉色。就連王虎和蕭成竹夫妻,心中也都略有不快,很是鬱悶。
最先前來敬酒的,乃是鎮國公一家人,而鎮國大將軍龔炯,自然也在其內。
“長公主殿下,老王爺,各位小王爺,今日逢江府喜宴,下官便借花獻佛,敬諸位一杯。”
有鎮國公開頭,其他的文臣武將也紛紛上前敬酒。
而此時,王虎他們的身後是站滿了人,也都紛紛等着前來敬酒,不僅如此,他們還等着進完這麼多之後,再去三公主和駙馬那兒,給他們敬酒。
可是……
“臣下乃是御史中丞,特來敬長公主殿下,和諸位王爺一杯。”
王虎等人紛紛端起酒杯,至於嘴邊,準備飲下。
可就在這時,那御史中丞,卻望向王玉鳳出言制止道:“你乃何人?我是來敬長公主殿下和三位王爺的,你在這兒喝個什麼勁兒?能與各位貴人,同坐一桌,已經算是你莫大的榮幸了,你有何資格,讓我一個堂堂御史中丞,來給你這個黃毛小丫頭敬酒?這你也能喝得下去?你就不怕酒性太烈,或者在酒中有毒,把你給毒死?”
王玉龍和王玉會兩兄妹,在心裡暗道:“又來一個不長眼的,真是晦氣!”
王玉鳳聽到此話,很是自然的放下酒杯,面無表情的望着那位御史中丞。臉上雖無表情,心中卻是五味雜陳,很不是個滋味兒。
這是什麼?這不是明顯的看不起她嗎?既然不是見她的,那好,她不喝便是。
見王玉鳳放下酒杯,御史中丞很是心滿意得,便繼續道:“長公主殿下,三位王爺,請!”
可是,那御史中丞剛把請字說出口,剩下幾人也都紛紛放下了酒杯,不再理會那名御史中丞。
那御史中丞見此情景,也有些不解,便道:“長公主殿下,三位王爺,下官敬您們!”
王虎他們還是置之不理。
御史中丞繼續腆着臉道:“長公主殿下,三位王爺,下官前來敬酒,還請賞臉!”
沒想到,他們還是置之不理。
接下來,御史中丞便極爲費解道:“不知下官有何得罪之處?還請各位貴人明示!然後我再自罰三杯,以示歉意。”
王玉龍極爲不滿道:“連自己錯在何處都不知,你又要如何道歉?”
御史中丞心中更爲不解,在平日裡,雙龍斧之人也都很好說話,雖說雙王府大公子,也就是逍遙王臭名在外,可他的爲人確實很和善,很少對人發脾氣。可這次,爲何偏偏是這種情形,甚至她都能明顯的感覺到,老王爺和長公主,也都有一絲怒意,他實在想不出,他是如何得罪了他們。
這時,都察院的兩名都御史一同上前,將御史中丞推到了後面。
左都御史道:“夏中丞,這裡沒你什麼事兒了,你當堂辱罵當朝親王,等着回去領罰吧。”
那個姓夏的御史中丞連連叫屈道:“辱罵當朝親王?下關沒有啊?羅大人,下官冤枉啊!”
那名姓羅的左都御史道:“冤不冤枉,不是我說了算,也不是你自己說了算,而是你自己剛纔的言行,和我北秦的律法說了算。”
隨後,兩名都御史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紛紛上前道:“各位王爺,長公主殿下,是夏中丞魯莽無知。可千萬不要讓他破壞了這喜悅的氣氛,在此,我敬各位一杯薄酒,以示我的敬意!”
王虎他們見眼前這兩個人,竟是一臉和諧,而且他們也都深知這兩名都御史的性情,待人溫和,做人張弛有度。他們不屬於任何一個陣營,效忠於朝廷,效忠於陛下,也從不與人結怨。
故而有很多人想要拉攏他們,但始終無果,也有很多人想要害他們,但也都是束手無策。若是論武力,他們有左右千牛衛,若是論智謀,他們有副都御史,要是能暗箭傷人,更是有左右千牛衛中郎將加以防範。
有這樣的安排與保衛,簡直可以說得上是無懈可擊,這兩名都御史之所以會這樣,一方面是因爲他們的職責特殊,而另一方面則是得益於當今陛下和雙王府的安排。
所以對於陛下,他自恃忠心耿耿,而對於雙王府,就更是感激莫名。
所以他們每次見到雙王府之人,都是無比敬重,從來都不敢有絲毫懈怠。
而他們之所以會認識王玉鳳,在雙王府給她父母舉行喪禮時,這二人帶着督察院全體官員,一起負責賓客迎接和禮單查收,經常要與幾個當家主事人接觸。
不僅是他們,朝中品級過高的官員及家眷,也都是見過王玉鳳的,自是認得。只有那些品質較低的官員,都是聚集在一起前來祭拜,並未見到王玉鳳真面目,也自是不認得。
而在御史中丞,也是其中之一,雖說有不知者不爲過之說,可只怪那御史中丞不夠聰明,若是稍微聰明一點,就能想到其中微妙之處,又怎會鬧得如此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