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走去外面的路上,幾人還在繼續交談。
譚嘉帶着惋惜的口吻說道:“王婉!你的事我在外遊學傳教時,也有所耳聞。真沒想到,皓月長公主殿下和天成信不幸遭此大亂,還望你能節哀!”
“有勞夫子掛心了!”王玉鳳回道:“有爹爹孃親和哥哥妹妹陪伴安慰我,我現在已經好多了。再說,父親母親在天有靈,也不想看到我爲他們傷心難過,更加不願意看到我因此痛苦。而他們更想看到的是,我能夠時刻開心快樂,也能夠無憂無慮的生活。他們時刻都在天上看着我呢,我可不想讓他們在天上還爲我而操心!”
譚嘉安慰道:“你能想開就好!況且,你能這樣想,也證明你是個聰明懂事的孩子。你放心吧,他們看到你現在這樣,也會走的很安心的。”
王玉鳳隨即點頭應聲道:“嗯!”
說話間,他們便已來到前院。當然,蕭成竹和傅星雲自然也瞧見了提着燈籠而來的幾人。
“女兒見過爹!”傅星雲見到來人便上前行禮打招呼道:“我就說嘛,你們到屋頂還沒站穩腳跟呢,便又飛去了別處,不見了蹤影。原來是去迎接爹了呀?”
“想必……這位先生就是爹的舊友了吧?”傅星雲隨即又將目光望向了王虎旁邊的譚嘉道:“不知……您該如何稱呼?”
“星雲!”王天鳳代爲回答道:“他乃平等書院前院首,卸任院首之後,今年一直都在外遊學交流。”
而蕭成竹見到譚嘉,只覺眼熟,但並未記起具體是誰。
見蕭成竹發愣,譚嘉率先開口道:“見過長公主殿下!不知長公主殿下可還記得屬下?”
“我見你,是有幾分面熟。”蕭成竹大腦開始搜索眼前之人的信息,同時緩緩開口道:“可我實在不知,也着實想不起來,我們曾在何處見過?不對,你在我面前自稱屬下,難道你以前也隨軍征戰過?跟我們一起打拼過天下?”
“不知長公主殿下,可否還記得?”譚嘉開口言道:“當年北秦軍中的兩大神煞?”
“這我當然記得,我不僅記得,而且這一輩子都忘不了。”蕭成竹陷入沉思,仔細回憶道:“醫道神煞玉天成,金銀雙針有大能,治病救人解危難,對陣殺敵於無形。鐵口神斷譚玄真,陰陽雙卦攪風雲,金口一張師百萬,雙手一擡定乾坤。這醫道神煞玉天成,也就是鳳兒的父親,曾在戰場上數次救回夫君,與我全家都有大恩。而這鐵筆神煞譚玄真,也是了不得,硬是憑着一張金口,數次擊退敵人百萬雄師。就連陛下曾經也都說過,若是沒有虎威將軍和兩大神煞,也沒有如今的北秦王朝,也更加不會有如今的安定的生活。所以在建立安定和諧的社會時,他也是功不可沒。”
“這哪擔得起你們如此誇讚?”譚嘉開口笑道:“別人不知道,你們還不清楚嗎?也就是本着自己有一點微末道行,在那兒胡說八道而已。”
“胡說八道也好,胡編亂造也罷,只要能在對戰時起到作用,並且能夠有效的擊退敵軍,讓自己一方獲取最大的勝利,那便不負鐵口神算這個名號。”蕭成竹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中年男子話裡有話,在思索片刻後,便頓時醒悟道:“不對,你剛纔這話的意思是……沒錯,我想起來了,你便是那鐵口神算譚玄真!”
“請長公主莫要再這樣稱呼於我。”譚嘉隨即開口言道:“如今,我也只是這間書院裡的一個普通夫子,名叫譚嘉,字學文,以後你們喚我學文便是。”
傅星雲感慨道:“真沒想到,譚夫子今還如此,高深莫測。可你竟然有那般能耐,完全可以去做太常寺的太史令了。那先生爲何不入朝爲官呢?而且聽娘方纔所言,你還改名換身份了,這又是何故?”
“我曾聽坊間傳言。”譚嘉轉移話題,隨即對傅星雲的身份進行推斷,開口言道:“京城太尉府千金,自小就被庶祖母所嫌,故而一直被父母放在雙王府撫養,且興雲郡主重情重義,把養育之人視作親生父母一般對待。後又被當今陛下封爲星雲郡主,想必……就是這位小姐了吧?”
“正是!”可傅星雲哪裡就肯這麼罷休,便再次開口說道:“譚夫子,我你是已經猜出來了,可你還沒告訴我,你爲何會改換身份來到此處授學?又爲何不入朝爲官?”
譚嘉自知逃脫,不過追問,便只好這樣說道:“此事說來話長,一言難盡。總之就是,我與天成兄一樣,不許在朝爲官,也不願在朝爲官。而是甘於傳授學問,聊以自娛。”
其實譚嘉所說,只是表面原因。其深層次原因,就是不想成爲和平王朝的犧牲品,他早已習慣了自由自在,也不願意被禁錮,被束縛。東方霸雖仁善,是個難得的好君主,可是,曾經四處南征北戰的好君主,一旦坐上了帝王之位,帶動純良心性又能保持多久呢?就算他能堅持住,可他的後世子孫呢?
而且,在四方王朝建立之前,他就已經推算出整個天下的運勢,和整個北秦王朝的運勢。有詩爲證。
詩言:
神州四分五十載,天緣注定得一統。北秦天下歷三世,殘暴不仁王朝送。征伐天下得四方,雙段良緣情份濃,天緣注定得天下,結束分裂創和平。
雖然更深層次的意思,譚嘉至今都還未曾參與明白,不過他心裡也清楚。
像如今的四分天下,根據他所得出的預言,也就只能維持五十年,五十年之後會有兩對天緣之人,即將奪取天下,成爲無上君主。而被秦王朝,也只能歷經三世而終,最後因爲君主的殘暴不仁而斷送。而那兩對天緣之人,又會因爲討伐四方,征戰天下之故,而致使他們的情誼變得無比深厚,也會更加濃情蜜意。而這獲得天眼之人,將會奪取整片天下,結束紛亂的局面,開創出天下的和平與安定。
但譚嘉始終都未曾參透出,這兩對天緣之人究竟是誰?來自何方何處?現在又是何身份?
而關於譚嘉推算的所有一切,也就只有他一人知曉,外人也都無從得知。
因爲譚嘉心裡很是清楚,他一旦說出,便是大逆不道之言,頃刻之間就能讓他死於非命。
如此,譚嘉在東方霸奪取北方天下之後。也就只好改換身份,來到平等書院傳授學問。來此不久,因爲卓越的知識儲備,便做了這書院的院首。
現在這傅星雲突然間問起,譚嘉自然是不會實話實說,便只好尋了個理由,從而只是說了表面的一層原因,至於更深層次的,他不便說起,也不能說起,更是不敢說起。
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來殺身之禍。因爲他也很想看看,那兩份能夠奪取天下的天緣,究竟是什麼樣的一段緣分,究竟又是何人?
如今譚嘉已是花甲之年,而天下四分也已三十餘載。如今,距離他推算出的時日,也就只有十餘載光陰了。
可譚嘉又怎生知曉?他曾經推算出的那兩份天緣,其中一份,已然天成。至於那另外一份,也只是還未重逢,還在無形的等待而已。
譚嘉繼續開口說道:“這時辰也已經不早了,你們大家都早些回府休息吧,我們明日再敘!”
譚嘉話語既出,衆人紛紛迴應,然後各自散去。
臘月廿九清晨,天還未亮,外面便寒風四起,街道旁的樹枝後園的花草,也都吹得呼呼作響。每間房屋的屋內,則是門窗微閉,暖爐中的炭火所散發出的熱氣,佈滿了整個房間。
王玉龍緩緩睜開了惺忪的雙眼,剛剛從睡夢中醒來,便不由得心想:“外面寒風如此之大,也不知二妹妹是否會起牀練劍?就算要練,興許這會兒也還沒起的吧?算了,不管他練時不練,我也都是要練的,萬一她起去練了呢?我還是起吧?也不知現在什麼時辰了?”
王玉龍在牀上賴了大概有一炷香時間,便緩緩起牀,經過一番梳洗之後,就躥在暖爐旁烤了一會兒,隨後澆滅炭火,左手拿着王玉鳳昨日剛剛做好的木劍,右手提着燈籠,而冒着有些凜冽的寒風,便出門去了後院。
王玉龍之所以會去後院,而不是像昨日一樣直接去前院,最爲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王玉鳳昨日清早便是在後院練的劍,於是他今日便想着,若是王玉鳳起牀練劍,也肯定會再次去後院,而並非換成其它地方。
王玉龍提着燈籠剛走到後院,天色便開始發白,那凜冽的寒風也減弱了幾分。王玉龍將燈籠掛在了後院的一棵樹枝上,便開始熱身,準備練劍。 ωωω ★тт kΛn ★℃o
就在此時,王玉鳳也已悄然起得牀來,正在鏡前梳妝打扮。
待到王玉鳳收拾整理結束,外面便已經天光大亮,而寒風也不像先前那般凌厲。
清晨時光正好,於是,王玉鳳就提着木劍出門,準備前往後院練劍。可她還未走到後院門口,外面便飄起了鵝毛大雪。王玉鳳隨即停下腳步,準備轉身回撤。
可王玉鳳剛駐足腳步,就聽到後院呼呼作響,而且不像是冷風吹動草木樹枝的聲音。出於心中好奇,王玉鳳便繼續朝着後院走去。可他剛來到後院門口,便見到了王玉龍練劍的身影。
王玉鳳隨即出聲提醒道:“哥哥,你看!都下雪了,你還練吶?”
王玉龍一邊舞劍,一邊笑着說道:“雪下得再大,也不影響我練劍哪!這只是下大雪,又不是下大雨,怕什麼?”
王玉鳳聽到王玉龍這樣說,心中便不由自主道:“對呀,這只是下雪,又不是下雨,就算是站在雪地裡,衣服也不會打溼。更何況時刻還在運動着,也不會那麼冷了!”
王玉鳳隨即開口說道:“那好!哥哥,我來陪你一起!”
說吧,王玉鳳便立即飛身向前,是開始去攻擊王玉龍身體的各個部位。
面對王玉鳳的突然襲擊,王玉龍立即揮劍還擊。王玉鳳只顧攻擊,沒顧防守,而王玉龍這一劍迎來,又是用力過猛,王玉鳳根本就來不及防備。於是,王玉鳳瞬間就被王玉龍打翻在地。
王玉龍停下手中之劍,伸手去拉王玉鳳。王玉鳳卻是鎮定自若地搖了搖頭,心中無比歡喜道:“不錯呀,哥哥,真是痛快!就這樣來練反正我們現在是木匠對陣,所以根本就傷不着我,所以你也不必手下留情。”
王玉龍卻開口道:“木劍最傷不到你,可你也經不起這樣摔呀?”
“這點摔打又算得了什麼?”王玉鳳用雙手撐起身子,然後緩緩站起來道:“要想把武藝練好,有種會經不起這點摔打?小時候我練習跳舞時,也經過不少摔倒,早就已經習慣了。現在也無非是再經歷一次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哥哥,再來!”
王玉鳳言罷,再次飛身而出,又給王玉龍來了一個突然襲擊,王玉龍再次將她摔落在地。
就在王玉鳳摔落在地的瞬間,王玉龍再次停下手中之劍,並好心提醒道:“你要記住,與敵對陣不要只顧着進攻,也要學會自我防守。不論在何時何地,自我防守都是重中之重。在進攻敵人時,注意自我防守,而在自我防守,以防敵人來犯時,也要隨時準備着進攻。你只有掌握了攻守自如的關鍵所在,也纔能有取勝的把握與勝算。”
王玉龍此話說完,王玉鳳便再次起身,並且仔細思考着王玉龍對她所說的話。
王玉鳳似乎是有些明白了王玉龍所說之話,便會意的點了點頭。隨即又調整了一下策略,繼續來攻王玉龍。
“那好!”王玉龍緩緩開口道:“你既然有心要訓練身體的應變能力,那我就會像敵人一樣出其不意地來攻擊你。真正的敵人在與你對戰時,是不會注重什麼男女大防的。所以,接下來我會攻擊你身體的每一個部位,我不會手下留情,也不會有所避諱。希望你能做好心理準備!”
“哥哥儘管過來!”王玉鳳開口說道:“你我在對戰時,可以採取任何手段,不管是光明正大君子戰,還是卑鄙無恥下流招;也不論是陰謀算計使詭計,還是厚顏無恥耍無賴。總之就是,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能做不能做的,都要儘量想到,也都要儘量使出來。你我之間早就已經坦誠相見,不必再有任何避諱。”
王玉龍一臉陰測地壞笑道:“這可是你說的?那我就來了?”
王玉龍話音剛落,便是一個飛身,木劍隨機直擊王玉鳳門。王玉鳳隨即揮劍格擋,卻沒想到王玉龍突然變招,隨後木劍直擊王玉鳳前胸。然後王玉龍的另一隻手,又隨手奪下王玉鳳手中寶劍,就在王玉龍讀過木劍的那一剎那,另一隻手中的那一把木劍,又緩緩向王玉鳳雙腿鄭中擊去。
手中木劍被奪,王玉鳳一時束手無措,不知該如何應戰。就在王玉鳳心態焦急之時,王玉龍又突然變招,左手木劍直擊王玉鳳後臀,而右手木劍則是順勢上移,抵住了王玉鳳脖頸。
王玉鳳再次翻落在地,隨後王玉鳳站起身來,嘴角又裂出了一副歡喜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