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棺
“啊,外婆好幸福。”回古董店的路上,嬰寧仍在回味柏嫇與道長的故事,此時,柏嫇已經離開,她一走,嬰寧馬上大膽地表達自己的感覺:“外婆難道不要重新考慮一下嗎?”
“傻孩子,你外婆愛外公愛得太深了,不是這麼容易抽離出來的,而且,性格決定命運。”柏凌說道:“她這麼固執,不撞個頭破血流是不會回頭的,就算她心裡有些鬆動,就她這種性子?我看夠啥子,就因爲她這樣,才讓道長一世世地遺憾收場,但願這一世他們倆修成正果吧,其實,回頭看看不是挺好的嘛,你們年輕人不是說嘛,最美的風景總是在身邊。”
“外婆能像老媽你這麼想就好了。”蘇柏說道:“老媽,明天我們去雲南,你去嗎?”
“我就不去了。”柏凌眨了一下眼睛:“組織有安排任務給我。”
“什麼任務,危險嗎?”蘇柏馬上膩味地趴在柏凌肩膀上:“如果危險一定要告訴我,我給你打掩護,老媽可是我生命裡最重要的女人……之一。”
“才之一?那你最重要的女人有哪些,你說說看?”柏凌馬上抓住了蘇柏話裡的漏洞,當下展開攻擊。
蘇柏後悔莫及,人最蠢的事情就是挖個坑把自個埋了,換句話說——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最重要的人不多,算起來不難,不過老媽你不要轉移話題,我現在在問你的任務呢,老爸知道嗎?”蘇柏一本正經地說道,他這是低調地轉移話題以化解危機,原本津津有味地等着聽答案的嬰寧,便是一臉失望。
“不需要他知道,再說了,你媽的能力也就是幫人恢復修爲,上前線的事情也輪不到我啊。”柏凌拍了一下蘇柏的腦門:“後方工作而已。”
“那就好。”蘇柏內心有些內疚,當初要不是爲了幫自己解決二十年陽壽的問題,老媽這麼懶散的人也不用加入紀律嚴明的陰人組織了,如今自己的性命無虞,老媽的自由卻沒有了。
到了路口,柏凌也與他們各回各家,古董店可不是蘇柏的第二個家嘛,這些日子,她與蘇打洪都習慣了蘇柏不在家的日子,在兩人眼裡,兒子是在外面奔波賺錢呢,之前蘇柏也的確貢獻了一大筆存款,足夠一家人十年的生活費了。
因爲要造訪雲南的原因,嶽青回去後就給茶老六去了一個電話,電話裡,茶老六也十分興奮:“你們要來?太好了,我們發現了一些東西正不知道如何下手呢,你們過來,幫我們參謀參謀。”
事情如此湊巧,第二天,衆人就啓程前往雲南,並不在城市逗留,徑直去往本人所在的山區,茶老六早就安排好了人來接,在兩名茶家人的帶領下,終於到了本人的居住地,這地方山清水秀,一條小河將山一分爲二,從遠處看過去,旖旎風光,美不勝收,嬰寧在山間的小路上好奇地看東看西,儼然是幼兒園的小朋友踏青來了,蘇柏扯住她:“你小心一點,不要滾下去了,這裡到處都是山溝溝和山崖。”
前來接應的本人是兩個年輕小夥子,年紀很輕,不過十八九歲,其中一人聽到蘇柏如此小心,馬上安慰道:“不會的,我們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了,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也不對。”另一個提醒道:“你忘記了,我們小時候就聽老人們提過,曾有人在這裡摔下去過,還是個外鄉人,當時險些死了。”
嶽青馬上擡頭:“有人摔下山?外鄉人?”
“是啊。”小夥子說道:“聽說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們這地方很少有外地人過來的,以前啊,更是排外,聽說當年因爲外鄉人險些死在這裡,事情鬧得很大。”
“你們說外鄉人險些死在這裡,那麼,那人到底死了沒有?”柏嫇問道。
“沒有,很奇怪啊,聽說就只剩了一口氣了,結果晚上屋子裡發出一點亮光,第二天早上,人就自己下牀了。”小夥子摸了一下頭:“這事情我們都是聽說的,細節不清楚,可能誇張了一點,不過人是在閻羅殿前打了一轉又回來了,你們可以問問六哥和墨兒姐姐,他們比我們清楚。”
“對,對,我也想起來了,我聽我爺爺說過這事。”先開口的小夥子總算是想起來了。
蘇柏打趣道:“你還真是後知後覺。”
小夥子很憨厚,只是笑了一下,此時,柏嫇心中一震,小聲對蘇柏說道:“雪繽偷狐舍利是爲了救你外公,她來的也是雲南,難道外鄉人就是你外公?屋子裡有亮光,白墨軒不是說狐舍利是會發光的嗎?”
蘇柏也有同樣的感覺:“回頭仔細打聽一下。”
兩名小夥子帶着一行人來到村口,茶老六與茶淺墨早在村口候着,看到故人前來,均是大步跨過來,茶老六直接握住了白墨軒的手:“想不到這麼快就見面了。”
茶淺墨畢竟是女孩子,只是衝衆人微微一笑:“歡迎。”
所謂不打不相識,一行人在陰山交過手,也合作過,現在反而有些老友重聚的感覺,茶老六與茶淺墨身上都有股豪氣,交朋友的話,是不錯的對象。
“是啊……”崔穎笑着說道,眼睛往他們身後一瞅,掃到一個人影兒探頭探腦地,對上自己的眼神,便馬上縮到了牆後面,她好奇地問道:“咦,那是什麼人?”
茶老六沒好氣地說道:“不用回頭我就知道,是蔣家那小子。”
“聽說四大姓互相提防,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嶽青費解道:“光天化日的,這和監控有什麼區別。”
茶淺墨無奈道:“我們從陰山空手而歸,可是他們死活不信我們沒找到寶藏,後面有消息進來,說是陰山被考古隊挖掘了,石室的箱子是空的,他們就越發覺得是我們把寶藏藏了起來,這些天,一直緊盯着我們茶家的人,我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嬰寧瞪大了眼睛:“這羣人真是不講理,我們就是證人呀。”
“唉,你們這一作證,事情就越發解釋不清了。”茶老六說道:“他們會說我們是同夥,是合謀來騙他們的,屬於契丹後人的寶藏落到了外人手裡,不說也罷,隨他們去吧。”
“人心不正,說什麼也沒有用。”白墨軒淡淡地說道。
嬰寧的心思向來單純,顯然不能理解:“明明是真相,可是他們卻不相信。”
“在財寶面前,沒有人可以保持理智。”嶽青說道:“他們不信,只有讓時間來證明了,茶老六你們得忍受一陣子了。”
茶老六嘆口氣:“原本我與淺墨準備出山的,現在發生這樣的事情,更不可能走了,走了,豈不是嫌疑更大?眼下也只有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裡,不說這煩心的事情了,幾位大老遠過來,我們這窮鄉僻壤的,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山裡的野味還算不錯,走,給你們接風!”
一羣人走在村子裡面格外地醒目,尤其這羣男女男俊女美,穿着打扮與當地人截然不同,吸引了不少目光,開窗開門出來看的人羣中,年長者與年幼者居多,茶淺墨與茶老六是鄰居,飯菜放在茶老六家的院子裡,看似質樸,但準備得豐盛,而且量奇大,雖然沒有蘇打洪精緻的手藝,但都是正宗山裡味道,也是別具一格。
蘇柏猛吸了一口氣:“好香。”
嬰寧更是興奮地跑到桌邊,一幅饞貓模樣,衆人如此捧場,茶淺墨有些不好意思了:“這是我的手藝,難得你們不嫌棄。”
衆人就座,一開始只顧得吃,後面纔開始說話,談性雖濃,可惜,外面總有幾個不速之客轉來轉去,白墨軒悶哼一聲,腳下一踢,一塊石頭飛出去,正好落在鬼鬼祟祟偷聽的傢伙的膝蓋上,對方“唉喲”一聲,然後迅速跑開,白墨軒說道:“這下子清靜多了。”
茶老六聽到其餘幾個人也落荒而逃的動靜,頓時覺得痛快:“這下子沒人打擾我們了,等吃完飯,我有樣東西給你們看。”
茶淺墨馬上去關上院子的大門,方纔她有些賭氣,那些人不是懷疑麼,不是在偷看麼,她就打開大門,讓他們看個夠!現在她冷靜下來了,關上大門後說道:“六哥,一會兒你在外面把風。”
茶老六搖頭:“這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他們會越發懷疑的,再說了,我要給他們看的東西與契丹寶藏一點關係也沒有。”
蘇柏一愣:“沒有關係?”
“其實可能有關係。”茶淺墨說道:“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
這兩人一直賣關子,惹得衆人飯也吃不下去了,迫不及待地要去看茶老六所說的東西,茶老六引着大家進屋,在東邊房裡掏出一個木盒子:“你們看看這個。”
盒子打開,卻是臭氣熏天,蘇柏馬上一揮手:“我去,這是什麼東西啊,好臭。”
“這個是我們在老祖宗的石碑下面找到的。”茶老六壓低了嗓子:“今年輪到我們伺弄老祖宗住的老地方,石碑就在房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