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天賜的傷三天後就全好了,本來就是外傷,各種好藥一用再加上長年練武練就的好身體,不好纔怪。
康復了的東方世子來到了重病監護室,親切地慰問了戰鬥在第一線的醫務工作者,並鼓勵他們發揚一懸壺、二濟世、三救人的人道主義精神,盡心盡責地拯救患者生命。
其實重病監護室就是救治在流金賭坊外被黑衣暴徒打成重傷的那個漢子的房間,而戰鬥在第一線的醫務工作者就是紅葉莊的郎中和一些打下手的丫鬟們。
那漢子被帶到紅葉莊後,按郎中的說法就是“一條腿已經踩進閻王殿了”,於是天賜經東方剛允許特別在紅葉莊安排了一間屋子做爲那漢子的急救室。
經過這些戰鬥在第一線的醫務工作者的不懈努力,經過藥品加補品的大量灌喂,也靠着他頑強的生命力,那漢子今天終於清醒過來了,套用一句現代用語那就是“脫離了危險期”。
“躺下,躺下,你命是撿回來了可傷還沒好,別亂動。”那漢子看到天賜進來立馬想起身,被天賜按住了。
“救你的是我的衛士,我只不過發個令動動嘴而已,不值一提。”天賜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問道:“壯士是哪裡人?該怎麼稱呼?又爲何會和流金賭坊的人結仇?”
“我姓郝,單名一個麟字,祖籍在彩雲國大理,十歲時隨父來益州經營商鋪,至今已有十年”隨着這名叫郝麟的漢子的述說,天賜漸漸弄清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郝麟的父親本是個勤勞實誠的商人,從一家店鋪起家在十年內已開到了五家店鋪,這在商賈雲集競爭激烈的益州是很難得的.
然而就是最近一年,郝麟的父親卻因爲交友不慎而染上了賭癮.一開始那幾個損友帶他到流金賭坊只是小賭,而且大多輸少贏多.商人辛苦呀,一旦發現賭博可讓自己輕鬆賺錢,那就會深陷其中不可自拔.然而後來輸的次數卻開始多了起來,郝父不服繼續頻頻光顧賭坊,手氣又重新好起來.可好景不長,再次輸多贏少,紅了眼的郝父用店鋪下注用宅子下注,最終輸得傾家蕩產.
郝麟由於這一年來尤其是下半年都在彩雲忙着處理族務,料理祖產,因此不在其父身邊,而其父也沒有把賭博的事告訴他.
等郝麟回來時一切都晚了,他的父親悔恨之下上吊自盡,屍首還是好心的鄰居們出錢僱人埋的.
郝麟很聰明,自然想明白了那幾個拉他父親下賭海的人極可能是流金賭坊的人.他們想方設法使他父親染上賭癮到不可自拔的地步,最終賭坊大賺一筆鉅款而郝家卻家破人亡.
但“賭”這種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而且人家流金賭坊可是合法開的,官府也管不了。於是郝麟悲憤致極之下單槍匹馬闖賭坊爲父報仇,可一個好漢難敵一羣惡徒呀,幸虧被天賜遇見救了,否則估計就得兩隻腳都踏進閻王殿了。
典型的官商勾結和黑惡勢力壓迫之下的受害者,對他天賜深感同情:“好好養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養好傷再想辦法對付能夠缺德的賭坊,但不能蠻幹。”
從重病監護室出來後天賜騎着馬慢慢地往老王府宅子溜達。騎馬是因爲莊子太大,一大路就遠,而天賜有駿馬騎着當然就不願意走路。騎在駿馬“奔馳”的背上,天賜的脖子左右亂轉地看着秋收中的紅葉莊。
農田裡的農夫正雙手握着稻禾往一個大木桶裡砸拍,那是在給稻穀脫粒。這種方法是原始了點,可沒法子,誰讓現在這時代連木製的脫穀機都沒出現呢。
好幾百號人在“砰砰砰”地砸着稻禾,好幾百號人在割稻堆草,好幾百號人在收割甘蔗,好幾百號人在山坡上採摘水果,好幾百號人在挑擔拉車,好一派熱火朝天的農業大豐收的場面。
秋季天高氣爽豔陽高照,勞動的人們流着汗喊着號子卻滿臉憨厚的笑容,那笑發自內心。在封建時代的農業社會,還有什麼比豐收更讓農民喜悅的呢?糧食豐收意味着不會捱餓了,意味着會吃得飽飽的,意味着能活下來並活得好好的。天賜把目光望向遠遠的莊外,彷彿看見了半死不活的乞丐和形同乞丐的貧民們,他們什麼時候纔不用捱餓?什麼時候纔會吃得飽飽的拍腹而歌?
天賜把目光收回,卻無意中發現一處空地上大概有兩到三百人,他們不是在忙農活而是在奮力揮舞着竹棍擊打一排排木樁.
“他們是?”天賜用馬鞭一指問道.
管家杜豐側馬而來答道:“少爺,他們都是守陵衛,是林將軍的部下,現在正在操練.”
忘了,忘了,來益州後發生了這麼多事,都忘了去看“關二爺”林之然訓練的兵了.
“走!去看看.”天賜馬鞭一拍,“奔馳”就撒歡地向守陵軍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