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一過,西蜀最重要的兩件事便開始忙了,一是招兵,二是選拔官員補上被投進大牢的那兩百多官吏的缺,一個是軍事上的大事,一個是行政上的大事,都馬虎不得。
不過雖都是大事但也不是什麼難事,選擇官員補缺還不簡單,把下一級往上提不就是了嘛,西蜀官吏和候補官吏多得很,不會鬧什麼官荒。至於品德和才幹嘛,無所謂,反正只是權宜之計。以後東方天賜要進行官場改革,整個官場會慢慢地被清洗,沒多少人能最終待在位上,所以這些被提拔的官吏就是個擺設。沒品德是吧,欺負百姓治你、貪污受賄治你、徇私枉法也治你,再壞你也把壞憋在肚子裡,老老實實地才能保平安。沒有才幹是吧,無所謂,科舉就只考那麼幾本嚴重脫離生活、只教做人不教如何做事治國的所謂的經典之書,從小到大隻拼命看這幾本書而後考上科舉當上官的官吏們,他們能有多大才幹?不要對他們抱多大的希望和期望,這個國家的運轉靠的是成熟的封建制度和封建社會體系,而不是這些官員。
招兵就更好辦了,現在西蜀土地兼併嚴重而且人口這麼多,人多地少的矛盾極其嚴重,多少人窮得沒飯吃沒衣穿。而一旦當上了兵,一年四季有軍服穿,而且軍營管飯,吃飯可是不用花錢的。最重要的是有軍餉,每月有銀子或銅錢領,用這些軍餉可以成家可以養家,貧苦之家出個當兵的那一家子也就有了條活路了。神洲就有句流傳了幾百年的話——當兵賣命,吃飯穿衣拿軍餉,可謂一語道盡所有。
然而要注意到“賣命”這兩個字,一點不錯,當上了兵就是把命賣給了朝廷。朝廷平日裡供你吃穿還每月發銀子、銅錢,一旦打起仗來你就得上。可打仗是要死人而且是死很多人的呀,“將軍難免陣前亡”更何況是士兵,所以軍餉又被稱爲賣命錢,而當兵又被稱做吃碗亡命飯。所以非到一無所有隻有命一條,一般人們還是不會去當兵的。
可這一次招兵,不僅已快沒活路的人踊躍報名,就連有點田地或產業還能把日子過下去的人也踊躍報名。這是因爲兵役制度被天賜改革了,從以前的終身制(一直當到五十歲才能告老復員)變爲四年制。
北面的後夏已被重創,二、三十年內不可能再進犯了;西面的吐蕃、南面的彩雲國、東面的南漢都已經與西蜀和平共處幾十年了;國內的南安不會反,因爲西蜀目前實際上已在南安王府的控制中,不可能自己反自己吧;國內的鎮西王府不敢反,就憑它那三州之地就想反,無異於自尋短見。所以,別說四年了,十幾、二十年內西蜀都應該不會有仗打了,所以這四年當的是太平兵、吃的可是太平飯。
有這等好事,貧苦的百姓們又怎麼會不動心、不願意?所以一百萬兵很快就招完了,然而百姓們參軍的熱情實在太高漲,兵招完了還不斷有成千上萬的人在招兵處等候,期望能當上兵。甚至許多人或跪或睡在各州縣府衙外,不讓他們當兵他們就不走。這些情況被官吏們上報給了朝廷,此時在皇宮大殿中就正爲這事在進行朝議。
“從這件事上就可看出西蜀現在人多地少、土地兼併的情況已經到了何種嚴重的地步!胡兵來犯,我西蜀已亡了近一成的人口,可照樣還是人多地少,還是有這麼多人沒活路,這樣下去必將流寇四起、盜匪成羣!”說話的是天賜,他現在已是輔政大臣相當於丞相,因此就站在丞相站的位置上。
“輔政大人說的是呀,長此以往必將大亂,國將不國呀!”大殿中一官吏表示贊同。
“對呀”、“是呀”、“沒錯”,大殿上官吏們爭先恐後地表示對天賜的話的贊同,他們都是天賜提拔的,而現在天賜又實際上掌握了朝政,他們當然不會說個不字,當然也會該拍馬時就拍馬。
“那麼輔政大人有什麼好主意嗎?”龍椅後珠簾後的太后發問了。
“治本之策分兩步走,第一步頒新法行新政,力使國富民強。第二步則是打下個大大的疆土,有了土地也就不怕人多了。”天賜說到這搖了搖頭,接着說:“可遠水解不了近渴,當務之急只能用治標之策,那就是擴軍,再招一百萬兵。”
“啊!”大殿之上一片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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