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追蝴蝶



好不容易捱到了天明。

阿彌婭只覺得自己上下眼皮一個勁的打架,幾乎都不歸她管束。

終於,晨光升起的時候,大地上滿堆的石生花在陽光下迅速枯萎,落敗。風一吹,就簌簌的化作了塵土。

這難捱的一夜。

阿彌婭一頭躺倒在沙地上,也不管身下粗糲的砂石,便想快睡一會兒。

然而,她手裡緊緊握住的鎖鏈,忽而索索動了一下。

她立刻翻起,看那個傷勢頗重的黑衣中州人,竟然正慢慢的睜開眼睛。那麼可怖的傷勢,怎麼可能?他還是人嗎?

阿彌婭心中驚歎,莫名的竟然害怕起來,忽而抽出腰間的鞭子,想要將這個詭異的男子再捆上一圈。

就當她用膝蓋頂住那個人的胸口,往他身上捆綁鞭子的時候,黑衣的漠然竟然不動聲色的睜開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

“看什麼,畜牲!”她被那人直白的目光震了一跳,下意識惡狠狠的罵,給自己壯膽。

然而,漠然動了動脣,忽而緩緩的問,“你是誰。要幹什麼。”

阿彌婭微一錯愕,手下便是一停,不可思議的看着這個男子,“裝什麼,不認識我了?漠然,咱們可算死對頭!”

漠然?男子咂着嘴,慢慢的回味了這個名字,喃喃,“原來我叫……不,他叫漠然。”說着,他便想坐起身來,卻發現被鎖鏈捆的結實。

他又擡起頭來,淡淡的問,“你是女強盜嗎?爲什麼要綁住我。這裡是哪裡。”

阿彌婭被他一連串的發問弄得頭暈,慢慢扶了扶頭,“等等,你不是那個該死的漠然嗎?”

如此深仇大恨,她應該不會記錯的,就算面前的這個人化成了灰。可是……

男子看了看自己的身軀,又擡起頭來看了看面前的少女,淡淡的。“你說是就是罷,我無所謂。”

無所謂?這樣的事怎麼能無所謂,開玩笑吧!

阿彌婭卻一下子醒悟——這個漠然狡猾的非常,故意裝失意來矇騙自己!

她立刻跳起,一鞭子甩下來,直打得那人的前襟皮開肉綻,“休想矇騙我——漠然,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認得你!”

可是,那一鞭子如此狠重,男

子的臉色卻絲毫不曾改變。只是端端正正的坐在沙地上,低聲。“別管我是誰——這裡是哪裡?蝴蝶小姐還在死亡沙漠嗎?我想見她。”

想見蝴蝶小姐?阿彌婭想了想,只覺得裡面有詐,猛然便是一聲冷笑,“你以爲我會上你的當嗎!漠然,你別想了,就曬死在這沙漠裡罷!”

她打定了主意:這人太可怕了,就讓他死在這裡罷,她還要繼續趕路,去洛陽找如今。

可她不曾知道,就爲了這個人,她究竟錯過了什麼。

她說完,收拾了行囊,大踏步的離去。

昨夜裡,自己的坐騎屍骨無存,這科漢特沙漠浩淼無邊,若不盡快走出去,只怕自己也要乾死在這裡,哪裡還顧得上那個半死不活的怪人。

然而,心裡總覺得惴惴——是不是該結果了他再上路,總是禍患。

她開始很後悔了,爲什麼昨夜不就結果了他,養虎遺患。

這樣想着,她立刻轉身。卻驚恐的發現,不知不覺裡,那個黑衣的漠然竟然就站在了她的身後,淡淡的看着她。

阿彌婭大驚,倉皇的退出去,一下子就捏緊了自己的鞭子,手卻在顫抖。

他什麼時候跟上來的?全身受縛,又有重傷在身,怎麼可能!

漠然淡淡的看了看她,忽而一繃手臂,堅韌的鎖鏈卻像豆腐一般,輕鬆的斷成了兩節,噹啷啷落地。他低下頭去看了看,想了一想,終於還是俯下身來,將斷成兩半的鎖鏈撿起來,遞給火衣少女,“還給你。”硬將鎖鏈塞到阿彌婭懷裡,他這才淡聲提醒。“這裡是科漢特沙漠罷。白日裡你走不出去。回頭吧,帶我去死亡沙漠。”

阿彌婭眼睜睜的看着那個男子將他的武器塞到自己懷裡,又是一個錯愕,卻有些真真切切的感覺不對。然而,她還是不肯信他,猛一抖鞭,劈頭蓋臉的抽過來,嘴裡竭聲吼着,“鬼才相信你!看鞭!”

——她深知他的利害,當初頭遭見面時就吃了他的虧,受困如此。現在只能祈求他內傷未愈,勉力一拼!

這一發真的用了全力,渴望一擊制敵,鞭風裡竟然就有了風沙的呼嘯,對準的,卻是漠然頸側的血脈!

中州男子見鞭風襲來,竟然躲也不躲,只是伸出袖來輕

鬆一搭一扭,便將那凌厲的鞭梢卷個結實,再也動不了半分。

這個男子……怎麼恁的可怕,竟然與那一日的相見也有天壤之別!就算他武功造詣一日千里,也不見有這樣凌厲的精進!

那一瞬間,阿彌婭就有了錯覺,恍然覺得是自己的內力全部失去了。

然而,巍然站立的漠然卻趔趄了一下,只一瞬間,身上七八道傷口崩裂開,鮮血淋漓。

他卻不覺得痛,只是一踉蹌扶住了左半邊的臉頰,揉着太陽穴——似乎此時頭腦的痛楚,倒要比身上這些猙獰的傷口還要銳利些。

那一刻,一旁的阿彌婭卻見出了詭異——漠然的右半臉毫無表情,精美僵硬的宛若大理石;他的左臉卻劇烈扭曲起來,嘴角和眼角向上撕扯着。整個臉看起來猙獰駭人。

終於,漠然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左臉,右臉上的表情也開始有些猙獰,喃喃而罵。“螻蟻……真是怎麼踩,也踩不死。”

他那樣說着,右袖卻忽而一鬆,放開了阿彌婭的鞭子。阿彌婭不敢耽擱,趁着他有些混亂,提起鞭子來就接着抽。

可是,屹立在沙地裡的人忽而向後倒去,重重的仰倒在沙礫裡,瞬間閉上了眼睛。

他究竟在玩什麼?阿彌婭惶恐不堪,卻看不分明,試探着走上去,見他是真的暈厥了,就陡然就撲上去,用餘下的鎖鏈密密匝匝的捆了三四層,還不放心,又將自己的鞭子捆上去。

熟牛筋,混合着極地海龍的龍筋扭成的鞭子,恐怕不是那麼容易能掙脫開的。

就在她捆綁鞭子的時候,那莫名昏迷的男子,竟然又莫名的醒過來,忽而就看緊了她。

她心裡越發虛脫,卻不敢表現出來,使勁的勒住了他的手臂,咬牙切齒,“你別想瞞得過我,我,我不會上當的!”

然而,對方卻陡然掙扎起來,一口雪色的牙張開來,像一隻怒極咆哮的狐狼,“放開我,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沙蠻子!”

阿彌婭又是一驚,不可思議的看着手底下掙扎的漠然——剛纔他的口氣和表情,與現在簡直天壤地別!

……這個人,難道擁有着雙重的人格?

日光漸漸升高了,太陽火辣辣的照下來,她卻覺得徹骨的陰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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