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如此見外?”沈聽顏說。
她將嘴角擦淨,有點有氣無力地直起身子:“哪是見外?如果我什麼事都要聽顏幫忙,那我會產生巨大依賴的,而且,總是找你幫忙,我都覺得我臉皮太厚了。”她見他臉色有點不對,明顯有誤會的意思,她立刻又補充道,“況且人家一個姑娘家,太不知羞也不好,是吧?”說着還扮成姑娘的嬌羞狀,如此轉變讓沈聽顏有點不在情況之內。“什麼?”
“啊?沒什麼沒什麼,我們現在走吧。”東方醉切換話題。
沈聽顏怪異地看了面前的女子一眼,突然道:“方醉能否穿一回女裝?”
東方醉:“啊?”
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但是這樣反而不知道該作何反應,只是低低地說了句:“太久沒穿了,都忘了怎麼穿的了。”
沈聽顏扶額。
但是她也知曉自己過不久就要離開了,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基本上對於別人提出的要求,只要在接受範圍內,她都會滿足。因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自己的歸期在何時,一旦離開,便是真正的離開。
於是,她答應說經過賣衣服的店時買一套穿穿。
於是,沈聽顏滿意了。
又走了大半日,總算到較爲繁華的地方。不過也只能稱之爲較爲繁華,其實比起在京城,在天子腳下,這裡只能說是中下水平。不過番邦原本就是因爲經濟不發達,所以動亂纔會比天朝更爲頻繁。
東方醉記得金挽月在信中說過他就在五月山腳下落腳,是以東方醉問了五月山的具體位置,便和沈聽顏前去五月山。
這是一個頗爲安逸的地方,周圍沒有其他物什,放眼整個山腳只有一間小屋,所以他們都不用推測,便直直往那間小茅屋走去。
一靠近那間屋子,東方醉便聞到了熟悉的桃花香。果然在這裡。
東方醉毫不手軟地用力推開了門,根本看不出她先前還吐過。她推開門時連問都不問一句,若是在外人看來着實無禮。
一進門,東方醉便看到一人正躺在簡陋的榻上,此刻剛剛醒來,顯然是被她粗魯的行徑吵醒的。
他的眼中在看到來人時亮了一下,“方醉?”說着便要起來。
東方醉言語淡漠,但知道她的人都知道其中透着關心:“躺着吧,身體不好還硬撐。”
是的,金挽月此刻正生着病。
否則他不會這麼安靜地待在屋裡,在知道外面有人的時候。
否則他不會聽到有人推門而入卻沒有立即自榻上站起來。
否則東方醉不會在進得屋內後聞到一股淡淡地藥味。
金挽月臉一僵。隨即他尷尬地笑笑:“水土不服啊,然後,方醉你是知道的,我一直是比較脆弱的。所以就,所以就……”
脆弱?這個詞一下子把東方醉雷得外焦裡嫩。
沈聽顏的嘴角抽了抽。
金挽月繼續蒼白着一張臉瞎扯:“是不是覺得這個地方很不錯?我很厲害吧。”
某女鄙夷地不想說話了。
金挽月很得意地笑了。
沈聽顏肅容道:“挽月知道聖上和餘大人的所在了麼?”
聽到這個,金挽月原本掛着痞子笑容的臉上浮現了濃濃的憂慮。“不知道爲何,我在此處根本打聽不到任何有關的消息。亦或者,他們隱瞞得太好,致使番邦的百姓全然不知他們的統領就在前不久'夜訪'天朝一事。”
他此刻站在東方醉的側前方,她的鼻前還能聞到不濃不淡的桃花香。他就這麼站在那裡,許是沒什麼精神的緣故,略略倚着身後的四方桌,卻是一本正經地說着嚴肅的話。難得他穿這麼素氣的長衫,東方醉一下子有些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