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杉卻沒笑,只轉過了身去,道:“他說小時候在少林寺因爲練功太辛苦,累壞了身子,還是多虧了一位老和尚耗費了多少精力用氣功才保住了性命,所以纔會看起來瘦瘦弱弱的。不過他的功夫真的好得很,上一次,要不是他,我……我……”說着聲音也不自覺的哽咽了。
陳婷吃了一驚再不敢有嘻笑之意,伸手輕輕將她摟住了,柔聲道:“好妹妹,怎麼回事?”
白杉做了幾次深呼吸,平抑了委屈,這才緩緩講起一件事來:“上次咱們放假回家,我因爲有事,獨個兒落了單,天漸漸地黑了,可是偏偏心裡怕什麼便來什麼,車子拐到了路燈昏暗的地方,就轉出了幾個小流氓……”
陳婷吃了一驚,心想:“怎麼竟有這樣的事?學校附近有了這樣的人,可不是好兆頭。”當下也不好說什麼,只覺得心裡說不出的一種羞愧,畢竟她爸爸是地方上的警察頭兒啊,她爸爸經常跟她講除非這個世界的警察全死光了,不然總會跟犯罪分子鬥到底,可流氓就在附近,爸爸不照樣不知道?她當然不會想到法律永遠滯後於行爲的高深道理,自然爸爸也沒跟她講。好久方纔道:“後來呢?他到了?”
白杉點點頭,道:“他來得好快,誰都沒看清楚,也可能是我太緊張的緣故,所以眼神也不好使了吧,哎,怎麼說呢,反正你別看他瘦瘦弱弱的,打起架來真太可怕了,你是運動員,自然以爲身子壯實便好了,可是……可是我不會說……”
陳婷眯了眼笑道:“你幹嘛急成這樣?不用急的。我也沒說他不好啊。”說着便輕聲笑起來,神色壞壞的。
白杉紅了臉低着頭道:“我不着急的。”
陳婷笑道:“不急就好,不急就好,呵呵。”
白杉已知她取笑自己,白了她一眼,道:“你不是一直煩着這事兒嗎?怎麼?也變雞婆了,倒是一新鮮事兒啊。”
陳婷聽她挖苦,也不生氣,笑道:“好了,不玩了,你說那覃雁飛怎樣了?”
白杉背朝上趴在了牀上,下巴支着枕巾,頗爲百無聊賴地道:“你是她同桌,有什麼不清楚的,可以自己問他去啊。”
陳婷理理頭髮,“切”了一聲,道:“我問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像個木頭一樣,沒勁,從我們做同桌到現在,兩個多月了吧,說過的話加起來有十句沒有呢,真叫人可惱。”
白杉搖搖頭,雖覺夥伴說得不對,可不對在哪兒她也不知道,陳婷怕惹她不快,便想說些別的,便道:“他打架快得不可思議,你不是說他小時侯在少林寺學的功夫嗎?少**功名揚天下那可是貨真價實的,打幾個小混混,不簡單得很麼?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
白杉搖頭輕聲道:“不是的,不是的,他打敗了他們,他們不服氣,說要找他們大哥來報仇,還說什麼得罪鬼頭黨轉眼見閻王,呵呵,你說好笑不好笑?”
陳婷一吐舌頭,心裡一驚,只想:“好笑?我的姑奶奶,你怎知道這鬼頭黨乃是省城黑道第一大勢力,一度時期公安局都沒有辦法,後來又調了一個新局長,採取了不少緊急措施,才得以控制局面,不過人家說,他們的核心並沒有大傷,只是轉入了地下,倒是沒想到他們竟暗度陳倉,將勢力擴張到了這裡。”但轉念又一想,“我先別忙下這個結論,爸爸說社會上的一些人學人家不好的電影出來招搖也是有的,真正的黑社會哪能說見就見的?”但這些想法可不能宣之於口,只得笑笑,道:“後來呢?”
白杉道:“還說呢,他聽了他們說的,反而說:‘你們真的是鬼頭黨的?那好得很了,我想找你們很久了。把你們頭兒找來。’我現在也不知道,他找他們頭兒幹嘛,你知道不知道啊?”
陳婷笑道:“我又怎會知道?他們找了麼?”
白杉道:“一開始沒有,他們怕遇到的是鬼頭黨裡的大人物,說話還客氣了幾句,想借機會開溜,我想這事到這也就算了,覃雁飛卻怒氣沖天起來:‘給你們十五分鐘,叫你們頭兒來,不然我就廢了你們。’他們纔打電話叫的人。”
陳婷睜大了眼睛,道:“來了?”
白杉點點頭道:“來了,三輛白色麪包車,一輛黑色轎車,不到十分鐘便來啦,不過好奇怪,白色麪包車裡出來的幾十個人都是一身黑色緊身夾克,樣子蠻酷的,黑色轎車裡出來的兩個卻是一白一紅,那穿白色夾克的頭頂還染了V字型的黃髮,看樣子倒是好像真流氓一樣,那穿紅衣服的傢伙三十多歲,下巴上留有短鬚,眼神很陰冷,他應該就是那什麼鬼頭黨的頭兒了吧,我當時這麼想,但我當時嚇壞了腦子裡頭什麼也不敢想,直盼着這場惡夢趕緊醒了的好。”
陳婷點頭道:“這不怪你啊,那種情形誰不怕,他們是不是很能打的?”
白杉搖頭道:“我就見他不怕,我看他們腰裡頭鼓鼓的,初時還覺得奇怪,後來才知道人家拿了傢伙,而且幾乎都是形狀一模一樣的彎刀,我記得當時那白衣服的見了幾個被打的手的狼狽樣兒,臉色非常難看,那紅衣服的卻冷笑着說了句:‘誰幹的?’看樣子好可怕的。覃雁飛笑笑,說到:‘我乾的啊,你吃了我?’那紅衣服牙咬得嘎嘎直響。就聽他說:‘你是鬼頭黨的?是老大嗎?’紅衣服道:‘我不是老大,我叫洪三強,人稱作鑽雲燕子。你怎麼稱呼?’覃雁飛道:‘我啊,我姓祖,單名一個父字。人家說鬼頭黨有四大金剛叫什麼鶯鶯燕燕雨雪綿綿,就是說你就是那個“燕子”嘍。’婷兒,你瞧他跟咱們整天繃着臉,可跟這些壞人還不是有說有笑?”
陳婷道:“是啊,呵呵。洪三強是不是叫他爺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