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風認同的點了點頭,又開口道:“還有一件事,公子,您猜的沒錯,設計許將軍的人確實是他的姐姐淑妃,淑妃幾乎封鎖了他所有的信息來源,他到現在都不知道羅家此次的變故,更不知道皇上已經爲他和霓裳郡主賜了婚。不過,他好像在查什麼人,而且,他對這個人的關注程度已經超過了對關外戰事的關心程度。我們要不要也查查這個人?”
“算了,把人撤回來吧。”
“那我們要不要告訴他,羅小姐現如今的情況?”
慕容韓宇搖了搖頭,道:“他如今手握重兵,以他對羅姑娘的愛惜程度,只怕會生出變故。況且皇族的人已經插手了,他和羅姑娘的將來,聽天由命吧!”
羅玉姮女扮男裝,隻身帶着阿飛去了尾潙山,他們到了尾潙山後,何翔早已沒了行蹤。但是,羅玉姮還是以羅逸琛的身份,拜見了蕭寒闐翊。
蕭寒闐翊並不認識羅家的人,但阿飛曾和羅榮皓來過幾次,他是認識阿飛的。聽說羅家大少爺找他,蕭寒闐翊好奇,他和羅榮皓也只是生意上的交往,這羅家大少爺找他幹什麼?
心下疑惑,便叫人領了羅玉姮到大堂。
蕭寒闐翊高高的坐在上面,他的弟兄們按着等級坐在兩側,他們的身後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羅玉姮站在下首,不卑不亢的站着。
“你是羅家的大公子?”
“正是。”
蕭寒闐翊上下打量着她,羅玉姮的個子在女子中偏高,但是相對於男子,算不上高,再加上她又瘦,給人一種羸弱的感覺,但是那雙眼睛很好看,只是那眼神中透出的冰冷與凌厲在蕭寒闐翊看來卻變成了傲慢,羅家的勢力他是知道,但這並不代表,他羅家的人就可以在他的地盤這麼無禮。
蕭寒闐翊冷哼一聲,問道:“不知羅家大少爺光臨我這匪寨,有何事啊?”
羅玉姮道:“我三叔,也就是羅榮皓,他失蹤之事,大人可有耳聞?”
“你稱我大人!”
“您的事情,我也聽說過不少,也只有用大人二字能稱呼你。”
蕭寒闐翊不屑的扯了扯嘴角。
他的無禮,羅玉姮並不介懷,問道:“大人,可知道三叔的事?”
“哦,羅三爺啊!”蕭寒闐翊摸了摸下巴道:“羅家三爺失蹤,鬧得是滿城風雨,誰人不知。”
“大人與我三叔素來有生意上的往來,而這尾潙山的供給,都是我三叔親自押送的。”
“不錯,確實是三爺親自押送的。”
“我查過三叔的暗賬,在他失蹤期間,曾數次給尾潙山送過兩次貨物,最近的一次就在前幾天。”
“那又如何?”
“我三叔曾特意囑咐過,這尾潙山的貨物,除他之外,任何人不能觸碰。”羅玉姮說道:“我來此,就是想跟大人確認下,這送貨的人是不是三叔?”
蕭寒闐翊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並未回話。
羅玉姮繼續說道:“羅家找了三叔兩年了,大人若有三叔的下落,還請告知。”
蕭寒闐翊饒有興致的看着羅玉姮,看着她緊繃的小臉,蕭寒闐翊突然大笑起來。
“羅大公子還真是有趣,找你家的人找到了我這匪寨,我這小廟怎麼能容得下你羅家的大佛。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就算羅家不濟了,也強過我們這匪寨吧。還是說,羅家真的不行了,如果真的不行了,羅大公子支會一聲,我這匪寨也好分杯羹啊!”
衆人起鬨似的哈哈大笑,阿飛氣不過,準備動手,被羅玉姮制止,羅玉姮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說道:“羅家這塊肉,想啃得人很多,可不是誰想啃就能咬上一口的,就怕分羹不得,倒折了一口好牙!”
蕭寒闐翊揮了揮手,大堂一片寂靜,蕭寒闐翊饒有興致的看着羅玉姮,問道:“羅公子找三爺是假,到我這匪寨似乎另有他事!”
羅玉姮也不隱瞞,“找三叔不假,找大人也確實有事相商。”
蕭寒闐翊憊懶的靠在椅子上,說道:“即有事相商,羅小姐如此裝扮,未免也太沒誠意了吧。”
一聽“小姐”二字,堂內的人立馬炸開了鍋,他們伸長了腦袋盯着羅玉姮看,相較於他們,除了瘦弱些,那挺拔的英姿,怎麼看也不像一個嬌弱的小姐啊!
對於那些人放肆的眼神,羅玉姮並未理會,蕭寒闐翊戲謔的看着她,說道:“羅家的二公子兩年前就已經去世,羅大公子如今也重傷昏迷,而他,”蕭寒闐翊指了指阿飛,“確實是三爺的人,這羅家中,能使得動三爺的人,也只剩羅家的那位大小姐了。只是,我沒想到,羅大小姐如此魄力,敢獨自上我這尾潙山,我這尾潙山可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尤其是對女人,你就不怕有來無回嗎?”
羅玉姮坦然一笑,道:“尾潙山若沒有兇名在外,我來這裡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
“哦~說說你的來意。”
羅玉姮正色道:“我想請大人幫個忙,事成之後,條件隨你開。”
“說說你的要求,我可不想肉還沒吃到,就折了我這一口好牙!”
羅玉姮道:“我想借大人的弟兄們一用,幫我震懾幾個人。”
蕭寒闐翊能以一己之力讓尾潙山成爲無人敢動的匪寨,靠的不只是他狠辣的手段,還有對局勢的洞悉,羅玉姮話一出,他便猜到她的用意,他慵懶的靠在椅子上,說道:“羅小姐真會說笑,羅生堂已有數百年的歷史,這錯綜複雜的勢力有多大,你應該是最清楚的,而且,我聽說,連曾經威懾天下的玲瓏閣都出動了,我這一個小小的匪寨,能震懾的了誰。”
“大人雖然閉山不出,但是對外面的事情卻瞭如指掌,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兜圈子了。”羅玉姮說道:“羅家現在的處境,大人應該也是清楚的,現在是羅家生死存亡之際,羅家若保不住,即使大人想安逸的躲在這尾潙山,只怕也難逃戰火的殃及吧。而且,據我所知,皇族可是一直有絞殺你們的心思。”
“你在威脅我?”
“我哪裡敢威脅您,我只是在跟你分析當下的局勢。”羅玉姮繼續說道:“大人是前朝的血脈,雖然沒有叛亂的心思,但依然是皇族的一塊心病。若不然,這尾潙山也不會重兵把守,如今,當今的皇上是沒有時間和精力理會你們,若當今皇上有了時間和精力,即使你們安守本分沒有不安的心思,可是,您說,他是願意如坐鍼氈,還是更願意拔了這根讓他難受的刺呢?”
蕭寒闐翊的笑意漸漸收斂,看着羅玉姮的眼神也由戲謔慢慢轉變成警戒,又慢慢變得兇殘,羅玉姮卻一點都不害怕,臉上帶着不以爲意的笑,她的笑對上蕭寒闐翊的陰鷙,堂內的人也都屏息凝神的看着她,那些沉不住氣的人咬牙切齒的瞪着她,他們像極了飢餓的狼羣,而羅玉姮就是他們的獵物,氣氛凝至冰點,阿飛也做好了動手的準備,拇指將劍推出劍鞘。
許久,蕭寒闐翊一聲冷笑,道:“既如此,那天下大亂豈不更好,戰亂四起,自然沒人能想到我這前朝的血脈,而羅家一滅,天下局勢必定要重新劃分,說不定,我還能東山再起呢!”
羅玉姮嗤笑,道:“想必您也知道羅家的滲透能力,羅家雖然不參政,但是,一個王朝想要崛起,若沒有羅生堂的暗中扶持,你覺得你有機會嗎?還是你覺得,羅生堂能延存數百年,就只是靠着羅家的聲望。
有了錢就有了權,大人也是前朝血脈,雖不曾享受過前朝的榮耀,但這皇族裡的事,您也應該聽過幾分,自然不需要我多說。
羅生堂現下矛盾四起,無非是勢力分佈不均、人心的不足,可他再怎麼內亂,都必須受制於羅家商號,而羅家商號可是完完全全被我羅家掌控,我來借人,也是看中了尾潙山臭名昭著的狠辣名聲,”其它人一聽,立馬就不滿了,全都嚷嚷着要殺了他,蕭寒闐翊擺了擺手,那些人只能暫壓下心中的怒氣。
蕭寒闐翊示意羅玉姮繼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