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老夫人見羅玉姮總是悶悶不樂的,就讓林雪帶她去自家的果園裡摘果子,深秋時節,園子裡的兩顆山楂樹的果子熟了,兩個婢女用長長的竹竿敲落一片,羅玉姮和林雪邊撿邊吃,只剩下上面竹竿夠不到的地方還有些果子,那些果子又大又紅,格外誘人,她們又捨不得,幾個婢女試着爬樹,全都以失敗告終,羅玉姮見狀捲起袖子,手還沒摸到樹幹,一把被林雪拉了回來。
林雪說:“你手上的傷都還沒好呢,爬什麼樹呀。”
羅玉姮本也是閒不住的人,無所謂的說:“沒事,我小心點就是了。”
林雪拽住她,嫌棄的說:“不行,外婆是讓我帶你散心來的,你這傷口才剛好點,再因爲這個裂開了,外婆肯定要生氣的。我們都已經摘了那麼多了,剩下的那些就由着它長吧,你就別給我添亂了。”
林雪毫無心機,想到什麼便說什麼,卻也沒有壞心,羅玉姮也早已適應了她這種帶着惡意的關心了。
園子裡有自制的小溪,方便澆水使用,裡面鋪着鵝卵石,岸邊也有供人休息的石板,幾個人打了一些清水在岸邊洗果子吃,林雪盯緊了羅玉姮,堅決不讓她動手,無趣的羅玉姮只能坐在石頭上看小溪裡的小魚。
林雪拿了一些果子坐到她身邊,兩個人一邊吃果子,一般伸着頭看那些小小的魚苗在水裡游來游去。
“你以前那麼討厭我,爲什麼現在願意陪我出來。”羅玉姮問。
林雪說:“不是陪,是帶。外婆讓我帶你出來的,她疼我,我自然要聽她的話的。”
“我對你也不差啊。”
林雪撇了撇嘴,說:“也算不得好。而且,你那麼兇,看人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我不想跟你一起玩。”
羅玉姮笑笑,問:“如果我沒嫁給慕容韓宇,你會不會就不討厭我了?”
林雪說:“如果你沒嫁給我哥哥,我根本就不會認識你,又怎麼會討厭你。都說你聰明,我也沒覺得你聰明到哪了。”
羅玉姮被她那種無奈的樣子逗笑了,她又問林雪:“你爲什麼那麼喜歡慕容韓宇?都喜歡到想要嫁給他了。”
說到慕容韓宇,林雪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很驕傲的說:“我哥哥那樣的人,是個女子都會喜歡。我們一起長大,他又疼我,而且外婆也希望我嫁給他。”說到這,林雪瞪了羅玉姮一眼,“可他偏要娶你。那麼多女子想要嫁給他,他連見都不見。你除了長得好看一點,人又冷,又無情,天天繃着一張臉,好像誰都欠了你的似的,那麼呆板冷漠的一個人,真不知道哥哥看上你哪裡了。”
“我沒你說的那麼差吧。”
“你以爲你有多好!”
羅玉姮嘟了嘟嘴,繼續觀察小魚,說:“不管怎麼樣,我嫁給你哥哥,這是事實,不管你喜不喜歡,你都得接受。”
林雪看了看身後的婢女,悄悄問羅玉姮:“你真的是,到現在都還和我哥哥分房而睡?”
羅玉姮不說話,把山楂核扔到水裡,驚走了魚兒。
看她的樣子,林雪就知道了答案,她有些開心:“只要你們沒同房,我就還有機會。”
羅玉姮不解的看着她:“你這是什麼邏輯?”
林雪說:“你們成親那年,我才十三歲,如今我十六歲了,到了可以嫁人的年齡了。哼,我哥那麼疼我,又那麼聽外婆的話,只要外婆讓他娶我,他一定會娶我的。”
羅玉姮問:“你是因爲喜歡他想嫁給他,還是因爲奶奶覺得你應該嫁給他,你才嫁給他的?”
林雪被問到了,她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有什麼關係嗎?”
羅玉姮問:“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林雪說:“當然知道了,喜歡就是天天想看到他。”
羅玉姮看着林雪,她很爲她的未來擔心,她都十六歲了,竟然還天真的像個孩子。
她能如此,也是因爲慕容老夫人和慕容韓宇對她保護的太好了,只是這種保護對她的以後是好還是壞,誰也說不清。
“幹嘛這樣看着我?”
羅玉姮說:“雪兒,十六歲的女子早已經到了婚假的年齡了, 你不覺得,慕容韓宇如果想娶你,他就不會讓你等到現在了嗎?你到現在都還口口聲聲的喊他哥哥,你什麼時候見哥哥娶過妹妹?我覺得,你對慕容韓宇,不是喜歡,只是依賴,是至親之間的依賴。”
林雪看着她,問:“你是怕我搶了哥哥吧!”
羅玉姮聳了聳肩,說:“我有什麼好怕的。你哥哥早晚都要再娶的,不是你也會是別人。我只是不想讓你糊糊塗塗的就嫁人,女人的一輩子只有一次,嫁錯了,這一輩子也就錯了。呵呵,其實,我倒希望你哥哥娶的是你,這樣,我就不會那麼累了。”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林雪看着羅玉姮說:“我當然知道我想嫁給誰了。倒是你,什麼女人一輩子只有一次,嫁錯了,一輩子就錯了。你該不會還念着許墨的吧,他已經有妻子了,就算你錯過了,那也只能是錯過了,沒有重來的機會了。”
羅玉姮覺得,她再跟她聊下去,舊傷未愈,肯定會再加新傷。
“哎呦我的天哪,雪兒,這慕容韓宇娶了你,以後日子可怎麼過!”
“羅玉姮!”聽出她的嘲弄,林雪氣急敗壞的叫道。
“怎麼了?”慕容韓宇從遠處走過來問。
林雪跑到慕容韓宇身邊,指着羅玉姮,委屈的說:“哥哥,羅玉姮欺負我。”
“跟你說了多少次,她是你嫂嫂,不可直呼其名。”
慕容韓宇如此一說,林雪委屈的直跺腳,氣呼呼的帶着婢女走了。
“你們說什麼了,怎麼把她氣成那個樣子?”慕容韓宇問羅玉姮。
羅玉姮可不想告訴他,她們再聊他,“沒什麼。我去看看她。”
“等等,”慕容韓宇叫住她,說:“我有話跟你說。”
兩人回到青楓夕月,慕容韓宇對羅玉姮說:“你不是一直想查狐月商行那個戴着銀狐面具的男人嗎,我有一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