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墨說:“看到慕容韓宇奮不顧身的保護你,我就放心了,他真的很在乎你,我不想因爲上次的話,打擾到你的生活。”
羅玉姮說:“不用擔心,你的話不會打擾到我的生活,可我也記在了心裡。”羅玉姮看着遠方,繼續說:“許墨,你一直都是我刻在心裡的遺憾,就像碑文上的字,想抹都抹不掉。到現在我都覺得我的心裡只有你,只能裝下你,所以,我拒絕任何人走進來,也不許任何人走進來。慕容韓宇,他確實很好,好到可以稱作完美,他對我也很好,好到無可挑剔,他曾悄悄的走進了我的心裡,當我發覺時,就又狠狠地把他推了出去。當時我很害怕,我怕有人佔據我的內心,我怕我會接受他,我怕我習慣了他的好,我怕我會忘記你,我更怕有一天,他不再對我好。那一刻,我覺得我很自私,可我又覺得感情就應該是自私的,既然不能據爲己有,還不如不要。”
“姮兒。”她的這種擔心,是他留給她的。
“許墨,”羅玉姮打斷他的話,繼續說:“我現在都可以告訴你,我忘不掉你,可是,我更想你能好好的活着,快樂的活着。不管能不能見到你,不管陪在你身邊的人是誰,只要想到,你和我一樣,站在沂國的土地上,看着同一個藍天,我就覺得安心。我不想打擾你,就如同你不想打擾我一樣。”
許墨道:“是啊,我們都不願意打擾對方,可是又都希望彼此生活的都好。我是你心裡的痛,你是我心裡的結,一個可能永遠都解不開的結。”
羅玉姮說:“時間過了,我們也錯過了。錯過了就是錯過了,即使在相遇,我們也不能再像初相識一樣了。”
許墨說:“我會繼續守着你,遠遠的守着你。”
羅玉姮說:“我也會把你放在心裡,放在那個只屬於你的地方。”
“那我們都好好好的生活。”
“那我們都好好好的生活。”
兩個相愛的人說出了埋藏在心底的話,竟然覺得輕鬆了不少,那種壓抑到讓人窒息的感覺也減輕了不少。
放下不是忘記,放下,可以是珍藏,珍藏着過去的美好,迎接着新的生活!
兩個人彼此相望,看着看着就笑了起來,羅玉姮說:“我們彼此都是成了親的人,如今卻坐在這裡說着對彼此的愛慕與不捨,真是可笑。”
許墨說:“是啊,是可笑,希望我們以後的生活不要再變得可笑!姮兒,祝福你的話,我實在說不出口,但是我真的希望你能快樂。”
羅玉姮說:“我現在就很好,真的很好,我很喜歡現在這種生活狀態,忙忙碌碌讓我不會覺得孤單。”
許墨問:“慕容韓宇會讓你覺得孤單?”
羅玉姮搖了搖頭,說:“是我不願意接受他的靠近,坦白說,有時候我真的覺得我對他太殘忍,可我就是,寧願一個人孤獨,也不願意讓他走進來。”
慕容韓宇對她的保護,誰都能看得出來,她表面上看起來是冷漠到不近人情,可許墨瞭解她,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慕容韓宇已經走進了她的生活,她覺得她已經推開了他,可物極必反,她越是想推開,他在她心裡的位置就越重要。
許墨還記得,慕容韓宇昏睡流血時,她眼裡的擔心和眼角的淚水。他看着天上的星星,每一顆都像寶石一樣閃亮,她這樣挺好,有一個人走進她的心裡,能讓她開始一段新的生活,他雖然有些不適應這種感覺,可他真的覺得挺好!
“霓裳,怎麼樣?”羅玉姮突然問。
許墨說:“挺好,對下人不錯,對我娘和我爹也算恭敬。”
“我說的是她這個人,”羅玉姮說,“你瞭解她多少?”
許墨說:“不需要了解太多,我和她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她盡了兒媳婦應盡的責任,我也對她履行了丈夫應盡的義務。我爹孃也還算喜歡她,就這樣吧。”
話到嘴邊羅玉姮卻說不出口,最終她還是提醒道:“她既是你夫人,你們就是一體的,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亦或是你做錯了什麼,都是會連累到對方的,總之,你還是要多關心關心她的。”
“我會的。”許墨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對羅玉姮說:“說點開心的事吧,跟我說說你見到戟嘉的第一反應是什麼?這兩天他是怎麼對你的,有沒有欺負你?這個王跟咱們認識的戟嘉簡直判若兩人,尤其是,他的話好像也太多了點。”
提到戟嘉,羅玉姮好像又覺得他在耳邊喋喋不休,腦袋裡嗡嗡的都是他的聲音。她把這兩天的經歷,戟嘉的話嘮和她的無奈一五一十的完完全全的講給許墨聽,許墨聽後,忍不住笑了起來。
慕容韓宇換好藥後出來,篝火旁只有半躺着獨自飲酒的戟嘉。
“許墨和姮兒呢?”慕容韓宇問。
戟嘉揚了揚下巴,示意他們離開的方向,慕容韓宇想過去,被戟嘉叫住,他懶懶的說道:“我勸你最好不要過去。”
慕容韓宇看了他一眼,朝着他們的方向走去。
看着慕容韓宇的背影,戟嘉躺到地上,喃喃自語道:“紅顏禍水,還是有道理的啊!”
慕容韓宇找到他們時,正好看到兩人眉開眼笑的樣子,他站在不遠處,再無靠近的勇氣,火光上下跳躍着,映的羅玉姮的臉也忽明忽暗的,他雖然只看到她的側臉,可她臉上的笑容卻是那樣清晰,他曾經很努力,卻也從未換得她從此開心的笑容。
許墨和羅玉姮回營帳時,大家都已經散了,只有三三兩兩的巡夜人在來回的走動,羅玉姮回到帳房時,慕容韓宇靠在牀邊的腳踏上喝着悶酒。
羅玉姮上前奪過來,責備道:“你不要命了嗎,今天已經喝了那麼多酒了,你這傷口剛換過藥,不要再喝了。”
慕容韓宇有些微醉,他擡起頭,醉眼迷離的問:“你去哪了?”
如果告訴他,她和許墨出去了,他會不會多想?羅玉姮把酒放到一邊的矮桌上,說:“出去走了走。”
“跟誰一起?”
羅玉姮很不喜歡他這種質問的談話,看他醉了,也沒生氣,說:“我一個人。”
“一個人,一個人好,一個人好。”
羅玉姮從未見他喝醉過,而且,剛纔他換藥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會的功夫就醉了,心下疑惑時,他站起來,說:“我出去醒醒酒,你先睡吧!”
看着踉踉蹌蹌的慕容韓宇,羅玉姮拉住他,說:“你醉成這個樣子,去哪裡?”
慕容韓宇笑笑說:“我怕身上的酒氣薰着你,你不用擔心,我清醒着呢。你先睡吧。”
羅玉姮坐在榻上等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神思恍惚間,有個人向她撲來,羅玉姮迅速起身出掌,被人一手握住手掌,是慕容韓宇回來了。
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手裡拿着一張毯子,說:“草原的夜有點涼,我拿了一張毯子給你。”
他把毯子給了羅玉姮,自己躺到帳房的地毯子,枕着胳膊睡覺,帳房的地上雖鋪了薄薄的木板,也禁不住寒氣進來,羅玉姮對他說:“上來睡吧,你身上還有傷,別再受了寒氣。”
慕容韓宇看着羅玉姮,她已經挪到了裡面,他想了想,起身躺到了她的身邊,牀上只有一張毯子,羅玉姮小心翼翼的把毯子的另一半給他,說:“就一張毯子,一人一半。”
羅玉姮爲了減少存在感,蓋着毯子的一角,縮在榻的角落一動不敢動,慕容韓宇也不動,就在羅玉姮要睡着時,慕容韓宇一個翻身,把羅玉姮驚得坐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捂着自己的衣服,防備的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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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韓宇說:“你不用擔心,我要想對你做什麼,早就做了,不會等到現在。我胳膊難受,想要側躺着。”
羅玉姮再次躺下,依舊是背對着他,慕容韓宇看着她的後背,腦海裡浮現的是她和許墨相談時的歡笑,這個畫面刺激着他,一夜未眠,他看着她的背影到天亮。
天一亮,大家就都起來了,簡單的吃了一些早飯,戟嘉拿出一個錦盒交給許墨,他很鄭重的對他說:“勞煩許將軍一定要找一個可靠的人作爲信使,這封信,包括我的身份,只能讓皇上一人知曉。至於信的內容,爲了不連累許將軍,我就不告訴你了。”
許墨結過錦盒,說:“小王爺放心,我一定辦到。呵,我也想過叫你戟嘉或者叫你王的,可思來想去,還是叫小王爺比較順口。”
戟嘉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一個稱呼而已,我並不在意。我倒希望你一直叫我小王爺,你若一旦改口,我們再相見,就只能是在戰場上了。”
許墨將錦盒收好,走到慕容韓宇和羅玉姮面前,他看了看羅玉姮,對慕容韓宇拱手告辭。
戟嘉派了一小隊人馬護送許墨回去,一路上還算順利,即使這樣,許墨仍發現了兩處埋伏點,都極其隱秘,他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草原上一定還有其他的埋伏。
這個小王爺,還真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