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23日,監獄舉辦的紀念毛**誕辰一百週年大型文藝匯演,在監獄倶樂部拉開了帷幕。
在首場的主持中,進行的比較順利,效果也很好,問題出現在報分時,7位評委舉起了打分牌,爲參賽節目打分,當時舞臺燈光比較強,加上面燈的照射,而評委坐在觀衆席的前五排左右,場內的燈光很弱。在第一個選手結束表演時,我手持麥克風走上舞臺。
“感謝觀衆的熱烈的掌聲,也祝賀選手精彩、成功地表演,接下來請評委爲第一名參賽選手亮分:8.7分……”第二個評委舉起的打分牌,我說什麼也看不清打的分,我有些緊張,此時,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視力出現了問題。
“請第二位評委將打分牌舉高一點。” 瞧了半天,還是看不清,這時臺下觀衆席上出現一些混亂。這時,和我一起曾參加運動會播音的劉萬超恰巧在舞臺上準備參加演出,劉萬超急忙跑到第一道幕前,從臺後撩開一道小縫,開始幫我看分,然後小聲告訴我,我再把分報出來,就這樣整場的演出纔算順利地下來。我的配樂詩朗誦《不朽的輝煌》是在參賽的後半場演出的,個人的節目表演的非常成功,自我感覺也很好。只是第一場評委沒給打分。演出前,教改科的幹事已經告訴我,我的節目要參加兩場演出,下午那場才能由評委給結果。
下午最後一場演出之後,所有的參賽節目評比結果都出來了。教改科的幾位領導上舞臺宣佈名次,併爲演員頒發獎品,我的配樂詩朗誦,在參賽的幾個同類節目中,獲得了一等獎,獎勵有效獎分5分,併發給一件線衣和一本日記本,用大紅紙包着。同時四大隊也榮獲“單位組織獎”。
在短短的兩年裡,在詩歌朗誦會、演講會和歌詠比賽等活動中,我獲得了多個第一名、鋼筆、日記本得了一堆。同時,還獲得監獄表揚獎勵,表揚一次爲60分,記功一次爲120分,當時的獎分比較毛,一年得個幾次記功或表揚很正常的事兒,兩功240分就能報減刑一年。
文藝匯演結束之後,各單位收回本單位的文藝演職人員,組建起各大隊的文藝隊,開始緊鑼密鼓地排練起春節文藝節目、監獄文藝匯演是每年的常規活動,每年春節必須要給全監獄搞演出活動,其意義在於豐富監獄文化生活,同時也是通過寓教娛樂的活動,起到宣傳教育活動。
這個期間犯人的生活比較艱苦,每日三餐定量供應,由於汽車廠效益不景氣,幹警每月的工資都不能全額開出,一個月僅領到幾百元錢的基本生活費,監獄鼓勵犯人從家裡拿棉衣,如果家裡能給解決來的,監獄按節約給記表揚一次,也就是一獎60分。如果自己能做着吃的,不吃囚糧,監獄每個月在獎分上給補助5分。這樣,基本上緩解了監獄的困難,即使長年不接見的犯人,雖然吃的不好,但也能吃飽,不過每逢年節,監獄還是盡全力地爲犯人改善伙食,確保犯人吃好吃飽。
入監兩年多來,犯人的日常改造行爲一直用監規紀律八條約束犯人,90年冬季開始學習行爲規範順口溜,從生活起居到上課學習,生產勞動和文明禮貌方面更系統地提出了要求。到了92年年底,監獄給每名犯人發了一個小紅本讓大家學,是司法部第12令,發佈時間是1990年11月6日,這是建國以來監獄對改造犯人頒佈的最完整最規範的《罪犯改造行爲規範》共計六章五十八條,從基本規範、生活規範、學習規範、勞動規範和文明禮貌規範約束犯人,要求犯人會背會用。監獄把《規範》做爲罪犯接受改造必須遵守的行爲準則,是考覈罪犯改造表現的一項基本內容和實施獎罰的重要依據。
從《規範》頒佈到監獄實施歷時了一年多的時間,監獄對犯人學習《規範》非常重視,除安排充分地時間學習外,各中隊、大隊、監獄職能科室經常進行考覈,考覈結果與百分考覈和犯人減刑掛勾。我是中隊積委組的文體學***,在排練之餘,每天晚上還要在學習時間回到中隊組織犯人學習規範。各大隊都有文盲犯人,許多單位的積委會,積委組一開始通過關係請我,用錄音機錄《罪犯改造行爲規範》反覆地給犯人播放,組織學習,一段時間以來,每天晚上學習時間,各樓裡經常傳出我播《規範》的聲音。中隊近水樓臺,爲了方便犯人學習也錄了一本磁帶。每天晚上這個時間,我都會樓上樓下地跑,樓上學習《規範》,樓下排練節目。
一天晚上,我從樓上下來,往排練室去,這時,我發現才育新從排練室出來往樓上走,我知道才玉新再有一個月左右就要釋放了。說句心裡話,對於我剛入監時,才育新給我設制的許多麻煩和障礙,我心中始終耿耿於懷。今天,不知是一種什麼樣的動力,當我們倆個人在樓角處相遇時,我見左右無人,一把手把才玉新拽了過來,另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你媽X的,你知道我爲什麼要整你嗎?我等了你兩年,今天終於給我機會了”,我惡狠狠地說。
“知道,知道,兄弟,我當初有眼不識泰山,看在一起改造了兩年的份子上,原諒哥們一次吧,再說,你這麼長的刑期,不想着早點回去啊,別總髮脾氣,你要不解氣,就打哥們兩個嘴巴,出出氣算了。”才玉新用哀求地口吻說。
我一把推開他說:“我告訴你,想整你就沒考慮後果。都是改造的犯人,你整什麼事兒,**信任你,讓你管事兒,你心術擺不正,他媽手中有點權力,就禍害同類,誰也不是帶光榮花進來的。”
“那是,那是”才育新說。
我接着說:“其實,當初,我沒吃你那一套,否則還不得讓你給欺負死。”
“大宋,該說的話,我都說了,不打不相識,以後你看哥們的咋樣?”他說。
“屁,你他媽月八的就放了。出去後好好做人吧,我只是警告你,做事兒要留後路,別太絕了,太絕了,容易吃虧”。我說
“那是,那是……”才育新一再點頭哈腰唯諾是從地樣子。我看到有些可憐。
“你去吧,只是你刑期短了,刑期長像你這種人,我會和你過過招,也讓你嚐嚐憋氣滋味的。
說完,我頭也沒回地直奔排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