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果的性格比較怪異,對不喜歡的人不假辭,跟慕容夫人也會沒大沒小。一開始慕容老爺以爲只是慕容因的性子教壞了,後來沒多久發現兒子十分奇怪,似乎有時候對人的態度判若兩人。
慕容老爺以爲兒子生了病,就四處找醫生來看,但是都沒有結果。正好天機子有事路過慕容家,發現慕容因的情況十分獨特,但是他也沒有遇到過這種事,一時之間也拿不出辦法,於是乾脆以收慕容因爲徒作爲理由,帶走他慢慢地治療。
古代人可沒有什麼心理學可言,慕容因的病情天機子也治不好,只是隱約知道他體內有兩個人。古小香聽說十八師兄身上有個鬼,自然是不相信的,後來真的接觸了慕容因,馬上就明白了他就是現代人說的“雙重人格”。
慕容因和慕容果都在一個人身體裡,對互相的存在大概瞭解,但是並不清楚對方佔據身體的時候究竟做了什麼。彼此都認爲對方不應該存在,後來還是古小香灌輸給慕容因和慕容果多重人格的概念,讓他們在自己的時間裡自由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如此,世間纔會出現鬼醫和神醫兩個傳奇人物。慕容因和慕容果現在已經達成一致,慕容果只在白天出現,晚上則換成慕容因主導,兩邊所接觸的人儘量不要重疊,避免身份泄露。
因爲到現在爲止,世界上也只有他們的師父天機子和小師妹古小香能夠接受他們是兩個人,如果說出去,大概都會認爲是他中邪,說不定會將他當做怪物看待。
慕容果喜大紅衣物,慕容因就穿孔雀藍與之對應,這樣古小香也不會弄錯他們。慕容果只要有興趣就給人看病不怕麻煩,而慕容因最討厭的就是跟人往來應對,大概是早年每天都要應付居心叵測的慕容夫人留下的後果。
慕容因檢查了一下,對古小香道:“你的揣測沒錯,他中的是經我改造之後的一江血。如果貿然用之前的配方解毒,會激發更加兇猛的反噬。我的毒原本就不是輕易可以解的,還好你沒有隨便下手。”
初一朝古小香嘀咕道:“王妃你這個師兄是什麼人啊!整天研究這些害人玩意。”
古小香朝初一呲牙,小聲道:“你少說兩句,被他聽見沒完沒了。”
話音未落,早就聽見了初一的話的慕容因就開口了:“這位侍衛很有意思,我只負責研究毒藥,卻不會親手給人下毒。是那些居心叵測的人奉上大筆的銀子來買我的毒,做生意而已,要不是他們有害人的心,毒物反而可以用來救人。”
“毒還能救人?”初一搖搖頭道,“我不信。”
“你還別不信,我這個十八師兄之所以被叫做鬼醫,正是因爲他研究的毒每一種其實都可以用來作爲治病的良藥,這方面可是沒人能夠否認的哦!”古小香其實也鬧不明白爲什麼慕容因總是要研究那些毒物,又用那些毒物來救人。
這麼複雜不如直接弄藥就完事了嗎?不過她可不敢這麼說,不管是慕容因還是慕容果,性子都是古怪得要死的,雖然他們對她不同,但是她還沒無聊到沒事就惹他們生氣的地步,說點好話是應該的。
“這麼神奇?”初一聽了古小香的話,看着慕容因的眼神變得有些崇拜了。毒還能救人啊!他還是第一次聽說呢!
“不稀奇,你可曾聽說過是藥三分毒?”一面問初一,慕容因一面從懷裡拿出一顆藥丸,掰開傅無眠的牙關丟了進去,然後點了一下他脖頸上的某個穴位,傅無眠就咕嘟一下把藥丸吞了下去。
喂完解藥,慕容因拍着手走到初一眼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初一被他看得渾身發毛,小聲道:“聽……聽過。”
“藥都有毒性,無非是大小和配合的問題,有的配合起來是藥,有的配合起來能夠殺人,就是毒。所以毒也可以作解藥,只是不會用的人,心黑的人才會當它是毒物。”
慕容因隨手丟了一瓶藥給初一,初一連忙接了過來。
“摧心散,見血封喉,若是口中有傷,服之片刻就死。”
“啊——”初一嚇得手抖了一下,差點摔了藥瓶子。
慕容因似乎覺得這樣戲弄初一很有趣,細細的眉眼之間漾起笑意,又道:“但若是遇到人發作心絞痛,化水在胸口搓熱,馬上可以止痛,不至於令人心梗死亡。有救命的功效。”
初一一臉驚訝,小心地把瓶子貼身放好。慕容因朗聲一笑,目光微熱地看着初一,說了四個字:“孺子可教。”隨即揮袍朝外走去。
古小香讓初一留下照看傅無眠,自己追上了慕容因,一面走一面笑道:“十八師兄,我可沒有聽說你有什麼風流韻事,七八九三位師兄上次還說你是不是不喜歡女子……我看剛纔你對初一那樣,該不會師兄你瞧上初一了吧!你可別搞基啊!”
“搞基?”慕容因橫了古小香一眼。
“就是……就是那個斷袖啊!”本來想說斷臂山的,不過慕容因大概是聽不懂。古小香道,“該不會真的是吧!以前就覺得你和十九師兄婆婆媽媽的,哪個大男人沒事總是想着給自己小師妹介紹婚事?哦!原來你……”
“我斷袖?哼……這個你到不如問問慕容果那傢伙。雖然我們對彼此醒着的時候在幹什麼不完全知道,但是畢竟他跟我是在一個身體裡。我只是方纔感覺到慕容果那傢伙對那個叫初一的有些在意罷了。”
“啊?真的?難道十九師兄是斷袖?那要是他是,你不是,不是就麻煩了?”
“你這腦袋都裝着什麼?我只是說他似乎對初一有興趣,你怎麼非得朝那邊去想?”慕容因無語,這小師妹腦子都在盤算什麼不規矩的事呢!
“有興趣嘛……幹嘛吼我?”古小香可憐巴巴地,但是下一秒她就興致勃勃地問起慕容因來。
“十八師兄,我看十九師兄是跟我相公有來往,你知不知道他跟十九師兄關係如何啊?”
“這方面我也只能看到一些零碎的片段,慕容果那傢伙跟你相……咳!那個蜀王關係不錯,我看他們認識應該也有好些年了。大概就是意氣相投吧!不過最近發生了一件事,似乎是蜀王讓那傢伙檢查過一大堆藥丸,對了,是宮裡出來的藥丸。”
“藥丸?難道說是皇后給皇帝用的!”古小香驚叫起來,想起之前差點兒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的事。連忙問道“十九師兄查出什麼來了嗎?”
“其實我也覺得奇怪,裡面的確有一顆藥丸有點問題,加入了某種少量的珍奇藥物。這藥物進入身體之後就根本察不出來,但是會緩慢地作用,導致人的各方面都逐漸衰弱。但是這個藥又不是那種會死人的藥,除了讓人覺得虛弱精神不妥之外,並不會傷害人命。而且也不會成癮,一旦不用,人的身子就會很快康復了。”
古小香一聽,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當初這件事被傅無眠知道之後也沒有後續的緣故了。
看來傅無眠是想辦法弄到了皇帝吃的藥,也讓神醫慕容果查出了問題,但是這個問題實在是太小。姑且不論宮中的御醫們能不能分辨出這個藥,就算分辨出來了,這藥並不害人性命,一旦停藥就能夠康復的話,有幾個御醫會仗義執言呢?大不了讓皇帝不要繼續吃就行了。
而且古小香近來倒也沒聽說皇帝又病了之類的事,看來傅無眠的檢查讓皇后提高了警覺,最近應該都沒有給皇帝再吃這藥了。
慕容因回答完古小香的問題,趁着夜色便告辭了。古小香知道他是怕白天慕容果冒出來泄露了他們兩人的秘密,便將他送到大門口,這才轉身回去。
蜀王府對面大樹後,一個黑衣人從樹影中悄然現身,觀察四周沒有人發現之後,在夜色中迅速地遁去,他的身影掠過京城的街巷,很快翻過高牆,幾個縱跳之下沒入一間大宅。
等他再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黑衣白袖的雲衛裝束,出門上馬,一路出示腰牌,進入了昊天宮。
“什麼?鬼醫出現在蜀王府?”
傅無天沉聲對來人問道。
“屬下一直按殿下所吩咐的,盯着蜀王府的動靜。那男子身穿孔雀藍色大袍,容貌和傳說的鬼醫完全一樣。”
傅無天點點頭,那人便很快退下,留下傅無天一人在書房中思索。
自從那天崔府梅花宴之後,傅無眠就以生病爲名請了假。傅無天那天聽古小香說起過春藥的事,那種東西並不難解,可傅無眠好幾天都不現身,傅無天不由懷疑他是否發生了什麼別的事,於是讓人注意了一下蜀王府。
沒想到會見到鬼醫出現,據說此人是醫死人不醫活人,這樣看來,傅無眠應該是遇到了比較嚴重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