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雪鷲一聲啼叫,頓時引動周遭無數的哀鳴,一聲接着一聲,直接從那雪山之端傳來,隨之是“劈啪劈啪”的聲音響起。
聲音漸漸密集,到了最後非但越來越響,更是幾乎連節奏都聽不清楚了,只有“轟隆隆”巨大雜音迴響在這荒山野嶺,遠處,藉着雪光我可以清晰的看到,一片黑壓壓的身影,宛如烏雲一般,在這黑暗中更顯詭異,而轟隆巨響更是從那烏雲之中傳來。
“大哥,這是咋......咋回事?”花生愕然的盯着遠處,拉了拉我衣角。
“應該是雪鷲。”我此刻心裡很亂,十來只已經讓我們夠受的了,現在看這陣勢,完全是傾巢而出呀!
“噹啷”
我身上不知何時掉下了一物,我不由愕然的低頭,卻是發現,原本是躺在褡褳之中的化成尺不知怎麼從中掉了出來。
我低頭一把抓起化成尺,眼睛一動不動的盯着眼前的雪鷲。
“大哥,俺們看來這次要真的完蛋了。”花生的聲音帶着一些哭腔,我不由低吼一聲:“別嚷嚷。”
彷彿從黑雲中傳來一聲刺耳呼嘯,剎那間那片黑雲瞬間撲向了我們!
“完蛋了!”心裡悲鳴一聲,我知道這次是在劫難逃了。
又過片刻,呼嘯轟隆聲已近在耳邊,透過雪山折射來的光芒,我終於看清了,眼前那齊刷刷的紅嘴雪鷲,清一色的將我們圍在了中間,不過此刻讓我驚訝的是,他們在我們身前丈遠的範圍內竟然停了下來,嘴裡發出“哇哇”的哀鳴,眼神似乎都是瞅着我,不對,更準確的瞅着我手中。
“難道是化成尺?”
我心裡不由納悶,這尺子雖然拿到雖然時間久了,但是用它還是從段飛鵬哪兒說起,不過從那時起在它身上卻是讓我看到了太多的驚喜和不可能,難道果然是在化成尺身上。
“哇哇!”
詭異的叫聲再次出現,此刻那周圍黑壓壓的雪鷲,不下數千之多,竟然同時雙爪後撤,宛如跪倒一般,跪拜在了我的身前。
我愕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如何是好。
雪鷲口中的哀鳴不斷,腦袋不停的上下襬動,宛如是叩首一般。
“大哥,他們好像是給俺們磕頭呢?”花生扭過頭低聲說道。
我沒有回答花生,只是木愣愣的盯着前面,本來以爲死定了的我們,沒想到竟然會有如此機遇,而且看這些雪鷲眼神之中,似乎微有忌憚,而那忌憚絕對不會是我們,因爲在剛纔化成尺未曾落地之前,他們眼中沒有這種情緒,而現在唯一的可能,便是化成尺。
我拿起手中的化成尺,微有愕然的看了一眼,我並沒有從他上面看出什麼異樣,除了當初是黑白正反面,自從段飛鵬哪兒變成黑板各一半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別的不同,但是我不知道爲何眼前的雪鷲會這樣一幅態度對待我們。
“大哥,要不咱們偷偷的走!”花生低聲對我說道。
“咋走!”我不由苦笑道。
是呀,四周被包圍的嚴嚴實實,說實話沒法走,但是如此詭異的一幕,還真的不是我能夠承受的了的。
“這樣下去俺們會被凍死的!”花生低聲說道。
“你看你揹包裡面有什麼東西沒,先湊合一下!”我低聲說道,不過也許我體質的緣故,再加上從小修道,所以儘管感覺到很冷,但是修持之下,也逐漸不覺得那麼冷了。
花生打開包裹,發現在一些食物下面,卻是放着兩件棉襖。
“俺穿一件,還有一件大哥給你穿着吧!”花生穿了一件之後把另外一件遞給了我。
我有些愕然的看着那包裹,原先我們就是打開一道縫隙,在黑暗中取了點食物,並沒有注意裡面裝的什麼東西,但是我卻是沒想到,裡面竟然除了食物和一些酒水,便是棉襖。
難道他們早就料定我會來到此地?難道他們以前來過此地?
看來此地是兩界山無疑了,納多曾經說過,他們將全力幫助我們穿越至兩界山。
我皺皺眉,結果花生手中的棉襖,穿在身上,看了眼前不停的拜服的雪鷲,卻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要不我試試,既然他們似乎懼怕我手中的化成尺,恩......”
想到此處,我手握化成尺,讓花生緊緊跟着我,然後亦步亦趨的向着前面而去。
果然那些雪鷲似乎對我手中有所忌憚,我所踏足的地方,便會閃出一道通道。
當我好不容易走出那密密麻麻的鳥羣之後,我總算深出了一口氣。
我拉着花生使勁的往前跑,當我們跑出一段距離後,我回頭一看,看見那無數的雪鷲此刻已然匍匐在我們身後,不同的拜服。
“這些雪鷲真他大爺的成精了!”我不由長長嘆了口氣,感慨道。
“是呀,好奇怪,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這樣!”花生也拍着胸膛,看來嚇得不輕。
我拉着花生由奔跑了一段距離,知道看不見那些鳥東西,然後好不容易纔定下心來,然後頹廢的坐到在原地。
“先吃點東西吧!”走了這麼久,確實有點飢渴,我和花生拿出包裹中的肉乾之類,吃了一點,然後喝了點酒水,頓時渾身暖和了許多。
“大哥,俺們這是在哪兒呀?現在咋辦!”花生邊吃邊問道。
“恩,這兒應該是兩界山了!”看了看兩遍巍然而立的兩座雪峰,我不由無奈的說道,“還能咋辦,繼續往前走了。”
雖然心中對於納多納木的死有點悲哀,但是我們現在只有走下去。
當我們吃完準備休息的時候,突然身後再次傳來那些雪鷲的聲音。
“有完沒完呀!”我不由心裡嘀咕道。
“哇哇哇!”
此刻那聲音比先前更加哀婉,而且同聲同氣,宛如提前訓練好一般。
“大哥,俺咋覺得有種陰森森的感覺。”花生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對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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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此刻的確也感覺到了那股陰森,山道之間寒風一過,風雪飄舞,渾身說不出的森寒,而這股森寒不同於嚴寒,卻是宛如吹入骨子裡一般,然我渾身不自禁打了個寒顫。
而就在此時,原本四周瑩白所折射的光華,陡然之間籠罩了一層淡淡的紅光。
我不由愕然的擡頭看天,花生也跟着我不由看向天空。
只見原本黑暗的天空,不知何時一輪月亮竟然緩緩升起,帶着一抹淡淡的血紅,在黑暗之中顯得那樣妖豔和詭異。
“大哥,這月亮咋是紅色的。”花生撓着頭滿臉驚訝。
“血月!”
我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天空,血月,在道家之中無一不代表兇險和災厄,而此刻卻是在這上空被我遇到了。更有,月本來就是極陰之物,在月光的照射下很多東西都會發生異變,尤其是在血月之下。
此刻兩邊的雪峰更是被照的一層血紅,宛如兩顆巨大的門牙一般,而我和花生此刻便是在這其中。
“哇哇!”
雪鷲的叫聲再次響起,而在那血月完全顯出之時,我卻是看到了更加詭異的一幕。
只見一片黑雲在我們離開的地方飛起,分成兩撥,向着雪峰急速的撞擊而去。
“這些鳥真奇怪,咋滴自己撞牆了!”花生在一變自言自語道。
伴隨着一聲聲哀鳴,赫然竟是那些雪鷲此刻密密麻麻,向着雪峰衝撞了過去。
眨眼之間,只見兩座雪峰之間無數的雪鷲屍體跌落,一圈一圈的殷虹,在那雪峰之上,赫然可見。空氣之中頓時之間彌散開一股血腥之氣,我看着眼前一幕,不由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血月當空,必有兇邪。難道真的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一陣冷風吹來,我渾身不自禁打了個寒顫,望着周遭泛着的血紅,看着前赴後繼奔赴死亡的雪鷲,心中的那抹不安更加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