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時還未過,果然蔣文斌來了,告訴我已經將我安排之事辦妥。
我不得不佩服蔣氏一族的排場,那麼大的溝渠,竟然不到一個時辰就填補完成,說實話,如果沒有這份財力和人力,說實話真的很難辦到。
我看了看天色,雖然天色已晚,但是蔣家並不缺少燈火之物,所以還是去了房屋所在,按照座山看地之法,定了此地天心位,然後以符咒改氣鎖龍,而這些旁人也許不懂,不過對我來說卻是小事,因爲道法修爲足夠,這的卻是是件小事。
當這一切做完之後,我卻是看到一股黑煞之氣從天心之位彌散而起,騰空而去。
這隻有開了靈眼的我才能夠看到,別人卻是瞧不得的,此乃天地靈煞所化,自然有的靈性,就像當日那逆龍一般。
見這一切已經落定,我不由笑了笑,然後告訴蔣成悅,這大門白天就改換門廳,面向西南,避開麗江水龍之位,從此之後,蔣氏一族便會煞氣化去,三日之後,必然會有金雞產蛋,這便以爲着蔣家家宅陰煞化去,到時候我便喚龍聚氣。
不過在這之前,我還要做的一件事情,便是側家主命骨,看其有命享用這方風水,所以我對蔣成悅說道:“今夜子時,你我須得齋戒沐浴淨身,戒五葷,到時候我焚香化符咒,到時候我會用喚龍之法,看看你家族是否能引來真龍。”
“這個?”蔣成悅頓了頓看着我,半天迷惑的問道,“不知道趙先生如何知道我家族是否還有福分享用着雙龍戲珠的格局?”
“這個嘛?”我杵着眉頭,半天還是嘆了口氣說道,“告訴你倒是無妨,就是去水龍身上之水,你頂在頭頂碗中,你站在這天心之位,若然我燒香祈龍,若是雙龍願意歸來,那麼清水之中香灰必然會蜿蜒成龍樣,這便意味着你命格夠厚重,這雙龍戲珠的決定陽宅風水你家自然可以再次享用。自然,你蔣家一族生意也將順風順水,家業興旺,人丁繁茂;當然,若是直到香燃完了,清水裡的香灰猶自散開,那麼,不成形,便是‘不誠心’,龍不至,很明顯,你的命骨不穩,誠意也不夠,兩條龍是舍你而去了。”
我說道此處,明顯看到蔣成悅面色不寧,不由微微一笑道:“這個你自然不必擔心,我不是說過了嘛,若然龍難歸,我必然給你造一出鳳凰宅,一樣的大富大貴,你就儘可放心好了。”
“有趙先生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蔣成悅見我如此說道,似乎豁了出去,點了點頭。
我能夠聽出蔣成悅這句話的意思,若然我果然有手段那還好,若然我真的是個江湖騙子,恐怕是很難走出這蔣家宅院了。
收拾完一切已經將近亥時,回去,蔣成悅有吩咐下面人給我們擺了一桌酒席,不過我卻是讓蔣成悅不要置辦葷腥,也不能有酒。
酒足飯飽,看看時間,也已經將要子時,我便吩咐蔣成悅趕緊去沐浴更衣,我也去洗澡,沐浴完之後,我便在天心位附近擺好了法壇神龕,而神龕上放着一盛滿清水的中碗。再打開他隨身攜帶的褡褳,取出筆紙硃砂,畫好一道正氣符,一道穿堂符,一道天心符。然後取出一卷盤龍香。
當我準備完這一切,卻是發現,今晚的夜色不同往常,異常的黑,古城此時也不應該有如此的冷風呀,竟然讓我有種寒噤的感覺,雖然我邊張羅,邊掐指推算,不過心中卻是越來越亂。
旁邊的蔣成悅也面色沉重,嘀咕道:“今晚好像有點不對勁,這大熱天,刮來的風,怎麼會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的感覺,老夫身居古城這麼多年,卻是從未遇到過。趙先生,咱們是不是犯什麼忌諱了。”
我當即搖頭道:“我這只是測納命骨,非是逆天而爲,能觸犯什麼忌諱?”
說完,我一看天色,朝蔣成悅說道:“蔣老先生,子時正時分快到了,我們還是開始吧!”
而當下,蔣家幾十號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盡數隨着我們圍了上來,不過我想大多數人是聽着我那稀奇事纔來湊熱鬧的。
當下我大喊一聲:“不相干的人,避開我這神壇三丈之外!”
衆人聽我口氣不善,果然紛紛散了開來。
我見衆人散去,讓蔣成悅站在那天心位上,一看時間,正好子時正點。
當蔣成悅站在天心位之上時,我立馬焚燒三章符咒,隨着口中咒語想起,但見那三道熊熊燃燒的符籙竟然升起了青、紅、黃三道火光,一時間,遠觀之人盡數鼓掌喝彩。
與此同時,我將早已準備好的麗江之水放在一銅碗裡吸收,然後收那盤龍香,以符紙點燃,待得香燃燒而起,在那碗口五方之位留下幾滴之後,我口中不由喧誦咒語道:“天地玄清風水敕令,龍樓寶殿天風地水.....吾今書符焚香咒,風雲雷電度真龍,急急如律令。”
隨着我咒語唸完,便見盤龍香燃過的一段灰燼如聽號令一般,飄飄灑灑落在水裡,逐漸沉在碗底。
我將剩餘的盤龍香掛在神龕之上,端起碗,小心翼翼的放在了蔣成悅頭上。
只要身體不動,這碗沒那麼容易滾落。”我見蔣成悅閉氣凝神,一動不動的緊張樣子,示意他放鬆點。
當即,我退回神龕處,緊緊盯着那支冒着嫋嫋青煙的盤龍香,而花生和蔣家家屬一幫人站在遠處。
一分一秒點滴流逝,不覺已是小半個鐘頭過去了,衆人皆是等的有些沉不住氣。
眼見那捲盤龍香還剩下不多幾圈,我心裡的緊張感也逐漸散去,不過突然我有些愕然地擡頭,因爲我突然發現有點不對勁。
因爲周圍的陰冷之風比先前更加強烈,一絲不祥的預感突然從我心頭升起。
雖然我這乃是測命骨,乃是《道旨五要》之中驗證此家族是否有二次享用風水之命的法局,的卻是犯不上什麼禁忌的,一旦盤龍香焚燒但僅,那頂在蔣成悅頭上,盛滿清水的碗裡,要麼香灰成龍形,要麼消散,到時候,自然知曉蔣家是否能夠再次享用這幅雙龍戲珠的風水寶局。
只是現在的感覺竟然讓我有種說不出的侷促感。
在這時,猛聽四周一陣“嘩嘩譁”氣流急涌,四野陰風大起,天地間好似飛沙走石,所有人立即捂臉閉眼,奔行躲避。
我見蔣成悅驚惶無措,身子打顫,立即朝他高喊道:“穩住別動!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頂住!”
此刻,狂風愈盛,驀地一陣陰風朝神龕颳去,攜裹漫天泥塵樹葉飄揚——
“咔嚓!”
便聽神龕上傳來一陣折裂聲,我循聲望去,瞬時便是一顫。卻見神龕之上那最後的幾圈盤龍香卻是陡然之間被裂成了幾段。
我有些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走上前去,果然是盤龍香折斷。
“飛龍入局.......”當我看已經定型的香灰,不由驚訝至極,雙龍戲珠已經是決定風水寶局,而這飛龍入局,更是......
我此時已經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此時的感情了,按照此地風水佈局應該的缺失雙龍戲珠的格局,但是我想不通,爲何突然會變成眼前這幅局面。
“大地龍形勢欲飛,牙根扦穴少人知。鳳凰江水皆朝現,好步蟾宮折桂枝。”我頓了良久才緩緩說道,“怪不得你蔣家能夠雄霸一方,鳳凰也要朝拜之局呀!”
此時,陰風已去,沙塵俱滅,蟈蟈、蟋蟀鳴聲此起彼伏,天地之間一片祥和。星星竟也依稀可辨,而月亮,也在此時露出了半張臉。
“原來是一副‘飛龍局’……這位高人看來當年是豁出去了啊!”我說罷一聲輕嘆。
“大哥,啥叫飛龍局呀?你是說這兒的風水嗎?”花生走上前來,看着那碎成幾段的盤龍香問道。
沒想到花生跟了我這麼久似乎也有幾分見識了,我不由嘆了口氣,說道:“哎,盤龍香一段,龍怒人怨,這邊成了捨命香。”
“這蔣家本來是一副雙龍戲珠的宅基,卻是被告人改成了一副飛龍入局的格局,只是這蔣家之人怎麼會如此不珍惜人家用性命才整出來的風水寶地呀!”
“趙先生,結束了麼?”蔣成悅頂着個碗背對着神龕,也許聽到了他二人的言語。
“結束了。”我不由搖了搖頭,走過去將他頭上的碗取下來。
“咦?那香怎麼斷了?”蔣成悅瞬間便看到了斷成幾段的盤龍香,“那麼,趙先生,我的命骨和誠意夠麼?”
“這盤龍香燒了一大半,被一陣陰風給吹斷了,你再看看你這碗裡的香灰結成了什麼東西?”我並未回答他。
蔣成悅見我面色不善,心中忐忑,走上前去一看那碗中,身子頓時一陣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