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身側......”
我屏息凝神片刻,並中食指空書符,按定步位,向空書淨身之符,口中誦淨身之咒,這乃是七指空書符秘法。七指空書符秘法,書中所言,鬼神見之,亦當遠避之.必不敢再行糾纏。故曰符咒這妙用,七指空書符秘法無施而不可也。
而我所念淨身神咒,使得我心神合一,神寧泰定,五臟之氣化爲四正神獸,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侍衛自身左右前後,養護肝肺心腎。而在符成咒定之時,我大指掐三指三,三節之中,於此同時一聲“呔”,所掐訣直接按向花生三俞所在。
身子一震,花生彷彿突然驚醒一般,臉色也漸漸平靜了下來,但取而代之的卻是困惑之意。
“花生,你怎麼了?”我看了一眼花生,不由緊張的問道。
“俺,俺好像看見俺師父了!”他說到這裡,癟嘴搭眼,落下淚來,哽咽道:“俺剛纔看見俺師父了,他說讓俺跟着他走,俺就跟着他走,可是他越走越快,任憑俺怎麼追趕,喊叫,他就是不搭理俺,到後來忽然一張巨大的大口想把我吞了,嗚嗚嗚......“說到此處,他悲從中來,驀地蹲在地上,放聲大哭,邊哭邊道:“師父啊,你在哪兒呢?花生好想你,嗚嗚嗚……”
我瞧得花生哭的悽切,心中也不免勾起對老道的思念,神色也爲之黯然,不由上前拍了拍花生肩膀,“別哭了,咱們現在還困在這兒,等咱們出去,我給你買許多的酒肉,咱們好好的祭奠下咱們師父!”
聽到酒肉的花生,精神不由一振,受累擡頭,看了我一眼,點點頭,眉宇漸漸舒展開來。
我瞧着花生,不由心中一嘆,雖然花生看起來憨傻,但是我還是看不懂他,最起碼自從來到梅山我就看不懂他了,儘管他還是他,但是似乎有些什麼事情瞞着我,而根據我的推斷,也許花生不想告訴我的,便是和他師父有關。
我也便不再糾結這個問題,既然花生不想說,便不說吧,怎麼說他是我兄弟。
不過花生既然不讓我碰這和尚手中的書,卻是如何才能得到呢?
我心中不由一陣納悶。
不過,與此同時我卻是感受到手裡面那兩本《陰陽洞經》,似乎比先前更加溫熱了起來,周圍更是泛起淡淡的血色熒光,似乎於那和尚手中捧着的經卷產生了一種共鳴一般,就像是遇見故人一般,我心中不由一陣好奇,以前兩本在一起的時候,絕對沒有這種感覺。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突然間有這個想法,但看着這句骷髏,此刻我心中卻是升起一股淡淡的傷感,雖然明明知道,也許眼前的是一具雕塑,但是還是升起一股哀意。
手中經書的光彩逐漸暗淡了下去,恢復到了那種宛如人皮的晦澀,一動不動的靜靜的躺在我手中,宛如剛纔的一幕是幻象一般。
不過就在此時,花生卻是走了過去,中指點中了那和尚眉心所在。
我不由一怔,不明白花生爲何突然之間這樣做,剛纔就是因爲觸及到雕塑,纔會讓他產生一系列幻覺,難道這貨還沒從幻想之中醒過來?
但是當我看到那雕塑眉心一點猩紅的時候,我呆住了,這小崽子竟然咬破了食指,用中指之血點在那和尚眉心,他這是整哪處呀?
“你這是幹嘛呢?”我冷哼一聲,閃身擋在了花生面前。
花生此刻卻是默然的看着我,宛如不認識我一般,一臉的冷漠,好像突然着魔一般。
我不明白?剛纔還好好地,怎麼突然之間就好像變了一個人的樣子?
花生只是冷眼看了我一眼,然後中指卻是再次點向了那和尚的雙眼瞳孔。
我盯着花生那讓我陌生的眼神,不由心中一顫,那眼神有種說不出的魔力一般,我只是瞅了一眼,便讓開道來。
“他是花生嗎?”
這一刻,我心裡生出一股無法抗拒的壓力,不由後退了數步。
只聽花生最終呢喃着念着什麼經文,我卻是聽不懂,但是我知道,似乎自從花生進入這條通道,便一直唸誦的經文,而隨着經文的不斷涌現,花生身上隱約閃着一絲淡淡的金色光芒,若隱若現只見,一股無形的壓力傳來。
而就在花生指尖最後一滴血滴落的時候,我不由向後再次退了一步,因爲,我隱約額看到,那玉雕的和尚,眼睛似乎微微動了一下,我以爲我眼花了,再次瞧了一眼,但是,事實是,我沒有錯,那雕塑活了。
這王八蛋整哪樣呀?
我的心不由一陣發寒,而此時,花生髮出的笑聲更讓我心中的寒意加劇幾分。
這小禿賊瘋了,真他孃的瘋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
暗黑的空洞之中,好像一陣陣笑聲傳來,迴盪在空曠洞穴。
我身子不由一震,迅速轉身四顧,卻見四處出了那一片昏暗,什麼都看不仔細,不由大聲喝道:“是誰,給老子滾出來!”
暗紅的洞穴之中,忽的亮起一團綠色光焰,其大如鬥,隨機有一陣陣低低的喘息聲,死巨獸低聲咆哮,在洞穴中傳來。
我面色不由一變。
“老婆婆?”
只是那團綠色的光焰沒有移動,在黑暗中宛如死盯着我一般。
光焰之中緩緩顯出一個人影。
只是此刻的卻不是一個老太婆,卻是一個從頭到腳都被黑衣籠罩着的黑衣人,只空出兩隻眼睛,空洞洞的好生駭人。而看他身體僵硬,竟不是走出來,而是離地二尺,凌空飄出來的。
我面色微變,瞳孔收縮,在這一刻,我感覺到,我很緊張,特別的緊張。
“我說過,擁有此經一生不寧,命中註定,你逃也是逃不掉的!”那黑衣人緩緩道。
“你果然是那阿婆,你對我兄弟做了什麼?”儘管我心中無不瀰漫着恐懼和緊張,我還是向前一步,死死盯着那空洞的雙眼。
我看不出他有任何表情,只是我從語氣聽出,他很冷靜,而且聲音依然冰冷。
“我告訴過你,這是你的宿命,也是他的宿命,我不需要對他做什麼,也沒必要對他做什麼?”
他聲音漸漸低沉,語更是透着冰冷,道:“我最後問你一次,是否同意最後一次咱們的合作?”
“啊呸!”我不由惡狠狠的看着眼前的怪物,冷笑道:“做你的春秋大夢!”
似乎他對我的如此無禮,並沒有什麼生氣的舉動,只是淡淡說道:“我就知道,你是不會答應我的,但是那是遲早的事情!那始終是你的命,你始終是個人,是個宿命中人!”
“那又怎麼樣?”我冷豔看着那雙空洞的眸子,昂首不屑地笑道,“我命由我不由天,即便是宿命,我若不從,天又能奈我何!”
黑衣人聽到我這般說,忽地發出一聲訕笑,也不多說,伸手到卻是向着那雕塑的和尚抓取,虛空之中,那黑衣人手上赫然多出了一顆珠子。
那是一枚散發着淡淡的金光的珠子,那光芒和那黑色完全宛如兩個世界。
佛陀舍利嗎?
我不由驚訝的看了一眼那黑衣人手中的珠子,再看了看那已經失去了光澤的雕塑。
淡淡的金光包裹着,在這血色的通道內,異常的顯眼。
我心裡不由緊張起來,不明白這珠子從何而來,而據我推斷,這玩意肯定是從那雕塑身上剝取的,但是這黑衣人能夠不動神色的從那雕塑裡面取出此物,可見其道法修爲,尤其是那日最後那一幕,我想,他肯定是留了一手的,也許不止一手。
而此刻我看着那黑衣人手掌一合,擺出一個古怪的動作,宛如手訣。
“啪!”
手中的珠子應聲化爲芥末,我看着黑衣人手中散發着熒熒之光的淡金色,面色不由一變。
我不知道他想幹嘛,即便知道,恐怕我也組織不了,何況,我真的不知道他想幹嘛?
“咔嚓!”
與此同時,我卻是聽到一陣皸裂的聲音,宛如玉石碎裂,猶如牆壁坍塌的聲音。
我順着聲音望去,不由面色微變,只見那座雕塑,此刻卻是化作一塊塊,一塊塊,從臉上到身體,一寸寸的斑駁坍塌。
隱約間,我驚懼的看見,那雕塑之上,印着斑駁血跡。
“你到底是誰?你究竟想幹嘛?”我不由怒目看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的恐懼和憤怒狂濤駭浪般咆哮着。
那些晶亮的顆粒,宛如隨風飄蕩一般,落在了花生身上,隨後隱沒。
我想阻止,但是我的腳沉重如鉛,卻是移動不得半點,只有滿臉恐懼的看着眼前一幕,半天無力的擠出一句話來。
“你到底做了什麼?”
黑衣人空洞的眼神掃了我一眼,又看了花生一眼,喉嚨裡發出一陣宛如那日老婦人發出的乾癟的笑聲。
也許那是我聽過最難聽的笑聲,因爲堪比老母雞下蛋。
看着重新消失的黑衣人,我頹廢的癱軟在地,我不知道那泛着金色的珠子到底是什麼,也不知道他對花生做了什麼,看着宛如木樁一般呆立在哪兒花生,我心裡不由升起一股難以言說的悲愴,眼淚卻是如何也忍不住的滾落下來。
如果正如他所說,這一切是宿命,而我又是那個宿命中人,爲何還有牽扯這麼多我的親人,即便那是宿命,爲何不讓我一個人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