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無歌有些好笑道:“這是你的花房吧,你準備上哪去?”
君意老老實實回答:“師祖叫我們散了,所以……”
“所以你準備上哪去?”商無歌追問。
“就準備……沒想,就是‘散了’……”君意低着頭道。
“呵呵,挺乖的,起來吧,別跪着了。”商無歌對君意的的態度很滿意,說着伸手將君意攙起來,細細的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君意被他看得心裡發毛,將乾坤袋呈給他道:“師祖拿去吧。那個,我拿着也沒大用,寶物跟着師祖才能發揮它最大的功用,那個……知道跟着師祖,寶物也笑了。”
小人物啊,哎,這心頭好被割了還得說好話。怎麼沒大用哦!!天天寶貝地不離身呢,但是……哎,沒辦法啊。她心裡揣度小師祖是不好明着奪寶,所以要暗着拿走,君意拿出小百姓的必勝法寶——阿晴如精神安慰自己:忍着吧,不管他要怎麼拿,咱底層弟子都要全力配合啊,誰叫咱生活在底層呢,再說,孝敬師祖那還不是應該的?
沒想到商無歌擺擺手道:“謝謝你,只是低端五格的隨身空間我用不上,自己留着吧。”
君意道:“這個是……”
“我說是低端五格的隨身君意空間就是低端五格的,”商無歌打斷她的話,頗有尊嚴地道,“聽明白了?”
“是,君意明白了。”君意想乖乖的送走大人物就好,不多嘴不多問務求不多事,沒想到自己管不住自己啊,“君意只是不明白,師祖爲什麼要幫着君意?”
“呵呵,”商無歌笑了,“說起這個事,我是來送信的。”
送信?商無歌在逍遙派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能差他當個信差給自己送信?難道是逍遙老祖?君意連連搖頭,不可能的嘛,自己都不知道老祖長什麼樣,別說長什麼樣,連老祖住的主峰君意都沒有接近過,不是沒上去過,是壓根連接近都沒接近過。
那是誰?君意眨着眼睛,頭上冒出一串問號。
此刻其他人都走了,商無歌道:“旭光叫我來給你帶個話。”
只要你繳槍投降,那銀票大大滴呀!——不知怎麼的,君意想起這句來了。當然,她沒說出口,乖乖聽着師祖說。
“他說:走得匆忙,請恕我不能當面道別,”商無歌學着旭光的語氣,一字不差道,“你花房抽屜裡的東西,幫你都送出去了,只能幫你到這了,不謝。”
“什麼?”信息量太大,君意沒聽明白。
“要我再說一遍麼?”商無歌好心問道。
“這個……”君意確實需要再聽一遍,不過不好意思說。
“沒關係,”商無歌看透君意的想法,道,“旭光說過可能要跟你說兩遍,”說着他又一模一樣重複了一遍,“走得匆忙,請恕我不能當面道別,你花房抽屜裡的東西,幫你都送出去了,只能幫你到這了,不謝。”
“哦,他走了。”君意一點點消化話裡的意思,刻意迴避重點。
商無歌也不搭話,等她消化一下。
“你們交上朋友了?果然,強強聯手。”君意道。
商無歌靜靜看着她。
“那個,沒別的事了是吧?謝謝師祖。”君意莞爾輕笑,如初放的迎春花。
商無歌靜靜看着她,看她什麼時候反應過來。
“好吧,”看師祖沒有走的意思,君意也意識到有些事躲不過去,冬天要來了,迎春花開也沒有用,她走進花房打開抽屜,原本裝滿挑戰書的抽屜如今空空如也。
垂眼朝裡面看了一眼,君意雲淡風輕地確認道:“師祖,他說都幫我送掉了?”
“是的。”商無歌說完雙手緊緊捂上耳朵以防接下來的不測。他知道里面是什麼,旭光跟他說過,是君意這個小丫頭寫得純撒氣用的挑戰書,他還幫着送過幾封。(商無歌:沒辦法啊,打輸了被抓壯丁了。也沒辦法啊,裡面真有幾個大人物只有我方便見。)
商無歌這邊等着君意飈海豚音呢,但君意一直沒有叫,只見她伸出手摸着連做了幾個深呼吸,猛地擡起手想將桌子拍的粉碎的架勢,卻又輕輕放下了,最後只微微點頭竟然笑問道:“師祖知道他爲什麼不當面與我道別麼?”
“因爲什麼?”
“因爲他怕我打得他渾身上下菊花開!”君意笑着道,一如春花爛漫,花房內不知何時涼風嗖嗖,商無歌不由地打了個冷顫。
“你……不慘叫麼?”商無歌問道。
君意微微搖頭,客氣道:“師祖放心,我不會慘叫的,您可以將手放下來了,不好意思,讓您擔心了。”
“不不……”商無歌道,“我不擔心,你叫吧。”
“可我不想叫啊。”君意道。
“你看啊,”商無歌苦口婆心地勸道,“你這一盒的挑戰書肯定沒想送出去的吧,就算是想送的,也不會是現在啊,你想想你以後的處境,想想你以後水生火熱的生活,寧靜愜意的田園生活一去不復返,等待你的只有三件事:殺戮!殺戮!還是殺戮!
而你,此後傷痕累累,更可怕的,你可能第一場就會死去,再也沒有未來,你的夢想,你的生活,你的花田,一切都成爲泡影,一切都不復存在,你怎能不傷心,怎能不震驚?你是不是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呢?我再給你解釋解釋哦,旭光把你寫着玩的挑戰書全送出去了,你的生活毀了,徹底毀了!”
商無歌深情並茂地說了一大堆,都要把他自己說哭了,在看看君意,她一點反應沒有,而是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問道:“我看師祖不是話多的人,此刻勸我,是不是另有原因呢?”
商無歌嘆口氣,一攤手,也不隱瞞:“賭輸了。”
還是旭光說對了,這妞鎮定,不是沒反應過來或是強裝出來的鎮定,是真的鎮定。
“鎮定”一詞都無法形容她了,情況越危急她真的是越鎮定,說“泰山崩於前而不面色”完全當之無愧。
這不科學!
商無歌繼續勸說:“這個情況,正常人都會慘叫,使勁兒慘叫,你……真的不想叫麼?”
“您跟旭光打賭我會尖叫?”君意推測道。
“是。”
君意點點頭道:“請師祖捂好耳朵。”
啊?不叫爲什麼要捂耳朵……商無歌正想着呢,君意一聲尖叫,同時慢慢把桌子給掀翻了(君意:磕壞了還得修,修得花銀子的,而且這桌子我用很久了,有感情了。)
開始鎮定的不行,忽然又慘叫起來了,啊,這不是慘叫,這是……裝出來的慘叫!爲了配合效果,還把桌子掀了。
掀翻了桌子後,君意問道:“師祖,您看這樣夠了麼,能算那傢伙輸了吧?”
商無歌震驚了,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
“不行?沒事,我還能加料。”君意想了想,蹲地下抱着自己大腿嗚嗚哭起來。
商無歌愣了愣,實在忍不住咧嘴笑了,笑了會他湊上去蹲她旁邊,拿手指戳了戳她道:“裝出來的不能算的。”
“靠,師祖您真夠死心眼的!”君意擡起一滴淚都沒有的臉氣道,隨即冷冷的笑意又浮上嘴角,眼前浮現那傢伙的身影,甚至他的五官模樣都那麼的清晰,化成灰都認識,“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打他個渾身上下菊花開!”
在她的笑意中,商無歌不由地又打了個寒顫。
“師祖,”君意道,“我有事忙,您自便。”
君意說着就快步走出去了,留下商無歌在原地發愣,愣了一會他纔跟上,問道:“你這態度變得夠快的。”
“像您說的我都活不過一兩天了,實在沒必要夾着尾巴做人了,得了,最後幾天,我就活痛快點吧!”君意現在已經死豬不怕開水燙了,(君意:有好詞麼??),不卑不亢地說道,“想您也不會一巴掌打死我,您能打死我倒好了,我還能討個痛快死法。”
“是不自信。”商無歌真不計較,看着君意急匆匆往前的身影精闢地總結,這也不是他總結的,是旭光總結的,他這會兒是表示同意。
…………………………
“哎呦!”
“啊!”
“乖乖!”
幾個惡龍幫的人沒走,躲遠處遠遠地偷看呢,被君意偷襲個正着,都給點了。
惡龍幫的人以前沒少偷偷看這裡,君意對他們藏身的地方瞭如指掌,只是忍着裝作不知道罷了,此刻要逮他們,自然是一逮一個準。
被點住的幾個惡狠狠地盯着君意,明顯是不服氣,尤其是霸哥,君意看出來了,伸手把他們的穴道解了,沒敢一起解,先把霸哥的穴道解了,簡潔道:“打,打到你服氣。”
霸哥糊塗了,不是他不生氣哦,主要是他不明白啊,君意這人一向老老實實的,漲保護費就漲保護費,搬她花就搬她花,就連到她場子砸她的花盆也沒見她多說一句,這突然的這是怎麼了?難道是……剛被師祖潛規則了所以漲身價了?
霸哥看看站在不遠處的商師祖,心想這不可能吧?商師祖的眼光如此另類?
君意懶得跟他解釋,直接一拳揍上他的下巴,有人攻擊還能不還手麼?霸哥雖然沒明白爲什麼,還是趕緊還擊。
霸哥很能打的,就身手來說君意不是他的對手,何況君意五年沒怎麼打架了,以前她就沒有跟人打架的經驗,就殺兩三年的妖獸而已。
好在的是君意是修仙的,一道靈力勁風揮過去,以壓倒性的優勢將霸哥轟趴下了。
“服麼?不服起來。給你三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