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現在進入的是古羅國,古羅國早一箇中等規模地國家。不過它在這個世間衆多地國家中國有一個明顯的特徵,就是戰火極少!
在這個古羅國中,不管任何時候都會有一個大人坐鎮,這個大人一心只忠於自己的國家。不管閒事也不愛名利,在這樣的人物存在。連柳的勢力也一直沒有踏足此地。
這個大人,是歐陽宇沒有見過的十位在人地最後一位——索。
古羅國因爲沒有戰爭的威脅。經過上千年的發展,這裡已是富裕而安康。
兩人從一進入古羅境內。便一直可以看到跑到官道上跳舞縱酒的村民。這個世界的人,對於物質地需求很低。對他們來說,吃飽喝足了,身上包着兩塊獸皮有地方睡一下,其餘便沒有再需要勞心勞力的事了。
因此,百姓們只要吃得飽,便會想盡法子歡樂,不管是打架鬥毆,還是在男女兩情上折騰新的玩法,他們都是樂此不疲,。妖女美不美?一出世人驚。”
一陣悅耳的歌聲從叢山後遠遠地飄了過來。歐陽宇聽到最後兩句,不由雙眼睜得老大。
穩坐在她身後地釺也啞然笑道:“現在好了,處處可以聽到你的大名了。”
正在這時,幾個青年划着船出現在兩人地視野中,那唱歌的少女則坐在船正中,正咬着一種古怪地腔調,唱起了另外一首俚曲。
船隻漸漸靠近,其中一個紅頭髮高大個兒的青年一看到緊緊相依偎地兩人,不由站起身來,揮着手連連叫道:“喂,你們是情侶吧?”
歐陽宇睜大眼,不解地看向釺。
釺呵呵一笑,說道:“是
那青年咧嘴一笑,又叫道:“你們感情很好,所以相依相偎共騎一馬,我說哥們,我的女人怎麼也不肯讓我碰一下,你來評評這理兒。”
他的聲音一落,坐在中間那個唱歌的少女頓時羞紅着臉,在他的身上重重地推了一下。
釺也沒有想到他叫起自己就是說這個,不由啞然失笑。
笑聲中,他朗朗地說道:“你的女人不想讓你碰,自是你做的什麼事不如她的意。爲什麼不順從她,再挑逗她,再誘騙她讓她入你的情網
釺這句話一說出,船中的衆少年男女都是一怔,特別是那紅髮青年,更是睜大眼尋思起來。想了一會,他向着釺微微一躬,右手在胸前一拍朗聲說道:“謝了謝了,你這幾句話實在說得太好了。”
“確實是說得太好了,”歐陽宇在旁邊以一種不敢置信中,又帶着羞惱地語氣說道,“這是你的經驗之談?”
她越想越覺得對,這一次相遇,釺可不正是這樣對待自己的麼?
想到火冒三丈處,歐陽宇把他環在腰間的大掌拿到嘴邊就是一咬!
“哎喲!”釺吃痛之下,連連哇哇叫起苦來。
他們這一番打鬧,都落入了船中衆少年的眼中,衆少年頓時哈哈大笑起來。連那個唱歌的少女也停止了歌聲,與衆人一起笑個不停。
聽到衆人的笑聲,歐陽宇倒是不好意思再咬了。她恨恨地鬆開嘴,別過頭去不去理釺。
她在這裡氣惱不休,卻一點也沒有注意到,這個時候的自己卻是把希狩也罷,柳也罷,都給丟到九霄雲外去了。
船上的衆少年看到他們策馬前行,便把船頭一轉,在水中與他們一路同行起來。那紅髮青年笑道:“你們這裡到哪裡去啊?”
釺應道:“也沒有什麼一定要去的地方,只是走走看看
那紅髮青年雙眼一亮,他看着釺的歐陽宇,笑嘻嘻地說道:“那我們一路吧,就在前面二十里不到的地方,有很多人聚集在一起,說要準備給索大人的生日準備禮物呢。”
索大人?
釺笑了笑。
他不在意地說道:“索大人啊?我早就聽過他的大名,他是一位仁慈的大人。”
“是啊,是啊,索大人確是一位仁慈的大人呢,就是因爲有了他,至主柳大人才沒有涉足我們古羅國。我們索大人一直不喜歡湊熱鬧,他沒有參加上次的羅弗城之會,所以那妖女也沒有辦法來禍害我們
紅髮青年最後一句話一吐出,歐陽宇頓時氣得耳朵都紅
她低着頭,憤怒地嘟囔道:“這是什麼鬼話!我什麼時候禍害過人?”
釺聽到她刻意壓低的怒語聲,不由有點好笑。伸手在她的背上拍了拍,釺低聲安慰道:“這些只是世人的流言,是最不可信的,你不用生氣。”
歐陽宇恩了一聲,她也知道,這方面自己還真的沒有辦法去生氣,去計較。
雖然決定不生氣了,可歐陽宇卻有點不想和這些人一起呆下去,她低聲催促道:“我們走快點吧。”
釺忍俊不禁,他衝着幾個少年男女笑道:“我的女人有點不舒服了,各位,我們先走一步了。”
說罷,他一踢馬腹向前奔馳而去。
那唱歌的少女望着兩人的背影,過了一會有點擔憂地說道:“他們兩個這麼大的人擠在一匹馬上,那馬會不會撐不住了?我看它很費力的樣
紅髮青年無力地撫着額頭呻吟道:“啊,你爲什麼總是擔心這些小事呢?你難道沒有覺得他們這樣很浪漫很快樂
少女搖頭,果斷地說道:“沒有!”
剛纔那紅髮青年所說的話,歐陽宇一直想起來就耿耿於懷。她胡思亂想了一陣,忽然問道:“釺,那個陴大人,我剛來這裡不久就遇上了身爲二王子的他,當時他似是對我一點也不感興趣,爲什麼後來又感興趣了?”
釺突然聽她問起這個,不由笑道:“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來了?”
歐陽宇低聲說道:“其實我一直想知道,只是一直不記得問而已。”
釺點了點頭,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很正常,後來他可能相信了某些傳言。”
“傳言?什麼傳言?”
歐陽宇迅速地轉過頭,驚詫地看着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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釺笑了笑,淡淡地說道:“說是在記載相關妖女的石書上,後來突然出現了一句話,說是隻有得到妖女又一統天下的人才真正說得上是蓋世雄主,千年不朽地至尊!那句話是莫名其妙蹦出來的,他可能和柳一樣,由此聯想到得到你後會有某種意想不到的好處,那種好處以讓他們比較容易地踏足至尊之位吧。(理想文學網)”
這,居然還有這麼一回事?
歐陽宇一時精神恍惚起來。
她怔忡了好一會,臉上露出一個苦笑來,問道:“那句話,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釺看了她一眼,伸手摟着她的背,把她帶入懷中才低聲說道:“是在你第一次入飄移洞前二個月吧。宇,那事過去了,多想也沒有用,別想
他自是知道,歐陽宇之所以精神恍惚,定是在猜測當時柳的想法和立場。
歐陽宇確實是在想着當時自己與柳相處的情景,雖然隔了這麼久,可一想到柳對她的好是有目的的,她的心還是難免堵悶難當。
二十里的距離,兩人一會功夫就趕到了。果然,前面的官道上,五六十輛馬車擠在一塊,百多個衣着華貴的貴族走在一塊草地上,一邊往草地上擺着自己拿來的禮物,一邊竊竊商量不休。
在這些人中,一個矮胖子正不亦樂乎地從這個貴族的禮物前竄到另一個貴族的禮物前。他蹲着身子,津津有味地打量着面前的這些禮物。
當然,每當他一出現,便會傳來貴族們的喝罵聲,“滾
“走,走遠點!”
那矮胖子也不以爲然。別人地喝罵他一點也不在意。照樣像只老鼠一樣靈活地在衆人之間溜來溜去。
這時。歐陽宇兩人也漸漸靠近了。聽着他們地馬蹄聲。好十幾個人都轉過頭看來。
這些轉過頭看來地人。其中大多數都是隻看了眼便轉過頭去。只有那矮胖子睜大眼認真地看着兩人。雙眼眨也不眨。
那矮胖子看得如此認真。如此認真。
他地目光實在逼得太緊。歐陽宇轉頭看向他。不解地皺起了眉頭。連釺也轉頭看向他。
對上歐陽宇地雙眼。矮胖子身子蹭地一下。一下子便彈跳到了兩人前面十米處。他站在當地。擰着眉頭一瞬不瞬地盯着歐陽宇打量。
被一個人如此雙眼炯炯地看着,歐陽宇實有點不舒服起來。她眉頭一皺。輕喝道:“你看什麼?”
她一出聲,那矮胖子便似被嚇了一跳一樣,身子蹭地向後一彈。退出了老遠。
退出老遠後,他還是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歐陽宇看。
他這樣的目光,實在讓人難受,不但歐陽宇受不了。釺也有點惱怒了。只聽得他低喝一聲,“駕!”揮動馬鞭便向前面衝去。
矮胖子沒有來追。他只是站在原地,疑惑地。一瞬不瞬地盯着歐陽宇的背影,似乎在尋思着什麼。
也不知過了多久。矮胖子忽然尖聲叫了起來。他高厲地叫聲遠遠地傳出,頓時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衆貴族轉過頭,看到他在那裡大叫不休,一個白頭髮的老年貴族揮動手中的柺杖朝他一抽,喝道:“你鬼叫什麼?”
矮胖子還在急急地叫着,直叫了好一會他才收回聲音。聲音一收回,他便一邊急急地喘着氣,一邊提高聲音叫道:“快攔住她!快快攔住她!她就是妖女!她就是妖女!”
“妖女?”
所有人都怔住了,轟動
歐陽宇兩人還離得不遠,聽到這矮胖子地喝聲,歐陽宇身軀一僵,整個人都繃緊了!
在衆人看不到地地方,她的額頭上大汗涔涔而下。顫抖着聲音,歐陽宇低聲說道:“釺,他怎麼可能認得出來?現在怎麼辦?”
釺還沒有回答,身後已傳來衆貴族的鬨堂大笑,“別開玩笑了,她怎麼會是妖女?”
“是啊是啊,妖女明明在至主那裡,怎麼可能到了這時?還跟一個男人共騎一匹
“哈哈,真是笑死我了,我說你是不是眼睛花了?”
聽到衆人的鬨笑聲,矮胖子憤怒之極,他頭一昂,突然長嘯一聲!
這一聲長嘯,極尖且厲,直震得衆人耳膜震痛。衆貴族的笑聲同時一止,一個個都是憤怒地盯向那矮胖子。
矮胖子顯然也有點憤怒,他伸着肥短的手指着歐陽宇的背影喝道:“閉嘴!你們都給我閉嘴!你們知道什麼?老子從小就懂易容之術,又凡是看過的人都不會忘記。妖女我見過地,她現在是臉上易了容!她就是妖女!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也易了容!”
胖子的怒喝聲,果斷而乾脆,又聲音高厲。衆貴族同時給他給震住了。
就在歐陽宇汗如雨下,拿不定主意是馬上策馬狂奔,還是裝作沒事人一樣繼續慢行地時候,一個貴族有點遲疑地聲音傳來,“不錯,知胖子確實是過目不忘,還在易容術上無師自通,他也在兩年前去過羅弗城,親眼見到過妖女本人!”
轟!
轟轟!!
這個貴族的這句話,彷彿是最強而有力的佐證,一時之間,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所有地貴族都轉過頭看向歐陽宇的背影!
突然,一個貴族尖聲叫道:“天啊,妖女!我們居然看到了妖女!”
這個貴族地尖叫,驚醒了所有還處於震驚中的貴族,幾乎是一瞬間,他們看向歐陽宇地眼睛中都充滿了**。這種**不是對她美色的垂涎,而是來自那一大堆地金幣,那富饒的土地!那至上的權利!
天下間衆貴族共同發出的獎勵,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的人爲之瘋狂!
就在歐陽宇和釺同時身子一輕,放下馬縱身向前飄出時,一陣陣瘋狂的吶喊聲此起彼伏地傳出,撕破了平靜的夜空:“抓住妖女!”
“抓住妖女啊!抓不到屍體也能有大富貴啊!”
所有的人都瘋了,傻了,一個個都丟下自己手頭的工作,騎的騎馬,跑的跑,都爭先恐後地向歐陽宇和釺追來。隨着他們追來的腳步聲,他們的吶喊遠遠地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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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本來便是人煙稠密,人來人往的地方,衆貴族第一聲呼喝便遠遠的傳出,歐陽宇和釺便聽到了遠處傳來的躁動聲。
歐陽宇有點後悔,早在那個矮胖子開口的時候,她就不應存有僥倖之心,就應該殺人滅口!可是她只是一時僥倖,使得現在完全落入被動局面中。
他們現在確實是很被動,隨着陷入狂喜中的衆貴族一聲喊,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追殺的隊伍。而且每過一段時間,那個隊伍便呈幾何級增長几倍。
這個時候,兩人已經什麼想法也沒有了,他們丟棄了馬匹,施展着最強的輕功,如風馳電摯地向前面疾奔而去。
而釺,則時不時地丟下一個法術,令得衆人陷入迷亂中。這個時候,所有追趕的人也猜到了他就是一位大人。不過得到妖女的誘惑實在太過龐大,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只想趕上來,抓到妖女,或者殺死妖女!
釺的法術丟了一個有一個,或迷昏或凍僵或迷亂的人事一批又一批,課這樣對他們目前的處境毫無幫助。不到一個小時,歐陽宇便發現兩人已陷身了人們的海洋中。每一個人都在向他們撲來,即使是蒼老的婦女和年幼的孩子,也從四面八方跑出來向他們撲來。
不過這些人畢竟是凡人,以歐陽宇和釺的能力,他們想走那是誰也攔不住,在最初的個把二個小時的混亂後,兩人便從衆人的眼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些普通的貴族雖然追至不上,但隨後的幾天中,越來越多的捕獵者和地下高手也加入了這場追逐。到了現在,歐陽宇和釺都是逢山過山,逢嶺過嶺,根本不能出現在官道上。
不過,不管有多少貴族和地下勢力加入了這場追逐,也不管天下間出動了多少高手,對於釺來說,是無所謂的。他的看破虛空之眼隨時可以看破所有的陷阱。
因此除了那兩個小時裡他們有點狼狽後,後面兩個人完全以一種遊山玩水的態度與世人玩着躲迷藏的遊戲。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
現在正是清晨,太陽剛剛從地平線升起,叢山中染上了一層燦爛的金光。
釺正雙手抱胸,微笑的看着在火堆前忙綠的歐陽宇。二歐陽宇忙來忙去,則是在弄着兩個人的早餐。
把炒好了小菜放在一旁,歐陽宇瞟了一眼一臉期待的笑容的釺,忍不住扁嘴說到:“釺,我有時有點懷疑,那些貴族之所以發現我的真面目,是你弄的鬼。”
釺聞言呵呵一笑,只是笑着的時候,他環保在胸的手有點僵硬。
在釺的笑聲中,歐陽宇又說道:“我看你啊,就是爲了吃我弄的這些飯菜,而故意讓我們過得這麼狼狽的。”
釺的笑聲更加響亮了。
他搖了搖頭,笑道:“我們現在哪裡狼狽了?有夜風可吹,每位可食,還可以遊山玩水,還有美人在抱,這樣的日子哪裡狼狽了?”
歐陽宇的臉刷的一紅。
她咬了咬牙,狠狠地磨了幾下後說道:“你,你這個無賴!”
釺確實是無賴,這一路來兩人所經過的地方,各種奇異的爬蟲怪獸無數,天天在荒山野嶺過夜後,歐陽宇對纖的依賴性是越來越重,特別是睡覺的時候。
面對着各種各樣夜晚出現的,有着特別的能力和可怕的殺傷力的怪獸們,歐陽宇只有縮在釺的懷抱中才可以睡一個好覺,這是一種很可拍的感覺,發展到現在,她都有點離不開釺的懷抱了。
漸漸的,隨着時間的流逝,歐陽宇有時都會有一種錯覺,自己會與釺這樣永遠的過下去,甚至她有時會忍不住想:只要知道了希狩平安無恙後,她寧願與釺這樣兩個人在荒山野嶺中漂泊。這樣可以看盡各地風景的同時,又無畏無懼,快樂無憂的感覺實在讓她上癮。
釺放下懷抱的手,大部走到她身邊,他右手一劃,一塊青布出現在草地上。他把飯菜一一擺在青布上放好,便在歐陽宇的對面坐下。
釺擡起頭準備說話,一眼瞟見歐陽宇的下巴上沾了一塊黑色的印痕,不由薄脣一揚,他探身向前,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給她拭去臉上的印痕。
他的動作溫柔而自然,歐陽宇也很自然,她乖巧的擡起下巴,任他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劃過。
釺細心的拭了幾下後,食指擡起她的下巴瞧了瞧,地嘆一聲,:“這張臉實在看煩了,宇,好想看到你的真容。”
歐陽宇朝他輕畷了一下,扁嘴說道:"那行啊,你把那些想靠我發財的貴族們全部殺了就可以了。“
釺哈哈一笑,說道:”那些人殺不勝殺。“
他剛笑道這裡,眉頭不由一皺,有點悶悶不樂地說道:“真是該死,連一頓飯也沒有辦法吃的安靜。”
歐陽宇雙眼大睜,她板着小臉緊張地問道:“是不是,有人追來了?”
釺點了點頭,有點無奈地苦笑道:“正是,而且人還不少。”
這時已不用釺解釋了,歐陽宇的耳中,也清楚地聽到四面八方傳來的腳步聲。
那些腳步聲急促而整齊,正向他們這個方向快速的逼近。歐陽宇再次功聚雙耳認真的傾聽着,傾聽了一會後,她擡起頭來說道:“我們從北面走吧,那個方向沒有人來。”
釺徐徐的搖了搖頭,在歐陽宇不解的眼神中說道:“不必了,這次來的人不一般,我們好好會一會吧。”
啊?不一會不是更應該馬上離開嗎?
歐陽宇滿腹不解地看着釺,課釺一點也沒有解釋地打算。
他只是含着笑,動作優雅而隨意的捻起小菜,慢慢吃將起來。
而這個時候,腳步錚錚,來的人事越來越近了。
歐陽宇見釺如此氣定神閒,心中也微微一安。對於釺的智慧和眼光以及能力,她是放心的很,他不說擔心,那就不應該擔心呢。
她也吃了幾口飯,不一會功夫,他的眼角看到對面的山坡下,漸漸顯出了二十來個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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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二十條身影出現的同時,歐陽宇傾聽到,那些各個方面傳來的腳步聲同時安靜下來,顯然來人都停止了前進。
這二十來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楚,越來越近,當歐陽宇看清來人的時候,雙眼不由睜得老大!這是一個青年人,他約莫二十歲左右,容長臉,黃皮膚,五官俊逸,正是義無。
正是柳的屬下親信義無!
歐陽宇的心突突的跳的飛快起來,望着義無含笑的俊臉,此時此刻她只有一個念頭,呆會一定要問問他,希狩的情況到底怎麼樣。
希狩的情況到底怎麼樣,這二十天來衆人所說紛紜,有的說他受到重傷,有的說他死了,也有的甚至說他帶着妖女逃走了,這種種流言都不足爲信,只有義務他一定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消息。
想到這裡,歐陽宇有點緊張起來。
她垂下眼臉,眼波瞟向正優雅地吃着飯菜的釺。
義無一眼看到了與自己面對面的歐陽宇,他不由挑了挑眉,衝着她揚脣一笑。笑過後,義無舉起手,示意衆人都停下腳步。然後他自己大步向歐陽宇和釺走過來。
義無徑直走到離兩人只有十米的地方纔停下腳步,他看了看歐陽宇,又看了看釺,右手在胸前一拍,身子微微一躬,朗聲說道:“至主屬下第一祭祀義無見過妖女大人、釺大人!”
釺這時才慢慢地停下吃飯的動作,他右手在虛空中一摸,掏出了一塊手帕,然後他動作優雅地在嘴上拭了拭,才轉過頭看向義無。
對上義無的雙眼,釺笑了笑,淡淡的說道:“不錯,見到我們居然先向妖女打招呼了。”
聽到這裡,歐陽宇雙眼睜得老大,她望着釺暗暗想:“怎麼這個時候了,他卻在計較這個?”
義無笑了笑,再次右手放在胸前行了一禮,“釺大人言重了,只是至主有令,天下間凡是他的子民,見到妖女大人便如見到了他本人,一定要恭敬有加!我義無是我主的子民,自然得第一個見她問好了。”
哦?
這一下,不止是釺連歐陽宇也很感興趣了。
釺笑道:“原來還有這麼一回事?那按你說來,妖女大人說了一,你們就不敢說二了?”
義無搖頭道:“當然不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帶人來這個地方見兩位大人可不就沒有意義了?”
得到這個答案,釺似乎有點失望,他懶洋洋地收回目光,“那就不好玩了。義無,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和妖女在這裡的?”
義無傲然一笑,“當今天下已經是我家主人的天下,天下間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耳目當中,釺大人不會以爲我家主人這麼無能吧?”
釺哈哈一笑。
他慢慢地站起身來,轉頭面對着義無。
義無緊緊地盯着他的一舉一動,待見到她回過頭後,更是認真地打量了他好一會,半晌後,義無突然說:“釺大人變了好多。”
“有這種事?”釺似乎很感興趣,“說一說,哪裡變了?”
義無笑道:“以前看到釺大人時,覺得大人恩來不是這個世間的人,隨時隨地都會消失在虛空中。現在可完全不同了,大人現在看起來與我們都沒有了區別。釺大人,我記得你所修煉的功法是講究忘情吧?現在大人完全的愛上了妖女,因爲她都失去了本來的特色,卻不知對大人的功法有沒有影響?”
“啊?居然還有這樣的事?
歐陽宇錯愕地看着釺,櫻脣顫抖了幾下。她早就發現釺與以往的氣質完全不同了,課時她從來沒有想到過,這樣的不同有什麼不對。現在義無這麼一說,再對照以前釺曾經對她說過的話,似乎,義無所說的確是事實。釺這樣的改變對他本人並不好。
在歐陽宇擔憂的目光下,釺笑了,他這個笑容很恬淡,很平靜,“這也沒什麼不好啊,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很快樂,很舒服,比我以往幾十年都要過得更好。”
這話卻是承認了。
歐陽宇的心突突的跳動着,其實她一直知道釺對自己的情意,一個男人,一個那麼高傲,那麼不是人間煙火的男人,能做出現在這個樣子,能這麼溫柔這麼無賴地對着她,自然只能是因爲深愛。
畢竟他與柳不同,柳在她的身上有所圖謀,而對於釺來說,自己是沒有利益可圖的。
不知不覺中,歐陽宇看向釺的目光中已是溫柔如水。
釺顯然不想再這個話題上牽扯太多,當下他冷笑道:“義無,你可不要忘記我是一位大人,就算我的功法不如以往了,課對付你們這些人實在是輕而易舉。你家柳大人呢?他如果不來課時留我和妖女不住的!”
義無眉頭跳了跳,半晌才笑道:“釺大人你沒有必要試探我,我家柳大人確實沒有前來,不過就算至主沒有來,我義無既然敢出現在大人面前,就有把握逼得大人難受一番。”
義無的聲音一落,釺仰頭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很是響亮,直震得樹葉簇簇作響,飛鳥齊啼,衆獸嘶鳴。
面對釺的笑聲,義無彷彿一點感覺也沒有,他靜靜地等釺笑完後,轉眼瞟了一眼歐陽宇,慢慢說道:“妖女大人,現在所有的人都想得到你,我家至主說,要我們如有機會見到你一定要告訴你一句話:這世間風波太多,苦楚太多,妖女你本是高高凌駕於世人之上的天之驕女又何必總是胡思亂想,根自己過不去呢?他希望你回到他的身邊,現在時他向你實現諾言的時候了!”
義無聲音朗朗地把柳的這番話轉達後,就靜靜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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釺的雙眸如水,靜靜地溫柔的瞅着她,他的眼神中微帶笑意,似乎一點也沒有爲義無的話感覺到不安。
對上這樣的釺,歐陽宇心中微微一醉,暗暗想道:平心而論,他的確是我的良配了。
她轉過頭對上義無,慢慢地搖了搖頭,說道:“告訴你家至主,已經沒有必要了!我那時太天真,有的想法都太隨心所欲,我喜歡現在這個樣子。”
義無也不動怒,他笑了笑,挑眉道:“這句話,我還是希望能由妖女大人親自跟我家至主說去。”
說罷,義無慢慢地退後。
看到他退後,釺只是淺笑着站着不動。等義無退到離兩人約有一百米處的時候,釺笑了,“義無,你以爲憑着你帶來的這千來人就可以把我和妖女困住?”
義無一笑,他再次把右手放在胸前,朝着兩人微微行了一禮,朗聲說道:“義無先謝過釺大人沒有對我動手!”
釺淡淡的說道:“對你?還不配我動手!”
義無一點也不在意,他繼續向後退去,一邊退,一邊支起身子繼續說道:“釺大人,妖女大人,我這帶來的雖然只有千把人,不過兩位應該想得到,這地方面臨着奇月崖,這奇月崖附近可有捕獵者總會!”
義無這句話一落地,釺臉色微變,他沉着臉怒道:“你居然與那些貴族們聯手?”
義無連連搖頭,朗聲說道:“不,當然不!我義無現在也是至主的忠實屬下,再說了,妖女總有一天會是我家至主的妻子的,我又不想尋死,這樣的事怎麼會做呢?我之所以這樣說,是想告訴兩位大人,如果我們廝殺得太久的話,怕是會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到時兩位怕是會更不方便了。”
頓了頓,義無停下了腳步,這是他離兩人約相距一百五十米左右。
義無一臉誠摯的看着兩人,朗聲說道:“我只是希望兩位能與我走一趟,你們都是大人物,有事情何不當面與我家至主解決?”
義無這句話不可謂不誠摯。
釺有點哭笑不得了,他搖了搖頭,說道:“你這小子可真是會想,居然想用這種法子逼着我們自帶去找你家大人?放心,我釺還沒有這麼笨!”
說到這裡,釺轉頭看向歐陽宇,笑眯眯地問道:“宇,你說我們現在時把這些人大殺一通的好呢,還是走了算了?”
以歐陽宇來說,她的想法自然是走了算了。
因此她低聲說道:“走吧,你不是也說過嗎,這殺時殺不完的。?”
“好!那我們就離開!”釺一聲長笑,伸手握向歐陽宇的手!
釺剛要東,歐陽宇低聲說了一聲“慢一下”,說罷她轉頭看向義無,有點緊張地問道:“義無,聽說不久前你家大人與希狩大人大戰了一番,這事是不是真的?”
義無正把右手高高舉起,示意屬下準備行動,聽到歐陽宇這句問話,他的右手並沒有放下,就那麼一邊舉着一邊點頭答道:“不錯。”
“砰砰砰砰…………”
隨着義無的承認,歐陽宇的心臟一下子跳得飛快。
那快速跳動的心臟,在他的胸口鬧騰得歡,讓她是在緊張到了極點。歐陽宇伸手捂着胸口,蒼白着嘴脣倔強地問道:“那麼,那一戰的結果如何?”
義無笑了笑,他終於放下了右手,睜着眼靜靜地看着歐陽宇,朗聲說道:“當然是我家至主勝了!希狩大人雖然法術出衆,可他性格太過單純,怎麼可能是我家大人的對手?”
歐陽宇的嘴脣顫抖起來。
她盯着義無,眼睛一眨也不眨,那捂着胸口的小手更是在顫抖不已,“那希狩呢?他現在情況如何?”
歐陽宇這句話一問出,義無卻似啞了。
他看着歐陽宇,臉上有點猶豫不決,一副不知道該不該開口的樣子。
“砰砰砰砰!”
歐陽宇直覺得自己的心臟要跳出嗓子口了,難以形容的緊張,害怕,擔憂,不安還有幾近崩潰的無助同時涌出胸膛。
她緊緊地咬着下脣,雙眼中都有了淚意,一瞬不瞬地盯着義無,歐陽宇輕輕地,堅定地說道:“你說呀!他現在怎麼樣了?”
義無沉思了好一會才擡起頭看向歐陽宇,對上她明顯有點失控的表情,他吐出一口氣,慢慢地說道:“我這次經過這裡,本來便是想遵照希狩大人的吩咐,送他去他生身父母的家鄉的。”
歐陽宇的下脣都咬出了血印,兩滴淚水在她倔強的眼中滾來滾去,過了一會,它們終於從她的眼中滾了下來。
她雖然都滾了淚,卻依然固執的問道:“你說什麼?你的話我不是很懂!”
義無看向摟着歐陽宇的釺,然後再看向歐陽宇,他的表情中露出一抹不忍。直過了好一會,義無才沉聲說道:“在與玩家至主的大戰中,希狩大人最後沉不住氣,施用禁術了。他,他當場死亡!”
嗡嗡嗡……
無數只蒼蠅都出現在歐陽宇的腦海中,她的眼前也是一陣昏花,一時之間,她只覺得天在旋地在轉。
這個時候,歐陽宇的嘴脣,她的小手,她的身軀,都在不可自制的顫抖着。她的目光已沒有焦距,整個人都已虛脫了。
釺緊緊地摟着她,把她重重的抱在他懷中,對着她的耳朵一遍又一遍地說道:“宇,沒事的,沒事的,你別怕,別怕!”
歐陽宇怎麼能不怕,怎麼能當做沒事?
在極度的,近乎崩潰的紛亂中,歐陽宇依舊倔強地盯着義無,一字一句的,艱難而沙啞地說道:“我,不,信!”
義無苦笑了一下,他看向歐陽宇的目光中滿是同情,見她這麼倔強地說出不信,他低嘆了一聲,喃喃說道:“算了,說都說了,還不如讓她完全明白吧。”
說到這裡,他右手一揮,喝道:“來人!”
“在!”
“傳令下去,叫他們把尊者大人的屍棺擡上來!”
“是!”
幾個大漢轉身就跑,望着他們飛奔離開的身影,歐陽宇的眼前一陣模樣,她現在已經渾渾噩噩,都不知道思想了,整個人腦海中只有一句話:“他一定在撒謊,對,他是在撒謊!希狩怎麼會死呢?他怎麼可能會死呢?對,他一定是在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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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宇只覺得整個人都飄飄忽忽,胸口堵悶得她只想就此閉上眼睡過去,課時那一點絞痛卻無所不在。好像處於一個噩夢中,她隱隱地渴望能快點睡過去,醒來一定是個完全不同的一天,可是她的神智卻硬撐着,硬迫着,讓她就是睡不過去。
不管是釺,還是義無,都把注意力放在歐陽宇的臉上,她的雙眼沒有焦距,臉色青白得驚人,課時卻沒有眼淚,也沒有顫抖。
她這個樣子,彷彿下一秒就會崩潰,讓人很擔心。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還是隻有一瞬,幾個大漢擡着一個方形的大樹挖出來的棺材向這邊飛馳而來。
歐陽宇雙眼瞪得老大,眨了不眨一下地盯着那個越來越近的棺材,當那幾個大漢走到義無的身後,把棺材往地上一放,歐陽宇已象突然驚醒了一樣,猛然甩脫釺的懷抱,向棺材猛衝而去。
棺材中,躲着一個俊美而臉色死白的男人,他的嘴角還殘留着血跡,雙眼緊閉,要不是那透着死灰色的臉,歐陽宇幾乎會以爲他只是睡着了。
這是希狩啊!
真的是希狩啊!
歐陽宇咽中發出一聲乾嚎,雙眼一翻朝後一倒,就在她要着地的時候,釺迅速地竄到她的身後,穩穩地接住了她的身子。
這個時候,歐陽宇雙眼緊閉,嘴脣發青,已然昏迷過去。
釺心中一急,右手在她背心一託,一股內力潛運而出,直過了一會,歐陽宇才吐出一口長氣,慢慢地睜開了眼來。
她雖然睜開了眼,卻雙眼木木的煤油神采。
就在這時,義無右手一伸,厲聲喝道:“上!”
她這喝聲一出,數百人從樹林中醫竄而出,如閃電一樣向釺殺去。這些人的手中都握着兵器,兵器在陽光下發出寒森森的光芒。
釺縱身向後飄出了數十米,他頭也沒擡,只是緊張地看着歐陽宇,急急的叫道“宇,宇,你怎麼樣?”
歐陽宇沒有回答,她只是雙眼木然的望着天空。
就在這時,無數個人影從樹林中,從草叢中,從山坡上一竄而出,撲向了釺。這些人手中的兵器發出呼嘯的破空聲,其中竟然有不少絕頂的高手。
釺沒有心情,也沒有經歷理會他們。他連叫了歐陽宇幾聲後,見她還是雙眼眨也不眨一下,心中實在是焦急萬分。
他咬了咬牙,身子騰空而起,就在他一飛沖天的時候,忽然從後側突然揮出一道寒光,那寒光如閃電,轉眼間便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傷口!傷口中,一抹鮮血沖天而起!
也許是那鮮血的紅光驚醒了歐陽宇,她濡染尖叫起來。
“啊————”
歐陽宇的尖叫聲遠遠地傳出,無比的淒厲,也無比的悲痛。
尖叫聲嘎然而止!歐陽宇忽然伸手緊緊地捂着他的傷口,急急的叫道:“快止血。”她的聲音中帶着哭音。
釺微笑地看着一臉驚怕的歐陽宇,目光中閃動着快樂無比的光芒。
雙手捂着他的傷口,歐陽宇透過砍來的刀光劍影,看向那個靜靜放在地上的棺材,看着看着,她已是淚如泉涌!
眼淚出來了就應該沒有大礙了!
釺心中一鬆,他本來飛躍在空中,卻因爲歐陽宇的清醒又降落在地,在這當中,他只是雙眼緊緊地盯着歐陽宇,身子憑着本能在挪移騰躍。要知道,現在圍攻他的都是高手,轉眼間,他的身上便添上了十幾道血痕!
現在釺見歐陽宇醒來了,他也放鬆了。
把她溫柔地往懷中摟緊一些,釺把頭一擡,雙眼殺氣騰騰地掃視着衆人。隨着他的目光到處,他的左手如翻花般舞動,轉眼間,無數道白色的霧色憑空升起。
這霧升的很快,只是一瞬,便暱漫了整個天空同時,這霧的性質也很是奇怪,明明只是霧氣,卻濃的如牛奶一樣,拔也拔不散,刀氣也揮不開!
“不好!這小子的法術難破,大家不要讓他跑了!”
“快殺!不要讓他跑了!”
此起彼伏的喝聲中,釺身輕如燕的縱躍而起,他的身影簡直是如煙如霧,只是一個眨眼,他便以衝出了包圍圈。
不過,義無顯然也不是一般人,就在釺衝出包圍圈的時候,他的厲喝聲清楚的從後方傳來,“塊!所有人都往西方堵截他!他在往奇月崖的方向跑!”
義無的喝聲一出,無數的破空聲同時響起。而同時,釺也拼勁全力,如電般向西邊衝去。
釺跑在前面,他的身後緊緊地跟了數十個高手,這些高手顯然在輕功方面都有不錯的造詣,一個個跟得很緊,絲毫不落後。模糊中,歐陽宇看到這些人中至少有五個是白跑祭祀。
釺跑的很快,很快,同時,他在快速跑動的時候,那濃霧還在綿延不斷的使出,順着他的身體向後蔓延,蔓延……
眼看衆人與釺一直落後了百來米,眼看還是追之不及,就在這個時候,義無的歡呼聲傳來,“大家注意點,貴族們派來的精銳已經趕來了.”
義無的這一聲喝叫,令得釺的呼吸明顯地變得粗重了。感覺到她的緊張和不安,歐陽宇苦澀地一笑,這一笑笑到後來,卻是滿臉淚水。
就在對面山坡下也傳來了陣陣呼喝聲,無數個人影出現在兩人的視野中時,釺來到了一片懸崖邊。
不過,釺顯然沒有發現自己處身在懸崖邊上,他渾身都罩在濃霧中,濃霧以他爲中心,周圍三百米都讓人看不清十指。 這時,義無的朗笑聲從濃霧外傳來:“釺大人看來不行了,這霧是越來越淡了。哈哈,釺大人,我勸你還是停止掙扎吧,你那裡可是奇月崖上!你下面可是天下排名前五的險峻懸崖!大人可要當心哪,千萬別踏錯了一步,摔倒了懸崖下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