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宸煜緩緩一笑,“姬宸玦至今,膝下除了兩個公主之外,一直沒有皇子,如今,他身上又被我們下了毒,此毒如此兇險,他能不能解毒,何日能解,都是不確定的,而且一旦他身上的毒未解,他便一日不能再行人道,他如果真的想要他的江山永固,那文慧兒肚子中的孩子很有可能是他唯一的皇子了,就算再不喜,他又怎麼捨得,只是那太后和文叢原等人現在明顯有了要做讓人對他取而代之的事,他哪裡肯善罷甘休,如果本王猜的不錯,他之所以這樣對文慧兒,就是爲了斷太后和文叢原的幻想,可是很明顯,文叢原他們現在他們已經闖進大雄寶殿死諫了!”
黑鷹一怔,“啊?可是這是皇上的決定,又是後宮之事,我朝明令禁止,後宮不得干政不說,外臣也不能有外戚之故,否則必然重罰,何況這本就是皇上內宮之事,他們還敢這樣做嗎?”
“人有時候在走投無路時,自然什麼都敢做!”,姬宸煜緩緩的開口道,“況且文慧兒本就沒有大錯,姬宸玦沒有足夠的理由廢棄,他們一定會緊緊的抓住這一條不放!”
黑鷹想了一下,又說道,“就算是他們死諫又如何,皇上已經下了決定要藉此機會滅了太后一脈的!”
聞言,姬宸煜卻是緩緩的搖了搖頭,淡聲道,“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扳倒太后一黨,文叢原與太后勾結,姬宸玦想要一意孤行,進而一網打盡,怕是沒有那麼容易,況且現在除了我們之外,其它幾位王爺在封地也都蠢蠢欲動,都城一旦出事,東晉很有可能會內亂,而邊境各國又虎視眈眈,姬宸玦現在也只是是一時激動,等他思考全面之後他自然會以大局爲重,所以,一切都還是未知數!”
黑鷹一怔,突地想到了什麼,立即說道,“所以王爺就下了那個決定?”
姬宸煜緩緩的點了點頭,“沒錯,只是,本王從來沒有想過太后和姬宸玦的恨會如此重,沒有想到他們之間連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如果這次我們利用得當的話,或許。。。。。。”
說話間,姬宸煜擡眸望向畫像中的人,微微的勾起了脣角,而後面他沒說出來的那句話是或許他們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爺,您不是說太后和皇上之間的矛盾再重,最後也會因爲利益而同仇敵愾嗎?”,黑鷹趕緊問道。
“如果皇上有了皇子,而且這個皇子是文慧所出的話,太后她爲什麼要一直支持一個不聽她話,甚至還恨着她,同樣想要除掉她的皇上呢?你說,當文慧兒生了個皇子,而皇上又突發惡疾,驟然離世,太后會怎麼做?”,姬宸煜幽幽的嘆了口氣道。
“或許太后就算想要立一個嬰兒爲君,而羣臣反對呢?她如果這樣做,說不定會讓更多人造反!”,黑鷹想了想又道。
“這方面的顧慮,她或許會有,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本王就有這樣的感覺,只要文慧兒生下的是皇子,姬宸玦這個人,不是他除去別人,就是被別人除去,本王可不想錯過這麼大好的機會!”,姬宸煜低聲道。
“如果真如王爺所料,那這可真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黑鷹突然有些激動的說道。
“別急,好戲在後面,我們不能着急,只等時候都差不多了,讓本王來收拾着殘局吧!”,姬宸煜緩緩一笑,起身走出門外。
“王爺,竇相獨自前來了,他要見你!”,突然,一個暗衛現身上前稟報道。
聞言,姬宸煜緩緩一笑,“來的正好,那就請他進來吧,本王恭候多時了!”
暗衛趕緊應着。
書房中,竇相不解的望着姬宸煜,“王爺既然已經猜到文叢原等人的目的,爲何還讓老夫裝作一無所知,不聞不問?”
姬宸煜卻只是緩緩的勾了勾脣角,並沒有多說什,可正是因爲他這樣一個簡單的表情,也足夠讓人猜到他的意思了。
“那王爺這次去是準備。。。。。。”,竇相緊緊的望向姬宸煜。
“竇相覺着本王會怎麼做?”,姬宸煜卻是再次緩緩一笑。
竇相突然“呵呵”笑道,“煜王果真是聰明絕頂,這樣一來,文叢原等人私自闖宮,如果失敗了,就算是不死也扒層皮,但若一旦成功了,那太后一黨怕是再無翻身之力,而皇上卻不知,失去太后一黨的支持,他自己本身也會自損三千!”
姬宸煜幽幽一笑,“竇相果真看得清楚明白,所以,本王還是那句話,只要竇相是效忠東晉國的,爲東晉百姓考慮,那麼,無論發生那種情況,這個時候,都將會是竇相立功的時候!”
聞言,竇相“哈哈”大笑起來,半晌後才感嘆道,“好一個無權無勢的煜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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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龍榻前,太后雖然不再吭聲了,可文叢原還帶領慧嬪與衆臣跪着,死都不肯起身,突地,門外傳來嘈雜的腳步聲,竟然是竇相帶領着宮中的御林軍前來。
“將私闖皇上寢宮衆人全部拿下!”,御林軍統領拔出身上的佩劍,舉劍高呼一聲。
“誰敢?”,大理寺少卿章大人冷聲道,“胡統領,你瘋了不成?衆臣在死諫,哪裡是私闖皇上寢宮?”
哪知道,竇相卻使了一個眼色,胡統領二話不說,上前一擡劍就刺穿章大人的胸膛,頓時鮮血迸射。
“啊!”,衆人想不到胡統領竟然只是在竇相的一個眼神下,便二話不說就殺了朝廷命官,立即全都驚恐的望着竇相,就連坐在龍榻上的皇上姬宸玦也變了臉色。
章大人被一劍刺中,到死都不敢置信的望着胡統領,或許他絕對沒有想到,他從一個落魄的世家子弟,因爲跟着國師,從一個小小的縣丞,做到了都城京官,本以爲此次事成後,他至少也得連升三級,沒想到,到最後竟然這樣就被人殺死了,這讓他怎麼甘心!
“誰如果敢反抗,就跟章大人一個下場!”,胡統領狠狠的拔出佩劍冷聲道。
衆人哪裡敢再吭聲,全都縮了脖子。
太后眸色一暗,卻是不針對胡統領,因爲她比誰都清楚,他只是聽命行事罷了,所以,直接冷冷的轉眸望着竇相,“竇相,你好大的氣魄啊,你竟然帶着御林軍闖宮不說,還敢指使他殺害朝廷重臣!”
竇相這次卻只是平靜道,“本相只是奉命待人前來保護皇上的安全,如有誰膽敢冒犯龍威伺機作亂者,自然定該殺無赦!”
“你。。。。。。”,太后一聽他將章大人直接當做作亂的叛賊殺死,那更是氣得臉色煞白,張大人是她的人,那這不是直接指着她的鼻子開罵嗎。
“皇上,您沒事吧?”,竇相併未太顧及太后此刻的臉色,只是大步走到姬宸玦的面前行禮問道。
而姬宸玦似乎已經平靜下來,點了點頭道,“朕很好!”
“皇上,您也看到,這竇相之前還稱病留在府中休養,此刻竟然帶兵無召進宮不說,還指使胡統領行兇,大有不臣之心,皇上可要爲章大人做主,章大人對於皇上可是有功之臣,怎麼就可以這般。。。。。。被殲人謀害!”,太后突然先發制人的說道。
姬宸玦卻是冷冷的望了望衆人,冷聲道,“竇相乃三朝元老,一心爲社稷,有何罪之有,可是你們,既然膽敢私闖朕的寢宮,意圖謀權篡位,你們的眼中到底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太后等人一聽此話頓時瞪大了眼睛,怎麼會這樣?皇上就算現在再對他們不滿,也該知道,他們始終是幫助他登基之人,反而這個竇相,一直是中立派,這次卻突然做了這樣的事,皇上怎麼會一點都不介意,還維護他?
“皇上,臣等人並不是謀權篡位,是擔心皇上誤信了別人的話而傷害了龍嗣,這纔來勸諫皇上的,請皇上明鑑,臣等對皇上的忠心日夜可表,又怎麼會謀權篡位呢?”,文叢原帶着其它的大臣趕緊跪下說道。
“是啊,皇上,微臣是勸諫,不是謀朝篡位,請皇上明察啊!”,現在太后黨衆臣已經被章大人剛纔的那一劍斃命而嚇破了膽,趕緊跪地求饒道,這種情況下,可不是硬碰硬的時候。
“勸諫?你們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國家大事不知道操心,朕的家事,何時由你們說了算的的?”,姬宸玦冷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