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裡,熱鬧依舊,空氣中充斥着各種胭脂混合的香味,女子挑逗的聲音不時響起,來往的嫖客絡繹不絕,某些不恥的行徑隨處可見。
“兩位爺,您裡面請。”門口迎客的花娘曖昧的眨了眨眼睛,摟住兩人的胳膊,拉扯着往裡進。
“你,你放開,我自己進。”其中一個,身材嬌小,皮膚白皙,看起來文質彬彬的男子,滿臉通紅,意圖掙脫花娘的束縛。
“師弟,不必慌張。”站在他身旁,長相清秀的男子,沉着冷靜的說道,像是根本沒將花娘看在眼裡般。
花娘到底是在風月場所摸爬滾打了那麼多年,望了望細皮嫩肉的男子,眼神閃過絲輕蔑,說道,“哎呦,您姑娘家家的,跟着男人們來青樓湊什麼熱鬧啊。”
柳初漾被花娘戳穿,一張俏臉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你,你胡說什麼?”
“大家都是女人,就不必再裝了。”花娘拂着手中的方帕,姿態頗爲妖嬈。
“姑娘,我們今日來花滿樓,是要見些朋友,還勞煩您行個方便。”傅延平從袖中掏出些銀錢,悄悄的遞到花娘的手中,說道。
花娘見了銀錢,雙眼便放了光,臉笑的像朵花,看向兩人時也熱情了許多,說道,“兩位裡邊請,只要有錢,一切都好說。”
“走。”傅延平看了眼驚慌失措的柳初漾,說道。
“哦。”柳初漾邁着步子往裡走去,生怕落下了似的。
聽語閣。
傅延平和柳初漾纔剛踏進門,坐在桌旁,人手一個姑娘的衆人便起了身,臉上帶着阿諛奉承的笑,說道,“傅師兄大駕光臨,小弟真是不勝榮幸啊。”
傅延平拱了拱手,象徵性的客氣了下,說道,“哪裡哪裡,讓諸位久等了,實在是派中事務繁多,抽不開身。”
“逍遙派乃是當今武林第一大幫派,傅師兄身爲柳掌門的得力弟子,忙碌了些也是理所應當的,快些請坐。”流沙派弟子許志安諂媚的說道,拉着傅延平入了座。
“傅師兄,跟在你身後的這位小兄弟,瞧着面生的很,不知他是?”又有人提出質疑。
“哦,這位是我的師弟,剛出師不久,師傅吩咐我帶他出來見見世面。”傅延平簡單的介紹着,“還不拜見各位師兄。”
“哦,拜見各位師兄。”柳初漾忙低了頭,侷促的作揖說道。
“既然也是逍遙派的弟子,那就不必再拘於虛禮了,快些入座,喝幾杯酒,談談正事吧。”許志安豪邁的說道。
說着,他便伸出去拉柳初漾,卻被她下意識的躲閃開,當衆被拂了面子,難免有些尷尬,氣氛突然壓抑了起來。
傅延平看情況不太對勁,連忙將柳初漾拉到了座位下,乾笑了兩聲,說道,“諸位師兄弟,真是對不住了,我師弟頭一回見這麼多的生人,有些不習慣,冒犯了各位,來,我們自罰一杯,算是賠罪。”
傅延平將他和柳初漾面前的空杯倒滿,舉了起來,還不住的朝柳初漾使着眼色,“先乾爲敬。”
話音落,酒杯便見了空,傅延平下意識的看向柳初漾,只見她嫩白的臉憋得通紅,雙手舉着酒杯,卻遲遲不忘嘴裡送,周圍的人均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暗暗在心中嘆了口氣,傅延平附在柳初漾的耳邊,輕聲說道,“師妹,雖然不知師傅此次喚你前來有何目的,但事關重大,切不可因爲你誤了事,快些把酒喝了。”
聽了傅延平的話,柳初漾咬了咬下嘴脣,不再猶豫,一仰頭,將杯中的酒悉數灌入肚中,只覺胃裡一陣火辣辣的,臉也稍的厲害。
眼見兩人把酒喝了進去,衆人的臉色才些許的好轉。
緊接着,傅延平看了眼圍繞在衆人身旁的鶯鶯燕燕,臉色暗了暗,說道,“諸位,眼下,我們便要說正事了,有這麼多閒雜人等在身旁,怕是有些不方便吧。”
“呦,爺,您這是在說我們姐妹們嗎?”許志安身邊穿的花枝招展的人不樂意了,拿捏着腔調說道,讓人憑空生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牡丹,彆氣,傅師兄不是那個意思。”許志安摸了摸牡丹的手,神色輕佻的安撫道,而後,他轉了頭,對傅延平說道,“想必傅師兄也有所耳聞,近日朝廷那邊,風聲很緊,他們耳目衆多,唯有在這青樓之中議事,纔不會遭人懷疑,可來了青樓,不找姑娘,那豈不是太明顯了嗎,再者,我相信,姑娘們收了銀子,絕對不會出賣我們的,是不是?”
“奴家只管伺候各位爺喝酒,其餘的什麼也聽不見。”牡丹再次開了口,聲音嗲的心都酥酥的。
“就是就是。”牡丹話音剛落,其餘的姑娘們也連聲附和着,伸出素白的手曖昧的撫在男人們的臉上,手絹的餘香讓人慾罷不能。
傅延平見衆人皆是同意,也不便多說,只得也默許了。
而柳初漾,自打第一杯酒入肚,她便感覺頭暈暈乎乎的,但她還記得,父親在臨出門前交代給她的任務,將此次聚會的談話內容,原原本本的記下來,回去報告給他聽。
雖然不知爹爹這樣做的用意是爲何,但她既然已經答應了,就要做到,可她好睏,師兄的頭好像也變成兩個了,好想睡啊……怎麼辦……
隔壁包廂,便是花魁玉含煙的專用包廂。
宋瑜站在隔着兩間房的那堵牆前,透過面前的小孔觀看着對面的情況,手拿御賜的扇子,悠閒的扇來扇去,模樣倒是好不自在。
玉含煙站在宋瑜的身側,輕聲說道,“王爺,您大抵不必如此,他們談話的內容,稍後牡丹會來報告的。”
宋瑜臉上帶着狐狸般的笑意,轉過了身,緩緩踱步至桌前,說道,“虧他們還是些混江湖的人,防備再多也終究未能過得了美人關啊。”
“那王爺呢?”玉含煙站在宋瑜的面前,動作輕柔的倒了被酒,問道。
“我?”宋瑜擡頭,正看見那張傾國傾城的臉,伸手摟住她的腰,調侃的說道,“原來含煙姑娘是在怪本王,美人當側,卻視若無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