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間,前方突然有轟鳴聲傳來,衆人對望一眼,心知出了大事。
蔚紫薇驚呼一聲:“那個方位,不是秦王的方位嗎!”
楊毅涵當機立斷:“皇上,前方有危險,還請皇上先回營地!”
皇上點點頭,帶着衆人往回奔。另一支隊伍則跑去前方支援。
就在這時,蔚紫薇毅然決然地頭也不回地向前方策馬而去。
“公主,回來!”顧盈盈一邊大喊,一邊也策馬跟了上去。
要是蔚紫薇有個三長兩短,可就是她的罪過了!
“我要去,他有危險,我要去!”蔚紫薇決然的聲音迴盪在林間。
顧盈盈嘆息一聲,終於追上蔚紫薇,沒好氣地問:“你武功很好?”
“我……”女子之中的確不錯,但比起唐晚,似乎還是差了不少……
“你去只是添亂,爲何要去?”真是被愛情衝昏頭腦的小姑娘!
“我保證不添亂,我就看一眼,說不定可以幫上忙!我只要確定他安好!”她的馬速不減。
顧盈盈嘆惋着:自己這回是要捨命陪君子了!
兩匹馬飛奔到了一片樹林,就看到前方似乎是遭了刺客。
顧盈盈一拉繮繩,月光在手,對着蔚紫薇說:“等下我們衝過去,你先帶着秦王走,記住了嗎?”
蔚紫薇堅定地點點頭,一拉繮繩,衝進混戰的人羣中。
顧盈盈足尖一點,飛進人羣。準確地往李筠的方向去,左手四根銀針飛出,頓時解決四名刺客。法清劍法滴水不漏地護在李筠附近。
“王爺先和紫薇公主走,回去搬救兵!”顧盈盈一邊打一邊說。
李筠也不是逞強的人:“好,你自己小心。”
話音剛落,蔚紫薇的馬就到了,顧盈盈護着李筠上馬,看着他衝出了包圍圈。
領頭的刺客一聲嗤笑:“真是不錯。美人救狗熊,把秦王就走了。女人,你功夫不弱,只可惜要死在這裡了!”
“呵,就你們這樣的貨色,還好意思和我談死?”顧盈盈一邊說,一邊劍光揮舞。又解決兩名刺客。
“嗯,時候差不多了,秦王回去的路上,可是不太平呀,可憐那名小美人要陪葬了!”
顧盈盈一個警醒,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見那刺客下令:“撤!”
一衆刺客頓時逃走了。
顧盈盈和不遠處的顏良輝對視一眼。心知不妙,立刻和衆人奔向李筠離開的方向
。
李筠和蔚紫薇被重重圍在狼羣中間,李筠馭馬,蔚紫薇彎弓搭箭,射下幾隻狼,然而那狼的數量似乎越來越多。
顧盈盈在不遠處聽見狼叫的時候,不禁嚇了一跳。原來那後招,竟然是狼羣麼?
張洪微微蹙眉:“頭狼在叫,還會有更多的狼羣引來!”
顧盈盈彎弓搭箭,用十足十的內力射出一支箭。一箭穿透三隻狼。
“張將軍,你用輕功帶王爺出來,我帶公主出來!”顧盈盈說着從馬上一個躍身,飛進狼羣,將蔚紫薇拉起,又在一隻狼上踮足借力,把蔚紫薇扔上了小白。
張洪照葫蘆畫瓢,將李筠帶出來:“王爺和公主先行離開!”
“不會輕功的統統先回去!”顧盈盈喊着。
此時不是逞能的時候。不會輕功的全都跟着李筠逃走了。接着狼羣很快意識到這邊的動靜,將顧盈盈等人圍在中間。
可惜的是蔚紫薇的那匹馬已經被當成獵物撕咬了。
顧盈盈扔掉弓箭:“良輝呀,火彈還有嗎?”這種時候當然是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好用!
顏良輝剛想彎弓搭箭,就聽到提醒。恍然大悟:“當然有!”
“張將軍靠近我們就是了!”顧盈盈說着,扔出兩枚火彈,把狼羣炸開。
顏良輝如法炮製,也扔起了火彈。
不多時,狼羣已經四散逃開。
她拍拍手:“總不會這樣就沒了吧?”
然而一語成譖,剛說完就看到西邊一枚曼陀羅宮的信號彈升上天空。
顏良輝詫異:“這種顏色,我怎麼沒有見過?”
曼陀羅宮各個堂的求救信號顏色都不同,宮主也有自己的顏色。然而這個顏色,不是曼陀羅宮的,而是顧盈盈專門給楊毅涵的。
“是楊大將軍出了事!”顧盈盈倒吸一口氣,輕功飛掠趕去支援。
張洪一聽自己師兄有難,也趕忙跟着顧盈盈去了。
剩下的人自然沒有不去的道理,都是殿前司左軍的人。
離目的地越近,打鬥聲越大。
然而顧盈盈卻在幾百米開外停了下來,伸手攔住了張洪:“前方有毒!”
“什麼!”張洪也是吃了一驚。
顧盈盈掏出清心丹,給每人塞了一顆,才飛到附近。
殿前司的人大多已經中毒倒地,只有少數幾人仍在硬撐。
顧盈盈銀針和劍光不斷,瞬間解決了好幾個刺客
。
其餘的全都落荒而逃。顧盈盈雙目四顧,卻並沒有見到楊毅涵。按理來說,他有金剛血玉不怕毒,武功又那麼好,應該沒事纔對,可是……
“惠傑,惠傑!”張洪從地上扒出一個人來。
顧盈盈聽見聲音,跑過去給他塞了一顆清心丹,又把了脈,將一瓶清心丹扔給其他人:“只要有氣,都喂一顆!”
張洪不禁開口:“這是什麼毒?”
“千金笑,中毒者呼吸困難,不斷喘氣,就像在笑一樣。他們服了清心丹,暫時沒有大礙,根除還要一點時間。”
鄧惠傑逐漸醒轉,吐出一口血:“楊……將軍……向北……引開……救我們……”
“別說了!”顧盈盈餵給他一顆凝雪丹。
“這些人中毒,沒有還手能力。一定會被那些人殘害,他引開那些人,就是爲了保他們性命!”顧盈盈有些哽咽。
曜,你知不知道,其實你也很傻!
“張將軍,這裡你善後,我去找他!”顧盈盈堅定地站起。
張洪清晰地看見她那貌不驚人的臉上掛着的淚痕,嘆了一口氣:“好。你自己小心!”
話音未落,顧盈盈的身影早已不見。
“呵,玄戰神,也不過如此!不過你該慶幸,秦王和那個素戰神,都在狼堆給你陪葬了!哈哈!”領頭刺客猖狂地笑着。
楊毅涵背靠山壁,右手手臂流淌着鮮血。
不會的。盈盈她那麼厲害,怎麼會被狼羣……
又是一輪猛攻。這些刺客纔是真真的絕頂高手,各個身懷絕技。楊毅涵雖然沒有中毒,但也已經受了傷,漸漸招架不住。
如今手中只剩下一支箭……
盈盈,但願你能救下他們,而我們。只能下輩子見了……
這一支箭上已經沾滿血肉,刺進第一個敵人之後,拔出來再刺進第二個,同時用內力保證它不斷。
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血,也越來越多。黑衣似乎都要滲出血色了。
盈盈,不要來找我,不要來……
一枚信號彈放出,顧盈盈向前邁了一步:“圍剿嗎?真是看得起他!”
所有刺客回頭,就看見一身白色騎裝的女子站在那裡。長髮飄散,雖然身上有些塵土,有些血跡,可是站在那裡給人的感覺還是那樣出塵如仙,那樣遺世獨立。
她看到了,看到那心心念唸的男子,勉力站着,愣愣地望着她。發亂衣污,刀刻般的俊臉卻那樣顯眼。他鷹眸中對着她的,永遠是隱忍的柔情
。
她飛奔過去,接住搖搖欲墜的他:“曜。我來了,你堅持住,我會帶你出去!”
手中慌亂地餵了他一把凝雪丹,小心地坐下,讓他枕在自己的腿上,又給他把脈,彷彿周遭的那些高手全部消失了一樣。
“盈盈……我知道你會來……又希望你不要來……”
顧盈盈握着他的手:“別說了,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你說了不會讓我一個人面對,我也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領頭刺客邪邪一笑:“女人,想不到你還是一個癡情種!這個男人,的確有幾分本事,索性今日成全你,做一對刀下鴛鴦!”
顧盈盈壓制住內心的慌亂,擺出雲淡風輕的表情:“你是不是應該先問,爲什麼我沒有被狼吃掉?”
領頭刺客一愣,隨即瞭然一笑:“聽說你會牽屍的喪魂笛,難不成,你還會驅狼?”
顧盈盈一陣輕笑:“多謝你提醒,你不提,我還想着該用什麼招待你纔好!既然你都選了死法,我自然要按照你的意願——送你上路!”
說着她飛快地抽出隨身攜帶的紫玉笛,吹的是奪命曲。
十成十的內力和精神力瞬間迸發,死死壓制住這一羣高手。
反正楊毅涵學了喪魂心法,這奪命的樂曲,不會影響到他。
內耗太大,她堅持了一炷香,接着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有幾滴飛濺在楊毅涵蒼白的俊臉上。
他自她來到,神識早已恍惚,如今只是靠着她的凝雪丹,保持着微弱的清醒。然而臉上那幾點溫熱,他卻是有知覺的。而那知覺,讓他實實在在感受到她的存在,又深深刺痛他的心。
“盈……”一聲微弱的嘆息。
當上官烈帶着大隊人馬趕到時,就看見一身白衣的女子,白衣已經不能稱之爲白衣,而是沾滿了塵土和鮮血,有些吃力地揹着昏迷的黑衣男子,從血泊中走出。
她的每一步,都是那樣顫抖,卻又那樣堅定。
上官烈急忙下馬飛奔過去,想要接過楊毅涵。
顧盈盈卻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去。
上官烈只好牽過楊毅涵的坐騎小黑。顧盈盈把他放到小黑上,又騎了上去,一手拉繮繩,一手穩住趴在馬背上的楊毅涵。
上官烈見此不由大驚失色:這匹馬跟了師兄很久了,可是除了師兄之外,其餘人騎上去都會被暴烈地摔下來,包括和師兄共騎。甚至當初……
可是如今居然在唐晚駕馭下這樣溫順?
“秦王還好嗎?紫薇公主呢?”顧盈盈開口,聲音是她自己也沒料到的沙啞
。
上官烈連忙點頭:“都好,只有惠傑他們傷勢比較嚴重。”
“太醫在救治了嗎?”
“已經在救了,師兄他……”上官烈生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不敢問下去,只是瞥了一眼馬背上的楊毅涵。
“他沒有性命之虞,但是恐怕要養很久。”顧盈盈回答着,手不由自主地幫趴在馬背上的他理了理凌亂的發。
上官烈看着她的動作有些怔愣,卻沒有打擾。
師兄真是三災八難,如今有個女子如此心疼他護着他,比什麼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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