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雖然一直在金鎖中,可是並不防礙看和聽,加上與主人心意相通,對外面發生的事情十分清楚,只是花寄情擔心外面的瘴毒之氣會對它不利,所以一直不肯放它出來。這會兒乍得自由,憋了好幾天的小麒麟立刻揮舞着小短腿兒開始大展身手……馭水馭火本來就是麒麟天生的本事,就算他是火麒麟玩水玩的也很溜,心念到處,水流便隨心而動,只是小毛團鼓着毛毛腮瞪着大眼睛的模樣,有些好笑而已。
此時紫苜堪堪追到,手中銀鞭揮起,去卷兩人腳踝,眼前水波卻陡然凝聚,匯成一個巨大浪頭劈面砸到,其勢勁急,少年紫苜急急偏臉,仍舊被打了個正着,直痛的險些下淚,與此同時,他身邊有無數的浪頭涌起,宛如數只無形巨拳襲來,從頭到腳全無縫隙,完全避無可避,又是無處借力,瞬間便周身處處中拳,整個人被擠壓的青紅醬紫。
紫苜咬牙御靈力護體,一邊飛快向上游去,卻只覺腳下水流瞬間化爲繩索,將雙腿腰身俱都纏緊,匯成一股大力,將他向下拖去,與此同時,無數水拳頭仍舊在噼哩啪啦,打個不停,擊到他身上的迅速被護體靈力擊散,於是水拳頭便開始專攻頭臉……再歷害的護體靈力,頭臉仍舊是弱項,可憐清俊少年紫苜轉眼就被揍的面目全非……
而此時圓團團的小麒麟正被花寄情拉住一隻後腿飛快向下,小軟毛被水衝的齊齊向上乍起,小短腿還在盡力揮舞,傻乎乎的樣子跟英明神武的戰鬥實在不搭……花寄情百忙中回頭看了一眼,頓時又驚又喜,抱過小麒麟來就親了一下。
小麒麟嚴肅臉揮爪:“喂呀唔!”表這樣人家還在打架呢!
花寄情和狐扶疏一個涉世未深,一個玩世不恭,又都不夠狠心,都沒有殺人滅口的覺悟,所以被揍的神志不清的少年紫苜終於揀回了一條命,被水流衝來衝去。放了就是個隱憂,所以狐扶疏索性擡手,把他收進了儲物袋。然後繼續向下。
水中一人一狐一獸越遊越深,終於到了潭底,然後折而向東,這裡像是一條水中通道,四壁光滑,水遊湍急,雖然兩人都是玄修,可是在水中無法呼吸,時間一久也有些撐不住,幸好有小麒麟在,速度快的驚人,很快就覺眼前一亮。兩人在水中對視了一眼。紫苜既然在這兒游水,應該是知曉這潭水走向的,那麼這個地方,九成還是妖獸的地盤……可是比起在魔域中毫無方向感的亂走,他們寧可深入敵穴,與有靈性的妖獸對話。花寄情抓過小麒麟,想將他收進金鎖,小麒麟大爲不滿,四爪齊蹬,嚶唔不停,花寄情卻不容分說將它收入。
狐扶疏已經貼在壁邊聽了許久,向她眨一下眼睛,兩人便無聲無息溯游而上,啵的一聲冒出了水面。眼前是一間宮殿,頭頂懸着一圈巨大光球,模擬出陽光普照的光芒,四周整潔疏朗,雖然有很多地方用藤蔓代替帳幕,不似人間奢華,卻仍舊顯得十分雅緻。
兩人弄乾了衣服上的水,放輕了腳步向外走,還沒出宮門,便聽到外面有呼吸之聲。狐扶疏微微凝眉,忽然向花寄情打了個手勢,花寄情依言躲在了窗下,他便笑眯眯的理了理衣襟,頓時幻成了紫苜的模樣,大模大樣的推開殿門,門外約摸十步遠處
,有人請安道:“太子殿下。”
花寄情驚了一驚,這個少年,居然是妖獸中的太子?他們好像惹上麻煩了啊……便聽狐扶疏嗯了一聲,花寄情悄悄擡頭,從窗縫中看了出去,卻見外頭站着幾個少女,身上衣服用藤蔓樹葉編織,自肋下束起,宛如草裙一般,長髮高挽,露着雪玉般的雙肩,容貌卻宛如人間少女,塗着濃濃的脂粉,眉間畫着紅色的奇異符號,豔麗十分。
狐扶疏若無其事的往前走,走了幾步,忽然一頓,其中一個少女急迎上前,道:“殿下有何咐咐?可要吃些東西?”狐扶疏不置可否,那少女又道:“殿下是不是乏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狐扶疏便微微彎脣,道:“也好。”他看她一眼,做勢皺眉:“你……”
少女十分殷勤:“殿下,我叫豆蔻。”
“好,豆蔻。”狐扶疏微笑,明明仍舊是少年紫苜深遂的眉眼,卻在這一笑中顯得風致嫣然,芳華四射。豆蔻頓時面紅過耳,垂下頭去,狐扶疏平平擡手,豆蔻急伸臂相承,他便輕輕扶住,向後轉身,笑道:“玉佩似乎落在裡頭了。”
另一個少女急急上前:“殿下,碧玉幫您去取。”
“不必。”狐扶疏擺手,便扶着豆蔻的手兒重新回進殿中,殿門一關,他便輕輕擺手,豆蔻應手而倒,他彎腰就去脫她衣服。
這少女看上去已經有十七八歲,容貌豔麗,藤編的衣服一脫,便露出雪膩的身體,曲線玲瓏,逗人暇思,裡面着了一件貼身的衣裙,看上去倒像是人間布料。狐扶疏欣賞了幾眼,這才悠哉遊哉的站起來,將藤編的衣裙遞給花寄情。
花寄情猶豫了好一會兒,只得苦笑接了過來,向他打個手勢,狐扶疏笑嘻嘻的不動,狐狸眼中全是戲謔,花寄情生生被他看的面紅,將藤裙往地上一丟……堪堪落地,早被他一把抓住,重又塞回她手中,隨即髮帶崩開,長長烏髮水流般散下……卻是他不知甚麼時候挨近身來,一把扯散了她的發扣,一邊笑吟吟的道:“好個美人兒……”
雖還是少年紫苜的聲音,語聲卻實在曖昧。花寄情拼命瞪他,他忍着笑打手勢,示意她出聲,她本來就是個未經人事的小女孩兒,性子又清冷,哪裡會裝這種聲音,只是咬着脣,他便又笑吟吟道:“怎生這麼害羞?”
明明是異域少年的面目,可是這一言一笑之間,卻全是狐扶疏溫雅中透着瀟灑的風華。花寄情又羞又惱,一把抓過他,直接按着他肩膀轉回了身,他失笑了一聲,卻乖乖的站着不動,花寄情咬脣良久,還是脫下了外袍,可是要像那幾個少女那樣,露出雙肩,打死她也做不出,於是只將藤編的裙子緊緊繫好,再把長髮也挽了起來。
狐扶疏從那少女衣囊中尋出妝盒,在她臉上細細塗抹了一番,手勢又輕又快,然後將豆蔻收進儲物袋,理了理衣服,才道:“走罷。”
花寄情定了定神,便垂頭跟在他身後,前腳一出殿門,便覺雙肩一涼,卻是那隻狐狸回手過來,無聲無息的撕了她肩上衣裳。這會兒已經衆目睽睽,花寄情空自咬牙,卻是毫無辦法,只能乖乖跟在身後,那幾個少女仍舊齊聲請安,狐扶疏笑道:“碧玉,扶着豆蔻
些。”
名喚碧玉的少女急應了一聲,過來扶着花寄情,她也不知狐扶疏易容的本事怎樣,是不是真能在這片刻之間將她畫成豆蔻,卻是天生心志堅穩,不慌不忙,徑自走的嫋娜。狐扶疏不時停下來賞花看樹,興致勃勃,碧玉想要爭寵,一路殷勤帶領,不一會兒便到了太子寢宮,一推門,竟是花香滿殿,殿中陳設華美,宛然人間風光。
便有一個裝束略爲莊重的女子上前施禮,道:“太子殿下,您回來了。”
狐扶疏懶洋洋應聲,一邊打了個哈欠,那女子急道:“殿下要休息一會兒嗎?”
“嗯。”狐扶疏道:“你們都退下吧。”那女官應了,碧玉和花寄情都跟在她身後,腳都已經邁了出去,卻聽狐扶疏低低一笑,悠然道:“豆蔻。”
就知道是這樣啊!他就一定要這樣欲擒故縱,拐一個彎兒,從來不肯順順當當好好演……花寄情對這種天狐的促狹勁兒,已經無語了……卻只好轉回身來,福禮道:“殿下,喚豆蔻何事?”
他在榻上支着頭,懶洋洋的,“我來問你,你對我方纔的表現,可還滿意?”
真是下流啊!花寄情暗中磨牙,心裡已經把這隻狐狸掐死一百遍:“殿下……神勇無敵……”
“哦?”他笑眯眯的:“那你就是滿意了?你喜不喜歡?喜歡就留下來陪着我。”
佔這種口頭便宜有意思麼?她羞的雙頰發燙,咬着脣角不吭聲,狐扶疏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她一直保持着蹲身福禮的動作,遙看時纖腰一束,羽睫微垂,厚厚的妝容下透出嫣然的薄紅,高挽的髮髻略略斜墜,雪玉般的雙肩圓潤小巧,肌膩如脂。這樣的花寄情,褪去了所有凜冽鋒銳,只餘下了誘人品嚐的芳菲……原本只是做戲,卻是意外的心動融融,他微微眯了眼,伸出手:“乖,過來。”
她掙扎在拂袖就走與繼續演戲之間,他輕輕一笑,又說了一句:“全是我不好……乖,過來好不好?”
她悄瞪了他一眼,咬牙向前,身後那女官和碧玉極周到的關上了殿門,狐扶疏始終笑吟吟的,一見她過來,便彈指掛下了帳子,飛快的打了個結界,果然小辣椒衝上來就掐住了他,漂亮的眼睛張的大大的:“死狐狸!混蛋!你玩夠了沒有!”
他失笑着攬住她,早被她一腳踢開,他在牀上輕輕翻身,手兒一翻,便抓住了她的小腳。偏生她這會兒正穿着藤編的長裙,肩膀以上又被他撕去,這一拉之下,頓時便脫落下來,花寄情低呼了一聲,一把掩住衣襟,直羞的全身都化做了粉色。狐扶疏解開身上青袍,做勢披在她身上,她正分了一手去接,他卻忽然整個人壓了過來,在她耳邊笑道:“別動,聽我說……”
花寄情瞪着他,大眼睛裡噴着火,狐扶疏慢慢別臉避開,聲音帶笑:“這位太子爺,修的絕對是採陰補陽之類的邪法……不信你看。”
花寄情皺眉,順着他的手指擡頭看去,這牀架四周,鏤空雕着許多木畫,花紋樸拙古怪,起初看時全然的不明所以,與狐扶疏的話聯繫到一起,才猛然回神,羞的用力閉上眼睛,死都不肯再張開。
這些畫兒,居然全都是春!宮!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