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纔將電話接起,師父的聲音卻驟然響了起來。
“別給君離打電話了,是我安排你來的禍顏墓。”
“師父……”
我一聽師父這話,頓時詫異不已,可師父卻告訴我讓我放心去吧,去禍顏墓裡找我想知道的一切。
我問師父,今晚碧色算計我的那局是不是早在她的意料之中,是不是我被丟在祭壇上的全過程她都看見了。
師父簡單的回了我一個。
“是。”
我問她爲什麼?
她卻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命中劫數,我必須經歷的。
我聽後哈哈哈大笑了起來,問她。
“什麼叫做命中劫數,必須經歷的?命,不是把握在自己手中嗎?”
可是她卻沒有回答我,而是告訴我,這裡被她佈下了陣法,我要是不進禍顏墓,就無法從這裡出去,而且任何人,都無法感應到我的所在,無法出來救我。
還說,爲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煩,從禍顏墓一出來,就變回張春霞吧,到時候她會把藥給我。
我“呵”的冷笑了兩聲,問她。
“你算計我?”
師父沒說話,沒回答,而是沉默了幾秒,告訴我。
這個世上任何人都有可能害我,只有她不會。
“那你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
她的話音剛落,我直接搶話的問了句,可師父卻問了我一個問題。
“你有沒做過一個夢?夢見禍顏下跪。”
我剛回了一個有,卻猛地反應過來瞪大雙眼。
“師父你說你是……”
師父嗯了一聲,直接把電話掛了,留我一人站在原地發愣,久久無法回神。
血女在一旁見了,問我怎麼了,這才把我打回現實,我尷尬的對她笑了笑,說沒事,可心裡卻是真的震驚不已。
禍顏下跪那個夢,直到現在都還能清晰的迴盪在我腦海之中。
她說,她這輩子只跪過三次。
一次爲求恩師原諒。
一次爲求雲景的生。
一次……卻是爲求自己的生。
我閉上雙眼,嘴角扯出一抹嘲諷,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我的師父廖翠蓮,就是禍顏口中的恩師。
可在所有人都想殺了我復活禍顏的時候,她卻站在了我這邊,一直在背地裡偷偷幫我,教我一切,給我邪書,助我成長。
甚至還對我說。
就算全世界的人都會害我,她也不可能害我。
生門,就在我眼前近在咫尺的距離,若如她所說進了禍顏墓便能得到我想要的一切,那我一但推開這扇門,找到禍顏的主墓室,打開她的棺槨,所有的一切便明瞭了,是嗎?
臉上掛着幾抹淒涼,我猛地使勁將這扇石門推開,血女緊張的跟在了我的一旁,讓我小心,說這個墓非常詭異,是以奇門遁甲的八門所建。
我對她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我一切都知道。還說,放心在裡面走吧,這裡的東西傷不了我們。
血女一聽,面上閃過震驚,問我。
“爲什麼?”
我皮笑肉不笑的勾了勾嘴角,回她一句。
“因爲,我的師父已經安排好了。”
她眼底猛地閃過幾抹震驚沒在說話,而我望着這熟悉又陌生的墓穴,卻真是肆無忌憚的在裡面遊走。
生門距離死門有些遠,而且這裡的墓穴的機關是流動的,整個墓室的風水非常靈活,上次過來是怎麼樣,這次絕對會徹底變一個樣。
整個生門正如它的名字一樣,爲生,根本沒有任何阻擋我和血女的東西,甚至連有的棺材感受到了我體內的生氣險些要詐屍,都被我身上散發出的煞氣給鎮住了。
我回頭問血女一句。
“我很嚇人嗎?”
血女點頭,說挺像地獄爬出的惡魔。
“那我身上冒出的煞氣很恐怖嗎?”
我又問,血女說,她沒有見過第二個人的煞氣比此刻的我還要濃。
我笑了笑沒說話,可心裡卻是譏諷不已,雖然不知道這滿身煞氣是從何而來,可我現在做什麼都好似行雲流水般根本無人可擋。
走到了杜門,再次看到了上次那枚壁畫,我一個噁心,竟然直接將這幅壁畫給毀了,毀了壁畫的瞬間,耳旁不斷傳出撓棺材的身影,我剛回頭,便看到身後的棺材陣法已經啓動,一具具不怕死的屍體全都從棺材裡飛出,還沒等靠近我,便被我身上涌出的煞氣給震了個粉碎。
我見此,更是不由得將目光轉回了自己身上。
這煞氣到底是什麼鬼??
師父說讓我放心在禍顏墓裡走,就是仰仗着這身煞氣?
可這煞氣她是什麼時候弄我身上的,又是爲什麼觸發的我都搞不清楚。
不由得我嘆了口氣,拉着一臉震驚的血女繼續朝着主墓穴的位置走去。
連走了好幾個凶門,裡面遇見的東西無一例外的全死在了我身上這濃濃的煞氣之下,讓我本來十分鬱悶的心情,頓時大好了起來。
直到臨近一條熟悉的墓道,我這才反應過來,走着走着,竟然已經走到了主墓穴。
而我上次,就是在這裡,第一次痛恨起禍顏這個名字,可我現在卻是自己一個人,回到了禍顏墓。
閉了閉眼,將手裡的美人圖握得更緊了幾分,直到走出了這條墓道,望着這空曠無人只剩下一副紅木棺材的主墓室,我嘆息不已。
先前打鬥的痕跡雖然都消散了,可卻還是掩蓋不住這間墓室的淒涼,我頓了頓,卯足了力這才走上前靠近了那已經破碎的祭壇上的紅木棺槨,剛想擡手開棺,卻被血女狠狠的拽了回來,她對我搖了搖頭,讓我小心。
我點頭,說自己知道,但動作卻比先前小心了百倍,先是小心的將棺材上的釘子扣下,隨後還特地對着棺材縫吐了幾口生氣,確定這棺材裡的屍體不會詐屍,我纔將棺材板子掀開。
掀開的瞬間,裡面躺着的那具屍體猛地睜開了眼睛,把我嚇的連連後退幾步,還是血女扶着了我,我才穩住了身形,可卻再也不敢上前去碰這個棺材了。
這具屍體應該,就是禍顏了吧?
雖然睜眼不過秒鐘的功夫,可卻還是讓我從她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股凌厲。
她閉眼的樣子,就像一位沉睡的宮主,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膚若美瓷,脣若櫻花,明媚皓齒,美目盼兮。
難怪先前碧色和雲景見到我這和禍顏一模一樣的臉會說我雖美,卻絲毫沒有任何靈氣,比起這禍顏睜眼,睥睨天下的氣息,我真是差上不止一星半點。
站在原地望着她的屍體望了好久,確定沒什麼危險了,我這才和血女對視了一眼,隨後小心翼翼的走上前,掀開了蓋在她身上的那層桃花被。
也不知道剛纔她睜眼的動作是不是迴光返照,此刻我將被子掀開,從她的手裡拿過錦囊,再像個賊似得把她這棺槨裡的東西都給摸了個遍,直到確定,這裡面除了錦囊之外再沒其他的東西,我才深吸了口氣,將目光轉回了錦囊上面。
這錦囊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上次在這裡,我的美人圖可就是從師父給我的錦囊裡掉出的,而從趙以筠,陳煙燼她們的反應中,也可以看出,禍顏墓裡是有美人圖的。
不出意外的話……
就在我手中的錦囊裡了吧?
可就在我滿懷期待打開錦囊的瞬間,我整個人卻愣住了。
這錦囊裡,除了一張小白字條,和一朵罌粟花之外,竟然再無其他??
我將小白條上的字跡打開一看,上面卻只寫了四個字。
破繭重生。
這他媽是耍我?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身旁忽然伸出一隻冰冷的手,猛地將我拽入禍顏的棺槨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