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們這樣,嘆了一口氣,淡淡的對他們道了句:“你們還是說了吧,不然疼的還是你們。”
說話間,我對伊雪甩了個臉色,想讓她將這四人的下巴接上,可伊雪卻對我搖了搖頭,將目光對準了雲景。
沒想到的是,雲景竟然對她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伊雪這才上前,將這四人的下巴給按了回去。
我疑狐的看了一眼雲景,沒想出一個所以然,可這四人下巴被接上的剎那,卻有一人的情緒有些激動,似乎想要和我道出真相。
可就在他打算開口說話的剎那,另外一個男子頓時打斷了他,用那剛剛接上的下巴,說着模糊不清的話:“他們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別相信他們。”
這句話,我有些沒聽懂是什麼意思,可雲景和君離卻齊齊笑了。
而那位想要說話的男子,頓時沉默了,安靜了下來,眼巴巴的看着我,似乎想說,可卻比之前猶豫了不止一星半點兒。
不過我也沒太在意,將伊雪剛剛端過來的杯子拿到了他們面前,給他們四人都餵了一口水,還十分憐惜的嘆了兩口氣。
“何必呢,哎。”
說着話時,我正在給剛纔罵我唱紅臉的男子喂水,可他卻直接賠了一口口水在這杯子裡,眼底滿是殺意。
要不是身旁站着君離雲景兩尊大佛,估計他都能直接動手來殺我了。
我見狀,更是嘆了口氣有些無語,雖說這蠱毒是我喂的,可我不是還幫他們制止了嗎?
之前那位想要開口說話的男子,頓時有些忍不住,對這個男子道了句:“楊鋒,你別這樣,人家也是好心。”
顯然,這位幫我說話,而且之前想要道出真相的男子,算是這四人當中心最軟的一個。
可他這話纔剛說出口,這名叫楊鋒的男子卻直接冷哼了聲,極度嘲諷的看了這位好心的男子道:“秦韋,給你一個巴掌,又給你一顆糖果,你就覺得人家是好人了嗎?”
被點名的這位好心男子臉色頓時一僵,看着我的目光有些難堪,似乎想說些什麼,又欲言又止。
我見狀,就是再傻也知道剛纔君離爲什麼讓我下手了。
這個客廳裡,除了我和雲景,君離是自己人之外,別的人哪怕是玄女宮雲景的下屬,也只能是下屬,根本上不得檯面。
雲景早就因爲自己眼皮子底下出了事,被氣的不行,不可能扮演紅臉這個角色,而君離卻是根本懶得幹……
最後,這個差事只能落在了我的身上,而我的面相又較爲平和,看上去比較好相處,再加上,我是女的,心軟,君離當時一定在賭我會心慈手軟,想爲他們解蠱,所以這纔將紙條傳給了我。
不過,君離的設計是全都到位了,可這四名“內奸”卻不買賬,本來那位叫秦韋的已經要脫口而出一些事情了,卻被楊峰給制止。
我見狀,也只能嘆了一口氣。
其實碧色是生是死,是被下什麼蠱根本不重要。
雲景和君離之所以會這麼大費周章,實則是想將碧色的蠱毒解了,讓碧色,顧以筠,凌舜三人狗咬狗,我們坐山觀虎鬥罷了。
如若是這四人不將碧色的蠱毒給供出,實則也沒什麼大事,只是少了分能給凌舜顧以筠添堵的東西。
就在這時,雲景忽然扯了扯嘴角,笑出了聲,看着眼前這四個“內奸”開口道:“考慮好了嗎?”
這四名男子沒有說話,顯然是不想說出對碧色下的是什麼毒。
雲景見了他們四個這幅模樣,也沒太在意,擡了擡手,也不知道讓伊雪去拿什麼,伊雪直接去樓上拿了一盞酒和四隻杯子走了過來。
莫名的,我看着他們這架勢怎麼越看越有種雲景要殺人滅口的感覺?
剎那間,我頓時有些緊張,對着那個心軟的男子秦韋勸了句:“你們還是說吧,否則受苦的還是你們。碧色被你們下什麼毒其實根本不重要,但你們說了,卻對你們很重要。”
可那秦韋卻苦笑了聲,道:“就算你們不殺死我們,叛徒的下場也不比死在你們手上差。”
一句話,我的臉色頓時直接僵住了。
而云景卻笑着從伊雪的手中取下了那壺毒酒,拿了個杯子倒滿,稍稍蹲下,望着眼前的四人,稍稍道了句:“你們覺得,這是毒藥嗎?你們覺得,我會這麼好心,讓你們死?”
話音落下的剎那,四人的臉色紛紛一個聚變,望着雲景的眼神,已經狠毒的不行!
而他們那淡定自如的眼中,此時竟揚起了幾分害怕!
原來,他們怕的根本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
我見狀,更是嘆了一口氣,沒在說話。
雲景直接端着被子上前,掐起了那名嘴巴較硬好像叫楊鋒的男子的下巴,輕聲冷呵了一句,直接將這毒酒灌入了他的口中。
灌入的剎那,雲景還回頭淡淡看了我一眼,眼底滿是笑意,卻是很清脆的笑意。
可我看着雲景的這幅模樣,卻覺得太可怕了……
雖然早就知道,雲景有這麼一副黑暗的一面,可他今天展露出的這面,卻太過黑暗,甚至,還帶着幾分邪性……
毒酒被灌入他口中的剎那,他渾身的青筋直接爆起,而他的面目,更是猙獰的不行,眼睛凸的就像是被人硬生生扣出來似得,十分可怕。
他的嘴,已經吐不出任何一句話,渾身僵硬的連個肢體動作都難以發出,而就在這時,他的身上,竟猛地破出好幾個洞口,洞口內,源源不斷的流出滾滾魔氣和血液,整個人,就像從血池裡撈上來的一樣。
可這還不算完,他身體上,姣好的肌膚已經展露出點點屍斑……
他的屍體,已經死了,可他的魂魄,卻根本沒離體。
身不如死,莫過於如此。
我見着這樣,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整張臉難看的不行,想開口和雲景說些什麼,卻止步於雲景那高深莫測的笑意之中。
反觀君離,就像個沒事人似得,坐在沙發上,手中摸着他的那枚白玉佩。
“你們還是說吧,不然真的……”
嚥了咽口水,我忍不住的對着秦韋開口道,只見他臉色難看的對我微微轉過頭,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這裡是最後的突破口……
忽然,秦韋的臉色瞬間一變,看着自己被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夥伴,對着我道了句:“可不可以請你給他一個痛快。”
我見過求生的,卻沒見過求死的。
我嘆了口氣,看着他眼睛中的渴求,淡淡點了點頭,正想問雲景什麼,可雲景卻給了我一個任我處置的表情。
我猛地掏出口袋裡,雲景之前給我的那把匕首,狠狠的在楊鋒的脖子上刺了下去。
剎那間,鮮血直接溢了出來,將我的手染紅了大半。
而楊鋒,卻猛地渾身一顫,停止了顫抖,也停下了互相。
他斷氣前,眼中流露出了一抹解脫的笑意,看的讓人難免有些難受。
我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見慣了爾虞我詐,見慣了勾心鬥角,甚至見慣了同伴之間互相算計,卻沒想到,這世上竟然還有這麼忠實的下屬,而且還是凌舜的下屬。
不由得,我卻越來越好奇,這凌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
只感覺,他和迷一樣,露面次數沒超過五次,卻無時無刻不在控制着這盤棋局。
楊鋒斷氣後,我緩緩將目光轉向了雲景,又看了看秦韋。
可秦韋,卻在這時張了張嘴,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