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精女的死狀相當悽慘,我只輕輕看了一眼,都覺得頭皮發麻。
可我卻覺得她死不足惜,先不說她對血女做了什麼,就拿她能成爲幽蘭宮的副院使就足以看出,死在她手下的亡魂,該有多少。
就在我和趙以筠剛打算走出暗處的剎那,我猛地感覺脖子後一涼,下一秒,耳旁傳來一陣陣詭笑聲。
我和趙以筠對視了一樣,回頭的瞬間,雙雙打出一道符籙,直接將蛇精女的魂魄定在了牆上。
不得不說,她還真像打不死的小強,剛死沒多久,就馬上化成了厲鬼。
也不知道她走了什麼狗屎運,血女殺她時在她體內灌入的煞氣,此時還成了她攻擊的利器。
可趙以筠的符籙不是說着玩的,我手裡雲景給的符籙更不是說笑的,接連兩張符籙狠狠的拍在她身上,她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緊皺着眉頭不斷哀嚎,就連靈魂的顏色都越來越透明。
蛇精女狠狠的看了我倆一眼,嘴裡不斷吼着:“你騙我!你騙我!”
可她這嘶吼最後卻也只能胎死腹中,趙伊筠笑着從口袋裡掏了顆玻璃球,直接將她收進了球中,隨後在外面裹了層符籙。
做這些的時候,趙以筠全程和我沒有任何交流,反倒是將這一切做完,纔將玻璃球放入我的手中,對我笑着說了句。
“我覺得,你能用的上。”
我沒說話,將玻璃球從手裡接過,在心底對趙以筠說了一聲,謝謝。
雖然不知道蛇精女在唐馬儒心中到底是怎樣的位置,可血女的屍體還在唐馬儒手中,手裡握着蛇精女的靈魂,總歸是多了幾分籌碼,不是嗎?
趙以筠的身後站着四名黑袍人,加上我和她,一行不過六個人,走在這幽蘭宮的暗道內顯得相當唐突,特別是每有人經過我們的身邊,都會特地的看我們幾眼。
不過好在趙以筠帶來的那四名隨從在處理屍體的時候,順帶把屍體上的令牌都拿了出來,我和趙以筠一時間也成了有身份的人,倒也不怕什麼例行檢查,只是越朝着深處走,這幽蘭宮詭異而緊張的氣氛便越濃了。
耳旁不斷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因爲我“無心”的穿過那條屍魅道,還把一具剛剛詐屍的屍魅用黃符定在了原位,而這屍魅道顯然是幽蘭宮非常重要的地方,這麼重要的地方被人給闖了,卻遲遲沒抓到兇手,氣氛不緊張不詭異那才奇怪了呢。
望着周圍這情形,估計已經進入了全員戒備的狀態。
約莫走了兩三條暗道,血女的聲音再次響入我的耳中,帶着幾分虛弱的說了句。
“我又能感應到唐馬儒的具體位置了。”
我一聽,頓時有些緊張,讓她快說,她卻忽然喊了句。
“小心!”
就在血女這聲小心迴盪在我耳邊的剎那,趙以筠猛地一把將我拉到了身後,這時候我才發現,我們走進了一個十分詭異的大殿。
而剛纔我的頭頂正有扇帶刺的鐵門被放了下來,要不是趙以筠將我拉開,還真是不堪設想。
而她將我拉開的瞬間,我們一行六人卻也直接跌進了這間格外詭異的大殿。
大殿周圍有幾條通道,此刻全都被鐵門給封死。
望着大殿這詭異的氣氛,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想……
他們這,該不會是甕中捉鱉吧?
而血女也告訴我,她忽然感應到,唐馬儒就在這附近。
不過我不認識幽蘭宮的路,也不知道這兒是不是到了蛇精女所說的那陳煙燼的所在地,剛想問趙以筠,她卻對我“噓”了一聲,隨後猛地一把將我領起,三兩下的上了這間大殿的吊頂之上。
說來也奇怪,這間大殿雖然詭異,可連點陰氣的味都沒有,吊頂處卻橫掛了上百具漆黑無比的棺材,棺材上全都被各式各樣的黃符給封死,讓人根本想象不到棺材裡究竟是什麼。
而此刻的趙以筠,卻拉着我趴在了最角落的一處棺材之上……
周圍很黑,幾盞黯淡的油燈根本無法照亮整座大殿,我也無法看清趙以筠帶來的那幾名隨從此刻躲在了哪裡,可就在這時,下方的一處暗道裡,傳來了陣陣腳步聲。
這陣腳步聲裡伴隨着高跟鞋的聲音,還伴隨着什麼東西被挪動的聲響。
就在鐵門被打開的前一秒,陳煙燼的聲音出現在了空氣之中。
“唐馬儒,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有人闖進來了。”
話音剛落,整座大殿瞬間被什麼東西給點亮,吊頂上的棺材一具具被放了下去……
我頓時被嚇的不輕,眼看着我和她躲藏的棺材就要被放下,她猛地將我朝後一拋,這時候我才發現,就在我們的旁邊,竟然有個凹進去的黑窗子,隨後趙以筠一腳踹出一股力道,猛地將前方的十幾具棺材都掀落在地。
掉在地上的瞬間,先前亮起的亮光瞬間被熄滅了下來,只剩下周圍那盞盞油燈照明。
就在我以爲,我倆要被發現的瞬間,下面竟然傳來陣陣棺材板子被掀飛的聲音,還有那雜亂的打鬥聲……
我輕輕一挪動,喵了隻眼朝下望去,卻發現陳煙燼和唐馬儒一行人早就進入了大殿,而他們的身後正拖着一具巨大的紅木棺槨,周圍還有幾十具擺放整齊的黑棺材,顯然是他們方纔從吊頂出放下的。
可他們眼前,卻還不乏散落着十幾具被打開的空棺材……
這些棺材,在被趙以筠踹落的瞬間,全都一具具起屍朝着陳煙燼他們的方向攻擊。
可這棺材裡的屍體,卻不是普通的屍體,而是一具具沒有皮囊的血屍,由於沒有人皮的遮掩,這一具具鮮紅的血屍顯得相當噁心,就像是外面的皮囊被什麼東西腐蝕了似得,每每發出攻擊的瞬間,都能帶起一塊塊腐肉和黏稠的血液。
我見狀,噁心的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
趙以筠卻是翹着個二郎腿,看着下面的動靜一言不發,整個人就像是來渡假的。
我剛想問她接下來想怎麼辦,下面卻傳來陳煙燼那火山爆發的聲音。
“到底是誰在這裡裝神弄鬼,還不出來?”
話音響起的剎那,周圍所有氣息停頓了幾秒,可卻根本無人迴應,反倒是下面血屍的攻擊更加迅捷了起來。
陳煙燼不斷的拿着桃木劍抵抗,時不時還甩出幾道黃符,可全都無濟於事,這血屍就像免疫任何傷害似得,無論陳煙燼一羣人怎麼攻擊,卻越戰越勇。
我越瞧見這場景,心裡越嘲諷不已。
他們應該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被自己養出的血屍給逼的節節退敗吧?
但我也知道,他們之所以被逼的節節退敗,還是因爲這些屍體在接下來還有用處,而且很難培育,所以招招都下不了死手,卻招招都被逼的毫無還手之力。
直到他們都快被逼到鐵門上的剎那,陳煙燼這才氣的爆發出了一股力量,猛地將桃木劍拋向空中,腳下踏起罡布,雙手迅速捏印,流利的從口中脫口而出。
“太上老君,與我神方。上呼玉女,收攝不祥。登山石裂,佩帶印章。頭戴華蓋,足躡魁罡,左扶六甲,右衛六丁。前有黃神,後有越章。神師殺伐,不避豪強,先殺惡屍,後斬冤孽。何神不伏,何屍敢當?急急如律令。”
可就在陳煙燼咒起的瞬間,趙以筠笑着給我使了個眼色,橫空射出一道符籙,直接朝着陳煙燼的方向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