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想把這美人圖從枕頭底下抽出,這女鬼竟就當着我的面給我跪了下來。
我被女鬼這一跪,徹底的跪傻了。
我蕭曉長這麼大,被鬼草過,被鬼咬過,和鬼打過,被鬼追過,卻沒被鬼跪過……
這女鬼指着自己的嘴,隨後不斷對我擺手不停搖頭,是想要告訴我她不能說話,可有求於我。
我一見這女鬼有求與我瞬間被嚇蒙了,先前都是我不斷求別人,現在竟然有人想求我?
月光灑在了牀頭,將女鬼的臉映襯的格外嚇人,可又讓我心底起了一分憐惜。
她那張沒有面皮的臉上留着一道道血淚,雙眼赤紅的可怕,一時間狂風死氣,怨氣傍身,彷彿有天大的冤屈無處可解。
我剛想起身將她從地上扶起,卻被這場景嚇的渾身止不住打了個冷顫,再轉眼,地上已經出現六個血字。
“求求你,救救我。”
我瞬間一愣,這鬼不是活的好好的嗎?可望着她這身彷彿從肉里長出的鮮紅色衣裳,在加上那初衷無比的氣質。
我猛地將她連同邪書裡描述過的血女聯繫到了一塊。
血女可以說是我目前位置,見過所有被邪術殺死的人,煉成的鬼怪中最至陰至邪,也是死法最爲殘忍的鬼怪。
想要煉就血女的人,一般會在她沉睡之時那紅繩鎖住她的揚起,再在她的身旁點滿一排紅燭,封住她所有的氣息,在拿一塊特質的暖玉讓她含在空中,將她的魂魄定在體內,隨後活生生的將她的麪皮剝下,拿出特製小刀在她的身上割下一千零八刀,刀刀入骨,刀刀割在動脈,可卻連片碎肉都不從她身上落下。
而無論這一千零八刀割在了哪裡,留下了多少血,只要外面點的那排紅燭陣不滅,她就不會死,直到她這些傷口中流出的血跡,將她身上穿着的那一襲白衫給染的鮮紅,這才斷了氣。
可這被鮮血染紅的一襲白衫卻和她的血肉長在了一起,成了她真正的外殼,若說血女的怨氣深重難以對付,不如說她身上的這層外衣便是她最好的保護,就算是蘇繡在她面前和她打,都不一定能佔的了上風。
被煉成血女的女人,在最早的時候一般都會喪失理智,瘋狂的淪爲殺人武器,直到殺人殺到一定數量,她體內的怨氣和煞氣充盈的快要到達頂峰,這才恢復了神智。
一般在這時候,血女的主人都會將她丟回她死亡的地方,讓她不斷重複體驗自己活生生被殺死的過程,直到她那倒帶頂峰的怨氣和煞氣衝出體內,怨力大漲,真正的成爲一把屠殺力氣,這才被帶回身邊。
便宜沒好貨這話我是真信了,難怪這間屋子的房租就比先前看的那幾家便宜不少,就連裝修都是今年新裝的,我算是徹底被中介給坑的不行。
就按我在這住了這麼些天,她都沒有害過我,由此可見,她的內心還是十分善良的,而我看着她這幅模樣也有些於心不忍,從牀上爬起來,走上前示意她張嘴,隨後將她死前被放入口中的那枚玉佩取下,取下的瞬間,她渾身的氣息發生了轉變。
周圍狂風大作,將屋子裡的擺設全都掀在了地板上,整間屋子瞬間被陰氣所籠蓋,陰氣濃的連牆壁上都滲出了水漬。
血女本就充血的雙眸變得更加可怕,黑霧將她籠罩其中,隱隱還有被怨氣附體即將爆發的徵兆。
我小心翼翼的握着那捲美人圖,生怕她怨氣沖天沒了理智還能用這美人圖把她打醒,可這血女的毅力卻是相當的堅韌,我都能明顯的感受出一股股氣息在她體內四處流串,而她卻不斷的咬着牙,整個人蜷縮在了一起,用自己的毅力控制着怨氣的蔓延。
被怨氣衝身我不是沒體會過,望着她的樣子幾乎都能做到感同身受了。
嘆了一口氣,想起邪書上說的,將玉佩輕輕放在了血女的額頭之上,只是瞬間,周圍的風停了下來,怨氣也全被我手裡的這枚玉佩收了回去。
“謝謝你。”
玉佩被拿出,血女已經可以說話,望着我眼底說不出的苦楚,還沒等我開口,她便緊緊的拉着我的手問我。
“你能救救我嗎?”
我想救,可我TM連自保能力都沒有,拿什麼救?
剛想撇開她的手,她卻指了指我手中的美人圖再次開口。
“你能拿它救我嗎?”
我一見她說這話,心底猛地詫異不已,問她。
“你認得她?”
要知道,雖然這美人圖在我手中的時日不斷,可我到目前位置還根本不知道它是拿來幹嘛用的!
更噁心的是,我那坑徒弟的師父,隻字沒提美人圖的事情。
血女聽後,猛地點了點頭說認得,這畫叫美人圖。
我一聽她準確的說出了美人圖的名字,後背一涼,仔細的將女鬼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要是她是陳煙燼,或者是蘇繡手底下的人,那我豈不是暴露了?
血女見我的臉色難看,甚至燃起了殺意,連忙擺手說她知道美人圖很珍貴,人人都想得到,她不會將我有美人圖的事情說出去的,要是我願意救她,她可以和我合作,爲我做任何事情。
我聽後疑狐的看了她一眼,自己再也不是初出茅廬被人幾句話就能耍的團團轉的小毛孩了,頓了頓,開口問她。
“殺死你的人,是你的至親吧?”
血女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問我,你怎麼知道?
我卻裝着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說了句。
“能被煉成血女的人,一般是陰年陰曆陰時陰分陰秒所生,多一秒不行,少一秒不可,而能殺死她的人,絕對是她最親近的人,博取了她的信任,將她在夢中殺死。”
血女猛地點起了頭,一副看高人的模樣看着我道了句。
“我就說能拿出美人圖的人一定不像表面那麼平庸。”
話音剛落,我的面色一黑,她卻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擺手說她不是那個意思,她的意思是能拿出美人圖的,一定和她想的一樣是高人。
我呵呵的笑了一聲,表面上沒往心裡去,可心底卻把她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
你平庸,你全家都平庸!
老子不是被自己師父給坑了,可能長的這幅模樣嗎?
見我面色舒緩,她這才告訴我,殺死她的人,是她的男朋友,她和她的男朋友是手機裡一個交友軟件認識的,在一起的時間不長,可她從小在農村裡長大,沒有什麼戀愛經驗,一下沒擋住她男朋友的攻勢,徹底淪陷在了他的溫柔鄉里。
可這淪陷在溫柔鄉里就淪陷吧,一般女孩子談戀愛了都能犯傻,特別是當你愛上了一個人,從一些蛛絲馬跡中,你都能看出他和你想象中那完美的樣子完全不同,可你卻特別能爲他找理由,包容他的一切。
血女,自然也是這麼做的。
當她和她男朋友同居之後,這才發現了她男朋友的古怪,口袋裡經常放着幾枚五帝錢就算了,大晚上她眯着眼睡醒,都能經常看見他男朋友對着空氣說話。
可當時的她,卻也沒往心裡去,只當是她男朋友夢遊了,兩人在一起的時間又不長,也沒好意思開口問。
直到她死的幾天前,從她男朋友打電話中無意得知,他男朋友想要去尋找一幅名爲美人圖的畫卷。
我聽到這裡,連忙打斷她的話,問她,爲什麼?
她搖了搖頭,說她也不太清楚,但她男朋友卻對她說了一句話。
“得美人圖,得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