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幾人起身,躬身候在蕭玉卿身邊:“夫人,是不是奴婢們做錯了什麼?”
蕭玉卿沒有搭話,反而問道:“你們主子呢?”
青草一怔,立刻想到剛纔夫人也問過同樣的話,可是主子……文左剛纔交代先不要告訴夫人,可是……
尤其是聽到夫人提到青鳥,原來主子竟然把青鳥的事情都告訴了夫人,分明是十分信任的。
“夫人,主子他……被皇上投入大獄了!”
蕭玉卿夾着點心的筷子一僵,然後又緩緩將點心放入口中:“知道爲什麼嗎?”
“因爲夫人的父親!”
蕭玉卿放了筷子:“皇上沒有派人圍了質子府?”
“質子府外已經被重兵所圍,皇上的聖旨是府內之人不能出入!”
蕭玉卿挑了挑眉,府內之人不能出入,那麼府外之人能出入嗎?
蕭玉卿握了握拳頭,閉上了眼睛,蹙了蹙眉頭,這就是端木槿想出來的辦法?一個換一個?愚蠢!
“府裡能用的人有多少?”
青草一怔:“夫人的意思是?”
“劫獄!”蕭玉卿狠狠的道。
“夫人,主子如此做一定有所安排,若是劫獄就成的事情,主子何必自請入獄?”青草趕緊說道:“主子走之前曾交代讓奴婢們一定要保護好夫人,若是夫人涉險,被主子知道了,一定不會饒了奴婢們的!”
“你們就這麼相信他的安排?”蕭玉卿蹙眉,因爲她知道端木槿的身份,知道他和蕭正然是真的有關聯,若是端木槿的身份被發現,就不是投獄這麼簡單了,一個異國王爺可是個很好的人質。
青草等人微微躬身:“奴婢們自然信任主子!”
蕭玉卿對她們擺擺手:“先下去吧!”
看來也不用和她們商量,不過若是不去獄中看一看,她始終還是不放心,再者她自從出來還未與衛臨幾人聯繫。
到了晚間,蕭玉卿吃了飯就回房睡下了,安生的讓文左和青草都側目!
等到深夜子時,蕭玉卿起了身,換了夜行衣從端木槿以前帶她離開容瑾閣的暗道出去。
翻身躍出質子府,先是警醒的看了看周圍,並沒有看到守衛的侍衛,聽到一聲異樣的響動,手腳利落的上了一棵大樹。
藉着暗光,蕭玉卿看到一個狼狽的身形,皺了皺眉頭,幾下躍下了樹,伸手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另一手捂住那人的嘴:“是我!”
那人頓時眼睛一亮:“唔唔唔……”
蕭玉卿鬆開了手:“你怎麼在這裡?”還這樣一副樣子?
連青城急促的喘息着:“你是來接我的?你怎麼知道我跑這裡來了?”
“我問你什麼就答什麼!”蕭玉卿可知道連家一直有不臣之心,現在端木槿在大牢裡,不管有多少的準備,此時都是爲人魚肉。
連青城一愣,頂着一頭的狼狽說道:“從知道你要嫁給那個病秧子,我就想要去找你,不過被我家老頭子給軟禁了,好不容易纔逃出來,你不會真的是想嫁給他吧?”
不然,怎麼會出現在質子府周圍?
“端木槿入獄,我現在要去看看他,你身上帶了你家老頭子的腰牌沒有?借我用用!”蕭玉卿屬於喜歡偷懶且投機取巧的人,如果能夠有簡單的辦法,就不會想着去白費勁。
連青城摸了摸,從腰裡掏出一個銅牌:“想看他可以,先給我找個地方藏起來!”
“你天天在京城混,不會連個自己的地方都沒有吧?”蕭玉卿伸手奪過來,也不管他是什麼臉色。
“老頭子知道我不見了,一定會派人去我常去的地方還有私宅。”
“好吧,你跟我走,我給你找個地方呆着,不過你若是自己不安生被人逮回去,我可不管!”蕭玉卿將腰牌塞進袖子裡,帶着連青城先去找了衛臨,讓衛臨給他安排地方,然後便直奔仄巷裡。
端木槿是皇親國戚,即便是被送進大獄,也是最豪華的牢房。
蕭玉卿到了門口直接亮出那塊銅牌,本來還想着要對個什麼暗號什麼的,結果卻一路暢通。
端木槿呆的牢房,和她第一次住的有些相像,獨門獨院,雖然小了點兒,可是卻比那些漏風的普通牢房強多了。
推開門,蕭玉卿便看到簡陋的房間,一桌,一椅,一牀,桌上凌亂的放着的筆墨紙硯,散着着七八本書,還放着一盞煤油燈,房間不太亮,甚至有些昏暗。
端木槿斜側着躺在牀上,閉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了,身邊還放着一本書。
蕭玉卿挑了挑眉,走了過去,坐到了書桌前,漫不經心的翻着桌上的紙籤。
“你跑來這裡是來看書的還是來看我的?”
聽到端木槿生氣的聲音,蕭玉卿微微一笑,側頭看他:“這不是看你睡了,怕打擾到你嗎?想讓你多睡會兒的!”
“我看你最近功夫進益不多,反而嘴皮子日漸利索!”端木槿斜躺在牀上沒有起身,懶洋洋的說道。
“哼!”蕭玉卿瞪他一眼,將手中的書一扔,往椅子背上靠了靠:“這就是你想的辦法?用自己將蕭正然換出來?”
“我以爲你該感動的,我想要換的可不是蕭正然,而是蕭文卿,”端木槿笑着道:“你在意的是誰,我還能不知道嗎?”
蕭玉卿不領情的嗤笑:“你這隻老狐狸,到底是動了什麼心思,我不知道,可是單單爲了幫我救人就不顧自身安危,我可不信!”
端木槿挑了挑眉,目光一暗:“哦?你覺得你在我心中就這麼沒有地位?”
“這和地位沒有關係,而是我覺得你沒有那麼笨,審時度勢,居安思危,英明神武的瑾王爺可不會爲了一時衝動做一些不合之舉,”蕭玉卿聳聳肩:“而且,若是我,我也不會這麼做!”
端木槿剛剛低落的心情又立刻轉好了,若是普通女子面對這種情況,恐怕會感動的痛哭流涕,可是她卻一眼看到了事情的本質,想到有個這樣瞭解自己的知心人,不由得又心中高興:“我是該因爲心有靈犀而高興,還是該因爲你這個不給我面子生氣?”
蕭玉卿坐在椅子上晃着雙腳,笑着道:“隨便!”
那恣意悠然搖頭晃腦的樣子,不像是坐在簡陋的牢房中,更像是坐在景色宜人的青山綠水中,一派悠閒祥和的樣子。
端木槿心頭一動,眼睛中透出灼熱的光華,擡手對蕭玉卿招了招:“過來!”
蕭玉卿看到他招寵物般的動作,撇撇嘴,可是想到他招她過去,應該是告訴她他的準備和謀劃,於是也不在意他那招寵物的手勢,樂顛顛的湊了過去。
端木槿擡手隨意一摟,便將人納入懷中,蕭玉卿剛要掙扎,便聽到端木槿低低的說道:“別動,換了地方我睡不好,你陪我眯一會兒!”
蕭玉卿身體一僵,合着她半夜不睡,冒着生命危險跑來,就是爲了陪他睡覺?
“那也不耽誤你說正事,一邊眯着一邊說,你到底怎麼想的?”蕭玉卿看到端木槿真的閉上眼睛,忍不住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胳膊。
“想知道?”端木槿微微睜開眼睛,一臉笑意的看着蕭玉卿。
蕭玉卿點點頭。
“我有什麼好處?”
蕭玉卿一怔:“你管我要好處?我現在是你老婆,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救自己的大姨子還管我要好處?”
端木槿頓時笑出來,罩在昏黃的燈光中,如風光霽月,令人觀之心驚。
蕭玉卿沒好氣的捅捅他:“別光顧了笑,說說你的安排!”
“我就自己的大姨子關你什麼事?”端木槿收斂了笑容,一本正經的看着蕭玉卿,臉上帶着幾分調侃。
“你說的?”蕭玉卿臉色一凝:“那你記住了,千萬別說,想說我也不聽!”
一看蕭玉卿真生氣了,端木槿趕緊將人摟回來,軟了聲音哄着:“開個玩笑你還認真了?我說,你如果不聽,我說給誰聽?夫人不氣!”
“愛說給誰就說給誰,關我什麼事兒?反正是你大姨子的事情!”蕭玉卿是個一旦得利絕對不饒人的主兒,就算端木槿服軟,她也是揪着尾巴不鬆手的。
“自然關你的事兒,沒有夫人你,哪來的什麼大姨子?”端木槿笑着哄道,雖然從未哄過女人,可是卻上手十分快,尤其是這種小意溫柔的說辭簡直是一旦開口就停不下來:“夫人,大人大量,總不會一直和夫君生氣的,對不對?”
說着,端木槿擡手摸了摸蕭玉卿頭上的桃木髮簪:“這可是我陪你買的,送給你的定情之禮,你這還帶着可不能不承認!”
“這是我自己出的銀子,和你有什麼關係?”
“我也沒說是我買的啊,我是說我陪着你買的,”端木槿一手摸索着木簪,忽然問道:“這上面分明是玉蘭花,爲什麼你當時叫它木蘭花?”
“我給它取的別名,你不覺得玉蘭花有一種孤傲的風姿?”蕭玉卿被轉移了注意力,說到木蘭花,饒有興致的問道:“你知道花木蘭是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