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卿想了想:“不能保證每天,不過我最近確實是在練馬,如果沒有地方去,我就來你這裡好了!”
蔣元瑞高興的一擊掌:“好!”
結果他一高興,結果馬王不高興了,一仰頭馬鼻聲響起,附近的馬似乎都開始躁動不安起來,就連躺着的灣灣也翻身站了起來。
蕭玉卿怒瞪蔣元瑞一眼:“發什麼瘋呢?”
蔣元瑞也看到了自己弄出來的場面,立刻雙手合十向着蕭玉卿拜了拜,他沒有想到馬王對他這麼的牴觸,他比蕭玉卿差哪裡了?不就是沒有他長得好,可是,馬也會以貌取人了?
蕭玉卿拍拍灣灣脖子,然後一揚胳膊,灣灣立刻跑了出去,黑色馬王隨後跟了上去,但是卻可以看出來並未盡力奔跑,只是護在灣灣身側。
小黑小白看的眼睛都要直了,這……這……馬也有感情?
蕭玉卿看向小黑小白:“你們回去一趟,告訴老夫人就說我今天晚上不回去用膳了!”
蔣元瑞聽了高興:“這就對了!”
說着,也招過了自己的小跟班讓回家回稟一聲。
“對是對了,不過現在輪到你請飯了!”蕭玉卿看着遠處那兩匹馬,笑着說道。
蔣元瑞看着馬王眼冒綠光,爲了它,蕭玉卿就算是要他的命也得應啊:“沒問題,就五味齋,你想吃什麼,隨便點!”
蕭玉卿含笑點頭,終於嚐到吃大戶是什麼感覺了。
這是蕭玉卿第一次邁進五味齋,比雅客居還要大了不少,裝飾無一不彰顯着豪華與尊榮,奢華的紫色葦簾,顏色淺淡到幾近透明的珠簾,拐角處擺放着黑底白花鎏金大花瓶,牆上掛着字體各異的畫作,進了雅間,裡面擺放着鳳尾竹和瀟湘竹,翠綠的顏色在深秋季節讓人眼前一亮,最重要的是打理之人十分的上心,竹子葉片上沒有一處灰塵,葉片厚實翠綠,十分的惹眼。
蕭玉卿不客氣的做到桌前,桌上的茶具古樸中透着茶香,雖然還沒有茶水,卻已經芳香四溢。
蕭玉卿感嘆道:“真是好地方,不知道是誰這麼大的手筆?”
蔣元瑞擡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蕭玉卿的意外並不強烈,因爲從馬場出來,蔣元瑞換下了騎馬裝之後,簡直活脫脫的就是從錢堆裡爬出來的一般,腰間垂着的壓袍子的玉佩就有四五塊,頭上戴着白玉簪,手指配着祖母綠扳指,脖子上應該也戴了東西,只見紅紅的細繩看不到垂着的物件,只是以他渾身不是玉就是翡翠來看,裡面掛着的估計價值不菲。
蔣元瑞能開一間這樣高大上的餐館,蕭玉卿一點也不吃驚,畢竟從他能在京都之外圈了大片的土地養馬就可以看出,此人不僅有錢,還有權,尤其是還是個小爵爺。
“爵爺出手,果然不凡,以後我來了記得給便宜點兒!”蕭玉卿調侃着說道。
蔣元瑞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只要你別把連青城那廝給我帶來就好!”
“你和他有仇?”蕭玉卿皺眉,原來連青城是滿天下都是仇人的嗎?聽了還挺讓人高興的。
“不是我和他有仇,是你和他有仇,萬一你們都到這裡來,一個不對付動了手,砸了我的五味齋怎麼辦?”
蕭玉卿失笑:“你這真是未雨綢繆了!”
蔣元瑞不置可否,揮手招了小二上菜。
看着一盤一盤精緻的菜色,蕭玉卿頓時覺得口齒生香:“這個是什麼?”真是漂亮!
“這叫碧海珍珠!”蔣元瑞介紹道:“碧色的湯,是用蒸熟的綠色蔬菜搗汁配了燕窩燉熟,白色的珍珠球是用新鮮的蝦肉做成,這道菜是用料最少,但是做出來最好吃的,嚐嚐!”
光聽着就流口水了,蕭玉卿也不客氣,端了碗盛了就吃:“果然新鮮又美味!”
蔣元瑞得意。
蕭玉卿放下碗嘆了口氣:“你說人怎麼差別這麼大?咱們也是剛認識,就能稱兄道弟喝酒吃肉,可是有的人白白擔了個好名聲,卻是最愛冤枉人。”
蔣元瑞一怔:“你是說誰?”
“還能有誰?花都人人稱頌的傑出人才黃煥之唄,自己沒本事被流箭射中卻冤枉我,說是我射的,害我在牢裡住了一個月。”蕭玉卿一臉憤恨的抱怨。
蔣元瑞一聽笑了出來:“擔都擔了,還抱怨什麼?誰讓人家是功臣呢,再說了,那可是全花都小姐都想嫁的良人貴婿,你擔了這個名聲沒人報復你就不錯了!”
蕭玉卿聽了挑挑眉,這話可是挺酸啊:“你也知道他?”
“你應該問有誰不知道他?”蔣元瑞眼中帶着笑意看了一眼蕭玉卿:“你和連青城多有名,他就多有名,而且有你們在,更是將他烘托的人品貴重,瑾世子以文著稱,他就是那個名滿戴國的武將,年僅二十二歲,已經參加過不下十場戰役,若不是因爲他能力出衆,被當成黃家後人中的族長培養,怎麼可能這麼早就退出沙場?若不是這次他意外受傷,兵部官員升遷,他便可又進一步了。”
蕭玉卿蹙了蹙眉,這次的受傷耽誤了他的升遷?
蕭玉卿看着剛剛端上來的一盤雞,有些驚訝,從之前的那些菜品可以看出,這裡的菜都是以精緻美觀爲主,可是這一道雞,好像就是將醃製蒸熟的雞切了切就端了上來,不太像五味齋的風格啊:“這也是這裡的招牌菜?”
蔣元瑞笑着夾了一塊放到蕭玉卿的盤子裡:“先嚐嘗再說!”
蕭玉卿連筷子都沒拿,直接用手拿了放進嘴裡,立刻一愣:“這麼酥軟?”
蔣元瑞得意的挑挑眉:“怎麼樣?”
“你這可是比雅客居強多了,我怎麼以前都沒有來這裡呢?”蕭玉卿感嘆,這盤雞看着樣子粗糙,可是吃起來,卻相當的不錯,包括上一世的肯德基麥當勞,她都沒有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雞。
蔣元瑞撇撇嘴:“若不是我帶着,你以爲你能進來?”
嗯?還有她不能進的地方?
“能進這裡的人不是有銀子有權勢就可以的,”蔣元瑞喝了一口酒,回味了一下才說道:“看到牆上掛着的那些書畫了嗎?那都是歷年中舉的有識之士留下的,來這裡吃飯,你可以沒有銀子,但是不能沒有才華,留下一技之長,可以讓你免費吃一個月,像你和連青城那樣兒的,別說進門,就算是搬了金山過來,也照樣兒被趕出去。”
蕭玉卿聽了,不得不換了種眼色看蔣元瑞,這人腦子絕對厲害:“佩服,小爵爺估計朋友遍天下了吧?”
“哎?你怎麼知道?”
蕭玉卿笑笑,掩住臉上的驚訝:“沒銀子也能給飯吃,還能有誰扛得住這樣大的恩情?還不把您當成生死之交?尤其是你身份貴重,估計想要跟在你後面巴結的人更多!”
蔣元瑞撇撇嘴:“知己貴誠不在多!”
蕭玉卿頷首:“這話在理,所謂交人交心!”
“你說我怎麼以前就沒有看出你這麼值得深交呢?”蔣元瑞惋惜,說着舉起酒杯:“來,乾一杯!”
蕭玉卿看了看那酒杯玉盞,暗暗估量,如果她喝了,也就是不用走了:“算了吧,我就一杯的量,喝了它,估計也就倒了,剩下這麼好菜不是全都便宜你了?”
“一杯的量?”蔣元瑞不信:“整天都有人說你愛喝花酒,你說你就一杯的量?我不信!”
“因爲是朋友才告訴你的,”蕭玉卿將酒杯挪開,把菜往自己這邊扯了扯盤子:“那些人說我沉浸女色,有人看到了?說我愛喝花酒,有人見了?不過就是以訛傳訛,我愛去逛花樓不假,可是也沒人說不能去花樓吃飯吧?”
蔣元瑞無語,放了酒杯:“你果真不會喝?”
“騙你我能有什麼好處?”蕭玉卿白他一眼:“對了,光知道你是小爵爺,我就是不明白這是個什麼封號啊?”
“什麼封號也不是!”蔣元瑞苦笑,臉上帶着嘲諷:“我家老太太是聖上的長姐,雖然不是同母所生,可是貴在感情深厚,當時皇上繼位國庫空虛,老太太舍了自己的青梅竹馬嫁給了商戶,皇上當時才十一二歲的年紀,後來皇上位置穩了,就給了我家一個爵位算是感謝老太太!”
還真是商戶!
“那你也每天上朝?”
“這個爵位就是個虛位,有爵位有俸祿,沒有實權而已,而且我蔣家是商戶,士農工商,最是低賤,怎麼可能入朝?”蔣元瑞說着擡手喝盡了杯中酒。
蕭玉卿看他的樣子,好似有種壯志不能酬的鬱悶,不由得寬慰道:“英雄不論出身,再說了,沒有商戶何來繁榮昌盛的戴國?小爵爺可不能妄自菲薄!”
蔣元瑞嘿嘿一笑:“你還真是會說話,不過現在不是他不讓我入朝,而是我不想入朝!”
蕭玉卿聽不明白這個‘他’是誰。
“現在朝中盡是連家老匹夫的人,哪還是段家王朝?皇上優寵皇后,除了董淑妃無人能及,可惜的是,往日的名門董家也不復當日榮光,竟然也有了向連家拜倒之勢,”蔣元瑞笑的極盡嘲諷:“連青城不過是一個街頭無賴因爲姐姐受寵竟然可以當街揮鞭打罵郡王,你說,這可還是段家的戴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