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殿內十分的安靜,太后和皇后還未到,此時盡都是側耳悄悄聽着動靜的。
姚碧文聽到蕭玉卿的話,得意一笑,“她們是我的至親之人自然會爲我做主,要不要試試?”
姚碧文的話挑釁味兒道十足,蕭玉卿卻不接這個話柄,這種家族之間的爭鬥,她還是不願接近的,“姚小姐,那是你們的家務事兒,我摻合進去不好吧?”
姚碧文微微嘟了嘴,腦子好像有點兒不夠用,她明明是要蕭玉卿看看她是不是能夠讓太后皇后責罰她,可是蕭玉卿的意思怎麼說什麼家務事兒?
想不明白就不想,這是姚碧文的歷來做法,於是笑吟吟的看着蕭玉卿,“你什麼時候和槿王爺和離?”
蕭玉卿眉梢一挑,這算什麼話題走向?這位姑娘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弄得她這歷來天馬行空的人都跟不上,“你好像對這個很感興趣,你想嫁給他?”
“對啊,而且姑母和姐姐也有此意,等我成了槿王妃,看我不將那些狐媚子給趕出王府?”姚碧文說完挑釁的看向蕭玉卿,“你這種人不通規矩還總是喜歡在巷子裡亂逛,哪有個王妃的樣子?等我去了,我必然要給槿王府整一整風氣!”
蕭玉卿十分無語,衛青低眉斂目,可是那緊繃的下巴透露出幾分不悅。
姚碧文旁若無人的繼續道,“對了,我哥哥說你會一種畫法,畫出來的人栩栩如生,不如哪天你去國公府,教教我哥哥吧,我哥哥十分的傾慕,正好你也可以給我講講槿王府的情況,等我給你出一口氣!”
蕭玉卿當真是無語至極,這人是不是太過自說自話了?就算她是真的要和周城槿和離,可是現在還沒有和離呢,這位就明晃晃的一副要接班的樣子,是要鬧哪樣?而且還口口聲聲將她哥哥掛在嘴邊,一副要做紅娘的勢頭,這是要讓她哥哥娶個二婚頭?
蕭玉卿還未說話,便見一位中年美婦走了過來,是真的很美,可算是她迄今爲止見過最美的人了,五官明豔,因爲畫了淡妝少了幾分妖冶多了少許端莊,可是眉眼之間又有着風情。
那位美婦笑着對蕭玉卿微微頷首,“文文!”
“孃親!”姚碧文高興的叫了一聲,然後拉着那婦人的手道,“孃親您看,這就是蕭玉卿,曾經的槿王妃,您看她是不是和咱們大秦的女子不同?看着就豪爽仗義!”
蕭玉卿微微挑眉,豪爽仗義?剛剛在路上可是聽這位‘文妹妹’說她是個攀附權貴的人。
那位美婦人輕輕一禮,“原來是槿王妃,臣婦有禮!”
蕭玉卿緩緩回了一禮,“國公夫人安好,剛剛還和姚小姐說不要叫我槿王妃,我已經不是王妃了,莫名受了夫人這般大禮,我可是沾了大便宜!”
齊國公夫人笑着扶了蕭玉卿的手,“不管如何,現在您還是槿王妃,受臣婦之禮是應該的,怎麼就是沾了便宜?”說着拍了拍蕭玉卿的手,“也虧得你耐心竟然還和這小丫頭聊天,平日裡她可沒有什麼相好的姐妹!”
“孃親……”
齊國公夫人卻不理她,繼續道,“這丫頭口無遮攔,說話直接不經腦子,說出來經常得罪人,又是個忘性大的,說完就忘,如果她說了什麼不得體的話,還請王妃不要與她計較!”
蕭玉卿笑着搖頭,“這纔看出姚小姐一片赤子之心,沒有那些算計,更加難得!”
齊國公夫人笑,姚碧文得意的擡起下巴,“我就說嘛,你性子豪爽,一定也喜歡這樣的性子的人,最和我胃口。”
“你這丫頭當真是不知深淺,怎麼能和王妃這樣說話?”齊國公夫人陰沉着臉斥責了一聲,然後又對蕭玉卿道,“王妃別見怪,王妃是第一次來參加宮宴,想必很多人都不認識,用不用臣婦幫您引薦?”
蕭玉卿搖搖頭,“多謝國公夫人美意,不過我比較喜歡安靜,再說了,過了太后壽辰,我就要和十七哥一起回西蜀了,也無謂和這些夫人小姐交好,省的多添麻煩!”
齊國公夫人笑着頷首,“都說槿王妃低調內斂,沒有想到是真的這般,那就失陪了!”
蕭玉卿看着齊國公夫人硬拖着姚碧文離開,輕輕一笑,“衛青,你說這位國公夫人怎麼樣?”
“看上去性子和婉,長相倒是夠美豔的,聽董嬤嬤說齊國公夫人的原配夫人十分的平常普通,沒有想到繼室竟然這樣出衆,”衛青說着陰暗一笑,“主子,您說會不會是齊國公看到人家長相嬌媚霸王硬上弓啊?董嬤嬤說齊國公娶這位繼室的時候,這位夫人可是已經在議親了!”
蕭玉卿失笑,“你說繼室和原配是一母同胞?那怎麼會一個長得普通一個明豔?”
衛青皺眉,想了想,搖搖頭,她想不明白。
蕭玉卿看着齊國公夫人形如少女的背影,感嘆人間尤物,聽說還是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她想不明白的是這位國公夫人不像是懦弱軟弱且無心機的人,可是怎麼就由着別人將她的女兒養成這般性子?
“主子,董嬤嬤曾經說這位國公夫人好像對她的孃家不太親厚!”
蕭玉卿頷首,董嬤嬤知道的都是家長理短各家的後宅之事,可是周城槿一個男子總不能還要伸手到人家的後院,董嬤嬤這些話估計憋了許久,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全都通過衛青告訴她,估計董嬤嬤更想說的是齊國公府後宅貓膩很多,可以由此下手。
蕭玉卿想到了姚文禮,聽說是姚家十分不受寵的庶子。
“衛青,讓人將齊國公府的後宅查個清清楚楚,就連末等的粗使丫頭也不許放過。”
“是,主子放心!”
蕭玉卿微微笑,目光在衆位夫人小姐身上劃過,她以爲今天會迎來諸多的流言蜚語和刁難,卻沒有想到竟然無人上前找麻煩,讓她有些無聊了。
蕭玉卿正神思恍惚,便聽到有人走近,“槿王妃來得倒是早呢!”
蕭玉卿看向來人,挑了挑眉,一身儀制宮裝看不出毛病,面色微微有些發青,似乎帶着不小的怒氣,而她的聲音這是帶着濃濃的嘲弄和譏諷,蕭玉卿輕笑,“這位夫人是誰?聽說話似乎沒什麼規矩呢!”
衛青抿脣而笑。
那位夫人頓時更加生氣,臉色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真是出息了,連嫡母都不認了,不過可惜啊,原本還以爲是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卻沒有想到竟然落魄至此!”
蕭玉卿挑了挑脣,看了看這位夫人,“你是誰的嫡母?”說完看向衛青,“你這丫頭也太不懂事兒了,你不是說你將各家夫人小姐都認全了嗎?怎麼都說不出這位夫人是誰?”
衛青委屈的撅了撅嘴,“主子,您可是冤枉奴婢了,奴婢確實將各家的小姐夫人都背下來了,可是這位夫人,不知道是不是有誥命在身?”
那位夫人氣得手都開始哆嗦了,狠狠的瞪着蕭玉卿,“你就這麼縱容你身邊的丫頭?你可知道……”
“我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這位夫人見面就無禮至極,出口辱人,雖然我不願意當什麼槿王妃,可是怎奈現在還是有王妃的名頭在身,你出口辱罵皇家的媳婦兒,不知道皇上爲了皇家顏面該怎麼處置你呢?”蕭玉卿語氣輕緩,面帶笑容,看着那位夫人笑的格外開心,“聽說以前有位大將軍家的小姐辱罵公主,皇上直接將那位有功之臣的職位給一貶到底,不在於被辱罵之人是否受寵,也無關品級,只爲皇家顏面,不知道這位夫人家的大人是幾品官職,夠不夠皇上的一怒之威啊?”
那夫人臉色頓時更加難看,不是氣得而是驚嚇的,“你……”
蕭玉卿收了笑容,臉色秉正,“夫人,趕緊介紹一下自己吧,不然等本妃問到皇上面前,可就不只是問問了!”
那位夫人氣得眼睛發紅,最終還是屈了屈膝,“臣婦王氏,定安伯之妻!”
不知道是爲了什麼,定安伯之妻幾個字,王氏咬的字字清楚而沉重。
蕭玉卿燦爛一笑,“定安伯?”然後疑惑的看向衛青,“定安伯是誰?”
王氏氣得差點兒咬碎一口銀牙,這賤人分明就是想要給她難看,她就不信了,她會不知道定安伯?
“主子,您剛到盛京不久,見過的官員都是有官職有實權在身的人,定安伯雖然有爵位,不過卻只是個虛職,空有官職而已,在禮部掛了個虛名!”衛青笑容中帶着譏諷。
王氏狠狠瞪一眼衛青,“就算是虛職如何?就算是沒有職位但是有爵位,想要處置你一個小小的奴婢,本夫人也是綽綽有餘!”
蕭玉卿輕笑出聲,“定安伯夫人果然是夠驍勇,竟然還想越過本妃處置本妃的奴婢,真是讓人敬佩,聽說定安伯夫人的女兒也在槿王府,本還想着問問夫人是哪一位,本妃也好照應一番,看來大可不必了,有夫人你這麼威武的孃親恐怕女兒也差不到哪裡去,定然也是自容出衆性子和婉的,該是得了王爺的青睞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