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時空
婆羅已經被我說動,只是眼內還有些猶豫,“就算說了,只怕陳帝也不會輕易放你,而你現在這樣子,也無濟於事……”
“有事非要元胡摩露面才行麼?”
事已至此,他也不再打算隱瞞,索性告訴我道宇文護他垂死掙扎,以全軍之力圍困南陽,已將南陽攻克,韓褒全家皆落入他手中。”
我驀地一驚,“這麼說來,獨孤伽羅也在他手裡頭了?”
婆羅點了點頭,“何止如此,他一入南陽城,就以元的名義寫了降書,討逆義軍因此不再攻城,只圍了南陽城,暫時休兵。”
原來如此。以元胡摩的名義寫降書,無非是昭告天下,元胡摩落入了他的手中,義軍若是爲了大義不顧元胡摩的死活,必定會受世人詬病唾罵。
到底薑還是老得辣,宇文護一時大意失利,卻還是能當機立斷做出最利於己的選擇,妄圖以我和獨孤伽羅來脅迫義軍和楊堅,從而爲其爭取時機。
“你急着,是要告訴他們,我並沒有在宇文護的手上?”
婆羅點了點頭,“我已經命人帶消息,只是怕中間要生別的枝節。”
我不禁急急地問道,“那皇上和楊堅現在可在南陽?”
“楊將軍在南陽城外,聽說皇上正往南陽趕。”
我聽了再坐不住,急急地就對婆羅說道我和你一起回南陽。”
婆羅嚇了一跳,“你……和我?你如今可去?”他上上下下地瞟了眼我,又面有憂色地看向外邊,“陳帝恐怕也不會放你走的。”
我何嘗不?我如今已有六個月的身孕,雖然身體調養,但舟車勞頓,又是一番受罪。而陳蒨那邊,何止不會放我走,我只怕跟他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然而,就算毀約,我也不得不一趟。
“婆羅,你跟在宇文護身邊那麼多年,你想必宇文護的爲人,他對於背叛者是毫不留情的,今次他以我和獨孤伽羅要挾義軍,真正的目標其實是皇上和楊堅,他是睚眥必報之人,我只怕他們會有危險。”
婆羅何嘗不宇文護的狠辣,然而卻還是勸道我告訴你,你定然要,但是你行動不便,反而耽誤,我快些趕,只要搶先告訴他們你平安無事,也是一樣的。”
我只是搖頭,“大冢宰何等人物,事情豈會那樣簡單?許多事,若非親眼所見,總容易被人利用,大做文章。所以,我一定要,一定要出現在他們面前才行!婆羅,你在這兒等着我,我一早一定跟你一起回北周。”
婆羅見我決心已下,自是再勸不了,卻免不了還是有些懷疑,“你真能說動陳帝?可千萬不要勉強。”
我深吸了一口氣,腦子裡頭亂糟糟的,說動陳蒨,只怕沒那麼容易,然而,要拿到通關文書,或許也不是全無可能。不管怎樣,今天夜裡一定要試一試的。
昏黃的燭光下,陳蒨拎着一支狼毫,神情專注地盯着案上卷牘,因他遲遲沒有落筆,筆鋒正下方的白絹上,硃砂一滴一滴地暈開,已然一片殷紅。
“陳郎。”我輕輕地喚了一聲,陳蒨這纔回過神來,見到我倒是頗有些意外,警惕地問道你來了?他們都沒有通傳一聲?”
我連忙說道是我沒讓他們說的。”
華林園本來就是皇家園林,平日裡除了太監宮女,便沒有其他人。所以偌大的園子,也就我住着,饒是我平日也就在景陽樓裡待着,極少四處活動,但上上下下的太監宮女也我是陳蒨金屋藏嬌的主子,見我到華光殿來,也並不通傳。
陳蒨定定地看着我,試探地問了一聲,“有事?”他心裡頭本來就藏着事,對於我主動來找他不免會有些懷疑。
我走上前,幽幽地說道婆羅他走了。”
“哦?”陳蒨一顆懸起的心稍稍放了,等着我的下文。只是他等了許久,都沒見我出聲,不免有些好奇,仰頭看我,卻正好對上我通紅的雙目,泫然欲泣。他忍不住站了起來,臉色瞬間便垮了下來,“你這是?他說了?”
我搖了搖頭,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只是覺得他這一走,在這兒,我便是孤單一人了。”我凝睇相望,是滿腹惆悵,亦是含情脈脈,陳蒨原本還擔心我了些,此時不僅心中的石頭落到了實處,聽了我這楚楚可憐的話,頓起憐香惜玉的心思,一把將我攬入懷裡,柔聲道你怎會是孤單一人,朕在你身邊。”
我苦笑道皇上說笑罷了,你身爲一國之君,哪裡能經常到這兒來?更何況我又見不得光,若是被人捉住把柄,只會徒添煩亂。”
陳蒨道這只是一時的,朕會給你找個合適的身份,光明正大地給你名分留在身邊,讓你寸步不離,一直陪在左右,可好?”
他摟得用力,倒令我一時怔忪,我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陳蒨似乎覺察到我的不配合,熱乎乎的心又涼了半截,訕訕地將手收了,“就怕你多半是不樂意吧。”
這好容易塑造的氣氛哪裡能就這樣過,我連忙解釋道我不是不樂意,只是剛纔陳郎你摟得太緊,肚子有些不舒服。”
陳蒨面色這才緩和了許多,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摸一摸我的肚子,出聲詢問,“剛纔沒有捂着吧?無不少字”只是他的手剛剛觸碰到,便想起他極少與我有這樣親暱的接觸,一停滯在那兒,試探地瞧了我一眼,見我並沒有生氣,這才放下心來。
突然間他又高興地叫了起來,“嘿,他踢朕了!”他這聲音倒是令殿下垂首的小太監也嚇了一跳,我不禁尷尬地說道皇上又不是第一次當父親,倒像是初爲人父似的。”
陳蒨輕撫着我的肚皮,一面說道他不同,朕看重你,自然也看重這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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