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樂嫌棄地說:“行啦行啦,我就回去給你熬點兒粥。”
陶定洋激動地說:“謝謝!”
眼看着陶樂出去,陶定洋才鬆了一口氣,回頭看着齊若詩問:“你怎麼還沒有回去?”
齊若詩弱弱地說:“你是因爲我才被捅的,我要是現在回去了,那多不夠意思?”
陶定洋覺得齊若詩好笑:“現在可不是講究義氣的時候,我跟你說,你看見陶樂了嗎?”
齊若詩更加不好意思了:“我聽陶樂說過,她是你親姐姐。”
陶定洋切了一聲,爲姐姐的坦白感覺到遺憾,要是陶樂沒有跟齊若詩坦白,她就能以陶樂是自己女朋友作爲藉口趕齊若詩走人了。
其實今天這事兒,他完全已經自認倒黴了,你說那時候站在那兒的總共有三個人,人販子誰都不捅刀,非要捅她,那她能怎麼辦?
陶定洋在牀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說:“她跟你本來就是情敵,要是再讓她知道我這個親弟弟是因爲你才受的傷,你覺得陶樂有可能會放過你嗎?”
齊若詩不自在地說:“我已經告訴她了,但是她沒有跟我計較這麼多。”
陶定洋想翻個身,可是身體還沒有來得及翻過去就扯着了傷口,疼得齜牙咧嘴地躺了回去:“那是因爲那會兒陶樂沒有反應過來,我跟你實話實說吧,陶樂這個人就是看起來乖巧,實際上她反應特別遲鈍,很多時候你以爲她不怪你,其實她是因爲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齊若詩就算是再傻也聽出來陶定洋是在趕自己走人了:“我今天不會走。”
陶定洋反問:“爲什麼?難道你真打算賴上我了?”
他擺擺手:“我跟你說,雖然我必魏楊年輕,不過魏楊這個人還是挺適合你的。”
“你就不擔心這句話被陶樂聽到嗎?”齊若詩反問:“而且我之所以會留在這裡看你,純粹是因爲內疚,要是因爲這麼簡單的理由,我就移情別戀了,那我對魏楊的感情也太不值錢了。”
陶定洋見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齊若詩還是不願意走,便決定跟齊若詩開誠公佈地談一談:“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肯走?”
齊若詩想都不想地說:“等你痊癒。”
陶定洋簡直想站起來好好地教訓一下這個無知的少女了:“但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的身體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痊癒,也不是,就是在這裡住不了兩天就要回去了,你要是一直在我跟前站着,不是成心給我添堵嗎?”
齊若詩什麼都不說,就低着頭扣着自己的手指加。
陶定洋吃力地說:“大姐,求你回去吧。”
齊若詩賭氣地說:“我說不回去就不會去,你就不要浪費口舌在勸說我了,根本沒有用的。”
陶定洋見對方的態度這麼堅定,無奈地躺了回去:“你們兩個都在這兒,那晚上你睡哪兒?”
齊若詩這纔想起來這麼個問題。
陶定洋也不敢側躺,生怕壓到傷口,只敢歪着頭:“要是在病房裡面打地鋪你能受得了嗎?像是你這種大家閨秀應該沒有嘗試過打地鋪的感覺吧?我跟你說,一般人在地上睡過之後,第二天起來都是腰痠背疼的。”
齊若詩捂住耳朵:“你不要再跟我說了,我跟你說我不會回去就堅決不會回去,不管你怎麼說,我都不回去。”
她說完,還不忘補充一句:“留着你的力氣,等你姐送飯來之後好好地吃你的飯吧。”
到了夜晚,醫院的過道總是幽深的。
陶樂徑直下樓,剛要走出去,一個聲音喊住了她,循着聲音望去,居然是齊巍然。
“你去哪兒,我送送你吧?”齊巍然靠在車門前說。
陶樂擡頭看了一眼天空,仔細地想了一下問:“待會兒我回來的時候能麻煩你送我回來嗎?”
齊巍然正愁沒辦法和陶樂拉近距離,聽到陶樂這麼說,心裡自然是非常高興的,他拉開車門:“請。”
陶樂客氣地衝他說了一句謝謝,接着坐在了後面的座位上,如果陶定洋不是因爲這些人而住進的醫院裡面,她是不會特意要求麻煩他們的。
回到家中,父母問她陶定洋爲什麼還沒有回來,她隨意地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就開始搗鼓着在家裡面煮粥。
陶南山自覺地打下手問:“怎麼回來還做飯了?”
陶樂不想讓陶南山知道真相:“一個朋友在住院,想讓我做點兒粥吃。”
陶南山肯定地問:“是陶定洋?”
陶樂沒有回答。
陶南山讓陶樂讓開,自己掌勺:“我就知道這小子整天就會找事兒,要是哪天不把自己身上折騰點傷口出來他都不開心。”
責備的語氣,也泄露了濃厚的擔心,他佯裝不經意地問:“傷得嚴重嗎?”
其實他也知道即便是不嚴重,能在醫院裡面住上的傷也未必會輕,但他心裡還是隱隱有些期待,總想着把事兒往好處想,陶定洋也能傷得輕一些。
“沒什麼大事。”陶樂安撫地說:“醫院不讓他出來是怕傷口感染,等這段時間過去了,肯定會放他出來的。”
陶南山慍怒地說:“等他回來我再好好地教訓教訓他。”
陶樂輕聲地說:“他回來身上的傷還不一定會好起來。”
陶南山細心地觀察着鍋裡面的粥,確定米粒的顏色和水的顏色都很正才蓋上鍋蓋:“你放心,我有分寸。”
其實還不是擔心?
陶樂感覺自己的心情好像沒有那麼沉重了,等粥熬好,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完整的米粒已經被徹底地熬爛,徹底地將米飯的香味熬了出來,景觀石簡單地嗅着想起,也會讓人覺得是一種享受。
她拎着保溫盒出了廚房的門。
陶南山擦擦手跟過去:“要不然我送你過去?”
陶樂舉着手裡的保溫盒說:“有你的這個就足夠了,你放心,我這次回來讓別人跟着我了,所以我不會出事的,你放心。”
陶南山怎麼可能放心?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閨女,而且還在晚上往外面走,目送着女兒坐上車,他嘆息着回到了房間裡。
可能真是長大了,也有可能是孩子們的個人能力太強,以至於不管遇到什麼事,都沒有他發揮的地方。
這讓他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以前他在家裡明明是被需要的。
現在的他卻只能在家裡面幫人做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