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了?”子夜蹲下身,着急的問道,看到北辰銘蒼白如紙的臉龐,心中狠狠的一顫,一股不安的感覺快速的涌向了四肢百骸,怎麼會這樣?匕首明明沒有刺中的。
“很不好。”李墨將北辰銘扶起來,臉上佈滿了凝重,手掌貼在他的背上,內裡源源不斷的朝着他的體內涌去。
“銘!”欒羽也快速的來到了北辰銘的面前,此時已經沒有了那個閒心去管齊正,現在她擔心只是北辰銘,她不知道如果北辰銘出了事,北辰軒會變成什麼樣子,“是嫂子錯了,嫂子不該讓你去冒險的。”藍色的眸子裡滿是悔恨,欒羽從未後悔過什麼,但是這一次,她真的害怕了,真的後悔了,明知是一個陷阱,還讓北辰銘跳下來,是她太愚蠢了。
“羽姑娘。”子夜擔心的看着她,這是第一次他見到女人這個模樣。
“銘。”雖然着急,但是她沒有動,她知道李墨在替他療傷,這個時候如果動一下,都會是致命的危機。
“羽姑娘,他會沒事的。”子夜說道,這句話連他自己都不相信,更不用說欒羽了。
“齊正。”紅脣之中吐出冰冷的字眼,藍眸中殺氣瀰漫,北辰銘可是他的兒子,他忍心嗎?一步步的邁上臺階,每邁出一步,她身上的寒氣便濃郁幾分,眸子裡的殺氣仿若實質。
“他,是你的兒子。”站在齊正的面前,看着他臉上的痛苦,心中卻是冰冷一片。
“我。是他的父皇。”齊正顫抖着說道,額上滲出了大滴的冷汗,面色蒼白,沒有絲毫的血色。
“是你害他。”
“他遲早會殺了我。”齊正顫聲說道,吸了一口冷氣,“我只不過是先下手爲強。”
“是嗎?”紅脣勾起冰冷的笑容,“我會殺你,你不配銘親自動手。”弒父終究是弒父。“你知道,他不會殺你。”藍色的眸子越發的冰冷,因爲他母后的遺言,所以,他們兄弟二人都不會殺這個男人,說到底,還是因爲他的私心。
“隨你怎麼說。有他爲我陪葬,值了。”齊正咧開嘴,雖然沒有笑出聲音,但是欒羽還是從他的神色中看到了他的瘋狂。
“你……”
欒羽瞪大了眼睛,真的不敢相信這是一個父親,也不敢相信,這是北辰銘提過的在陵墓之中的男人。氣極反笑,欒羽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是洛家讓你做的?”
“如今問這些還有意義嗎?”齊正說道,閉上眼睛不去看欒羽的臉龐,“殺了我吧,我不會告訴你如何救銘兒的。”
“我也不奢求你會說。”欒羽強忍下心中的殺意,封住了齊正的穴道,讓他安安穩穩的躺在地上睡了過去。
收拾了殘局,已經過去了大半天,北辰銘依然是昏迷不醒。欒羽也瞧不出什麼,自是不敢亂用藥,再加上宙如今都不見蹤影,心中更是不能安定下來。
“我靠。”
氣急的欒羽一掌拍在了桌子之上,俏臉之上佈滿了寒霜,“洛家。”牙齒咬的咯吱作響,這是她第二次如此的恨一個人,恨不得立刻將他們都殺了。
“羽姑娘……”子夜擔憂的看着她。想要安慰她,卻又不知該怎麼安慰。
“嘖嘖,小羽兒的脾氣還是那麼差。看來軒兒那小子也沒起什麼作用啊。”一道聲音乍然響起,子夜和李墨皆是一驚。他們竟然不知道這個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也就是說,如果他要殺他們,簡直就是易如反掌。
和子夜、李墨不同的是,欒羽聽到了這道聲音,眸子裡涌出了濃濃的欣喜,紅脣一嘟,臉上浮現一抹不滿的神色,“你怎麼纔來?”像是夫妻間的撒嬌與低喃……
宙跟在洛蒙的身後,不論對方的速度是快還是慢,他始終都與他保持着那個距離,不遠不近,不會跟丟,即使對方襲擊也會有足夠的時間來反抗。
洛蒙鬱悶的摸摸鼻子,眸子裡露出一抹謹慎,出了城,來到了一處破廟的外面,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宙。
“身手不錯。”洛蒙讚賞的說道,他這句話裡沒有恭維的意思,而是實實在在的佩服宙的身手。
“彼此彼此。”宙皮笑肉不笑的說道,神情之中也是充滿了戒備,洛家,不是那麼輕易就能得罪的起的。
“跑了這麼遠,難道你不想看看自己一手策劃的戲是什麼結局嗎?”宙戒備的問道,一時之間也搞不懂了洛蒙到底是什麼意思。
“需要看嗎?”洛蒙笑着說道,“結局已經註定了不是嗎?我不認爲那些人可以將羽姑娘置於死地。”
“那你這麼做的意思是?”宙皺起了眉頭,既然已經知道了結局,那爲什麼還要這樣做?只是爲了給他們製造一點麻煩嗎?還是因爲他太過悠閒了?
“這個就不需要你擔心了。”洛蒙說道,看着遠處的人影不斷的接近,眸子裡露出了一抹寵溺的溫和,“我只是想知道,卦族是站在哪一邊的。”
“我和若,代替不了我們的族人。”宙說道。
“可是,你和若,卻是卦族的未來。”洛蒙盯着他的臉龐,似乎想從那上面看出一點什麼,“卦族,也會參考你們的意見,我輸不起,所以不想有什麼疏忽。”
“你太看得起我們了。”宙搖搖頭,“卦族是卦族,我是我,若是若。我們的立場只是個人的立場而已,你知道我和若的關係,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他的敵人,便是我的敵人。”
“這麼說,卦族是要站在軒少這一邊嘍?”洛蒙一挑眉頭,神色之間染上了一抹凝重。
“不是,只是我和若站在這一邊。”宙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你不要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我和若,還代表不了卦族。族人是中立的就是中立的,我們不像是你們這些大家族一般,經得起風雨與摧殘。”正是因爲這樣,所以他們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否則,一不小心就會屍骨無存,永遠的消失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
“我如何信你?”洛蒙眯起眸子,黑色的眸子中一抹銳利的光芒在眸子裡面流轉。
“我爲什麼要讓你相信?”宙反問了一句,臉上露出一抹好笑的表情,“洛蒙,你可要搞清楚了,我沒有義務跟你保證什麼。”
“你就不怕我帶人滅了卦族?”洛蒙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
宙面色一寒,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懶散,柔和的臉龐露出了一抹冷冽,“你可以試試。”冰冷的字眼從脣齒間溢出,帶着森冷的殺氣。
“你這是威脅我嗎?”洛蒙抿了抿雙脣,握起手掌,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
“你不也是在威脅我麼?”宙冷笑一聲。
洛蒙看着他,一言不發,只是周身散着恐怖的殺氣。兩人互相對視着,誰都沒有動作,但是那份氣勢卻是極其的駭人。
洛七站在一旁,看着一動不動的兩人,黑色的眸子裡涌現了一絲驚恐。“好厲害!”失聲的低喃,手掌握在了一起,驚駭的兩人的比拼,雖然沒有華麗的招式,也沒有鮮血迸射的刺激,但是那份氣勢卻可以將一個人逼瘋。
咕咚一聲嚥了一口吐沫,像是什麼指令一般,洛蒙和宙一齊大聲的笑出了聲。
“好,我信你一次。”洛蒙伸手指着宙大聲的說道,好似下定了決心一般。
“呵呵,洛大公子,你還是不要信我的好。”宙笑的詭異,“可以去打卦族啊,我隨時奉陪。”擺出一副應戰的模樣。
“呵呵,兄弟勿怪,在下只是開一個玩笑。”洛蒙臉上帶着笑容,看起來,額,有一點無賴的意思。
“有你這麼開玩笑的麼。”宙白了他一眼,“浪費我時間。”不滿的扁扁嘴,倒是有一點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
“喂,怎麼就浪費你時間了?”洛七好不容易纔從剛纔的壓力中緩了過來,聽到宙這麼說立刻不樂意了。
宙瞥了他一眼,活動着自己的手腕,“不然咱們較量較量?”脣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沒有人願意找虐,但是同時也沒有人不願意隨意的虐別人。
“宙。”洛蒙閃身到了洛七的面前,將自己的弟弟護在身後,“小七哪裡是你的對手啊,就不要開玩笑了。”
“呵呵,那就算了。”宙聳聳肩,臉上帶着一絲無趣的神情,“那我可走了哦,洛兄沒有事情了吧。”
“呵呵,請。”洛蒙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事情該結束的肯定要結束了,這個時候,他的目的也差不多要達到了。
“告辭。”宙朝着他一抱拳,儘管歸心似箭,但是他還是要做出一副不慌不忙的樣子。早在洛蒙引他來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對方是故意的,但是,有的事情不是你知道了就能逃避的,他沒有選擇,倒不如乖乖的順着對方的意思走,這樣或許還會減少一點麻煩,和洛蒙打,說實話,他沒有毫髮無損退走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