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淺向後退後,他手一伸,攬了她的腰,把她拉了回來,“怕我被他打死?”
這時候,還能沒正沒經,鳳淺對他真是無語了,“我是怕你招惹麻煩。”
“呵呵,你原來也這麼容易被權勢左右。”
鳳淺啞然,她回到這世上後,一切都那麼陌生。
陌生到不知道自己到底處在什麼位置,自己的底線在哪裡。
做什麼事,都小心翼翼,能免就免。
免得捅出自己補不上的漏子。
她看着止燁的眼,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太過於的小心了。
“你想怎麼做?”
“你一會兒就知道。”
止燁拇指突然輕輕撫過鳳淺的脣,“你是我的。”
“狗屁你的。”鳳淺把他推開,“西門政固然討厭,但他姑母還受着寵,別太過了。”
止燁挑了挑眉,終究沒說什麼,轉身走出玲瓏軒。
千巧有些不安地輕攥了攥鳳淺的衣袖,“郡主,怎麼辦?雲公子又不在。”
以前遇上這樣的事,都有云末從中周旋,一直以來,長樂府都相安無事。
現在雲末不在,千巧就有些不知所措。
雖然雲末說,鳳淺可以自己應付,但她實在有些放心不下。
鳳淺笑了一下,總不能一輩子依賴雲末。
“我們出去看看。”不緊不慢地向府門外走去。
她對這府上的幾位公子也是越來越好奇,也想知道止燁到底怎麼應付。
到底止燁的底牌是什麼。
西門政急匆匆地出了長樂府,招來等在府外的家丁旺二。
“你趕緊回去,帶幾個最能打的人出來,只要那小子敢動手,你們就給我往死裡湊他。”
旺二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小子,但見自家國公怒氣衝衝地從羣主府裡出來。
多半是府裡的誰惹到了自家國公。
自家國公爺雖然不能得罪,但長樂府裡的那位,也是不能得罪的。
旺二答應着一溜煙地去了,回到府上,先找到管家,把事說了一遍。
管家立刻苦了臉,他家國公爺怎麼就偏要去惹鳳淺,一邊叫旺二儘量拖延時間,一邊自己趕緊坐了車去找人給良妃通氣。
止燁悠悠哉哉地晃出府門,半眯着眼,往西門政身後瞄了眼,“你的人還要多久纔到?”
西門政僵了一下,“什麼人?”
“國公難道不需要搬打手,救兵什麼的。”
“誰……誰要搬打手,救兵了?”
西門政約了止燁出來,人家單槍匹馬,他卻去搬打手。
這做法,說出來就是下三濫的手段。
有些事,雖然要做,但不能說,說出來就丟人。
西門政又是在外面,死要臉的人。
伎倆被看穿,臉上有些繃不住。
“不搬救兵?”
“小子,你別血口噴人,侮辱本國公的人格。”
“不搬是吧?”止燁食指輕擦過鼻尖,手握着拳,捏了捏,指節‘嚓嚓’地響了兩聲,“成,那我們現在開始。”
西門政臉色一變,“本國公是斯文人,豈能象和你這種地皮痞子,當街鬥毆。”
西門政去叫人搬救兵的事,被長樂府的門房看在眼裡。
門房當時不知西門政說的‘小子’是誰,現在看見止燁,明白過來。
見鳳淺出來,忙把聽見的說給鳳淺聽了。
鳳淺低罵了聲,“不要臉。”
千巧問,“怎麼辦?”
“去把玉玄叫來,就說有架打。”鳳淺臉冷了下來。
她之前不願太過惹事,是因爲不知道自己的底子,不想惹禍上身。
但西門政非要找事,她也不是可以任人欺負的。
止燁一個人跟西門政動手,對方可以給止燁扣一個以下犯上的帽子。
但她讓玉玄出手,那止燁和玉玄出手,就是她的意思。
西門政一而再,再而三的上門挑釁,她還真不怕把這事鬧大了。
憑着玉玄和止燁兩人的身手,尋常武夫,他們兩能打一羣。
打架,還怕他西門政?
門房跑着去了。
“止燁公子……”千巧怕止燁不知道西門政的歪心眼,吃虧。
“我們看戲。”鳳淺實在想知道止燁怎麼做。
“先禮後兵?”止燁看着西門政,眼角微挑,鄙視地笑了一下,是想拖延時間,等打手來吧。
西門政‘哼’了一聲,“本國公自然是得先講道理,如果你小子渾不講理,本國公也不介意揍你一頓。”
等人到了,由不得他不打。
止燁不以爲然地笑了一下,走向一個遊走賣藝的人,拿了他手中銅鑼,“借用一下。”
西門政不知道止燁玩什麼花樣,警惕地看着他。
止燁提着銅鑼一陣敲,“來來來,大家都來給評評理。”
鑼聲傳得很遠,沒一會兒功夫就引來許多過往行人。
鳳淺眉梢一挑,這傢伙。
西門政要臉,就算想玩陰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也就不能做得太明顯。
止燁抓住西門政是那種做婊子,又要裝純的貨色,才大張旗鼓地鬧。
他這無賴招用的好。
西門政臉色立刻有些不好看,但他自持一會兒只要逼着止燁先動手,他就佔理。
強忍了怒氣,只盼自己的人跑得快些。
往人羣外望了又望,就是望不見他的人來。
氣得咬牙,暗罵,“這羣只知道吃飯,不會幹事的飯桶。”
把人聚過來了,止燁朝一邊賣豆腐腦的小夥子勾了勾手指,“借根凳子用用。”
小夥子立刻把身邊長凳送了過來。
止燁大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國公爺是客,我是主,主不能欺客,國公爺,你先說,說完讓大家評理。”
他嘴裡叫着國公爺,口氣卻全無尊重。
他坐着,而西門政卻站着。
看樣子,倒象是他在審西門政。
西門政根本沒想過要找人評什麼理,只是想先拖着止燁,等自己的人來了,往死裡揍止燁。
結果局面硬是被擰成了說理,偏偏說理,是他先提出來的。
不管他有理沒理,他找鳳淺的理由是不能當衆說出來的。
現在被止燁擺上了臺,又急又氣,只得道:“我堂堂一個國公,竟被你這個長樂府裡的小小侍郎百般侮辱,你這賤民無視天子王法。”
止燁半點不惱,手託着腮,呵呵地一聲笑,“國公倒是說說,我怎麼侮辱你了?”
“你……你說……”
“說你是太監還想娶我家郡主。”止燁毫無顧忌地幫他說了。
罵男人是太監,這話重了,何況對方還是個國公,周圍的人目目相覷,覺得止燁真是惹了大禍。
西門政重哼了一聲。
“不能人道,不是太監是什麼?”止燁‘哐’地一聲,又敲了下鑼,提高嗓子,“這位國公爺不能人道,卻跑來要我們郡主嫁他爲妻,大夥說說,這人是安的什麼心啊。”
所有人一起看向西門政,把西門政從上看到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有的忍不住低笑出聲。
在西門政看來,止燁大膽,也不敢當衆與他撕破臉皮。
所以怎麼也沒想到止燁居然敢當衆揭他的短,一張臉瞬間漲得紫黑。
怒急攻心,“你找死。”拔出佩劍,向止燁刺去。
一柄兩個巴掌寬的大刀橫了過來,攔住西門政刺出的劍尖。
‘叭’地一聲,長劍斷成兩斷。
西門政虎口一麻,手中握着的半截長劍也脫手而飛。
玉玄大刀闊斧地把大刀扛回肩膀,那張比女人還漂亮的臉蛋一揚,鄙視道:“不是要說理嗎?這理還沒說,怎麼就動上手了。如果國公手癢想打架,來來來,老子來陪你打。”
止燁笑嘻嘻地起身,手臂勾了玉玄的脖子,“政國公那身板可經不起你蹂躪。”
“老子看這小子不順眼,管他什麼國公,老子今天還就要蹂躪蹂躪這小子。”
玉玄大刀一揮,頓在地上,地板頓時裂成幾塊。
止燁攔住他,“小玄子,今天的事,用不着咱動手。”
“滾你的小玄子,老子不是太監。”玉玄順着止燁眼風望去,只見皇甫天佑騎着馬站在人羣裡。
立刻把刀一收,抱在懷裡,和止燁站了一堆,等着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