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秋狩, 損失可謂大了。
姬昌成功逃離了朝歌,派兵一路追殺,竟無功而返。
帝辛受的傷雖然不重, 也日漸好轉, 但是底子萎靡, 整個人的精氣神已經大不如前了。
重傷的狐寶一直在壽仙宮中躺着, 怎麼都不見醒。
喜兒的傷初愈之後, 便整日守在狐寶牀旁,沒日沒夜地,照料它。
日復一日, 眼看就快到冬。
經過一番灌湯調養,狐寶的呼吸依舊微弱, 脈象時有時無, 帝辛日漸焦慮, 這天聽御醫勸他放棄,長期積壓在心的怒火, 終究爆發了。
“拖出去,殺!統統給我殺!”
紅丹湯藥,掀翻了一地。
御醫們驚懼跪地,叩首高呼,求帝辛饒命。
站在一旁的青巴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
殺人是無補於事的。
他開口對帝辛勸道:“治妖始終不比治人, 強求沒有用, 怪罪更不見得有任何意義。”
“那你說, 能怎麼樣?”
帝辛急躁。
青巴瞥向了狐寶, 眼中閃過了一絲猶豫。
帝辛看他這個表情, 像是心有所想,但是又不見他說出來, 心裡很急,一把抓過他雙臂,逼他正視自己,問:“你有辦法,對不對?”
青巴眉頭緊蹙着,看着他,卻不說話。
帝辛看他這般,緊緊地掐着他的雙臂,搖晃他:“你有辦法!你有辦法,對不對?”
這不是不可能的。
青巴在山野裡活了不少的年頭,十分精通草藥知識。
上次他們幾個在山上中伏,小狐寶曾與哈一同喝下青巴配出的祛瘀藥湯,雖苦,卻也適合,很有奇效。
“青巴大人確實是有辦法……”
蹲在一旁收拾的喜兒擡起眼眸,說着,末了,瞅了很是意外轉臉看她的青巴一眼,她起身走到帝辛面前恭敬行禮,說:“青巴大人曾向奴婢提起過,只是那個方子的藥引大王捨不得,所以青巴大人不敢向大王提議。”
青巴一怔。
這不是事實。
但是,他知道她想幹什麼。
“捨不得?”
帝辛聽說有藥方,喜出望外,激動:“這天下都是我的,我說過了,要盡全力救回它,我會有什麼東西捨不得?”
青巴爲難看向帝辛,帝辛心急:“那藥引是什麼?”
青巴心裡有些慍氣,瞪向喜兒。
“是什麼?”
見青巴未見開口,帝辛着急催促。
末了,只聽喜兒低頭,一字一字:“是七竅玲瓏心。”
帝辛一聽,心裡“咯噔”一下。
七竅玲瓏心?!
帝辛驚愕一退,想罷,搖頭:“……不行!”
比干是他的親王叔。
而且,當年,若非比干盡心盡力輔助他,他也登不上這個寶座。
他緊緊地抓住青巴:“難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大王。”喜兒勸他:“眼見它的氣息是一天比一天微弱,若再遲些時日,怕是回天乏術了啊。”
“不……不……”帝辛因爲關心而心緒大亂,末了,又再搖晃青巴:“還有沒有其他辦法?你說,還有沒有其他的……”
“給我點時間!”青巴抓上他的手,企圖穩住他。
他強迫帝辛冷靜下來,末了,瞪喜兒一眼,說:“……我一定會有辦法。”
之後,御花園中,青巴心事重重,向宮中侍衛下達了命令之後,一轉身,便見到喜兒自花樹後走了出來。
青巴一見她,眼中便現出了戾氣。
他沒有理會她,而是直接繞過她,走了開去。
“青巴大人。”
喜兒的這一喚讓青巴腳步一滯。
青巴稍稍轉回臉去,並未看她,只聽:“那份大禮,您還喜歡嗎?”
青巴眉頭一蹙。
他想走,但聽喜兒又說:“得人恩果千年記。狐寶爲你竭盡心力,盼只盼,你也能夠對它推心置腹。青巴大人,你可別光顧着自己高興,也要懂得禮尚往來,纔好啊。”
青巴眉頭蹙得老緊,不想多談,走了。
喜兒目送,一雙靈巧的眼眸,妖異光色涌動,好看的脣微微地漫展了開來。
青巴滿腹心事,回到自己的住處,很是焦慮。
他低頭坐在虎皮躺椅上,越想越是心燥,煩亂揪着自己的頭髮,不想,突然一個小手摸到了他的手掌上,他微怔擡眸,一雙熟悉的孩子眼,溜溜看着他,很好奇地問:“哥,你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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