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仲平日雷厲風行, 就連見了帝辛也是腰板挺直,煞氣逼人。
進來乍一看,他見帝辛倚在兩年少懷中, 老眼裡滿眼的春色, 心裡覺得不堪, 眉頭頓時一蹙。
“太師……”
不坐起來都不知道腿這麼疼, 帝辛微微咬了咬牙, 看聞仲一臉不滿瞪着自己,不解:“怎麼?”
“你們退下!”
聞仲當着帝辛的面斥喝狐寶和阿豹。
牀上三人聞言,皆是一怔。
狐寶的性格最直接了, 一下怒目想動,被帝辛摁住。
聞仲倨傲。
是三朝重臣。
而今, 救駕有功, 帝辛更是不敢不尊他。
帝辛低聲:“你們去玩。”
阿豹一向都很聽帝辛的話的。
聽帝辛這麼說, 他靜靜點了點頭,放開帝辛, 下了牀去,站在了牀邊,等着狐寶。
狐寶不肯走。
聞仲看狐寶一直眈着自己不動,眉一豎就想怒罵,帝辛看聞仲張嘴, 心裡一懸, 怕他會吐出什麼難聽字眼惹毛狐寶, 趕緊把狐寶趕下了牀去。
狐寶心中不忿。
但看帝辛一臉的爲難, 他一時心軟, 只得跟着阿豹,往浴池那邊走去。
聞仲隨一路蹙眉瞪着, 末了,不屑回頭,如此態度,看在帝辛眼裡,帝辛心裡不免暗暗來氣。
“跟蹤費仲的人遣人來報,費仲自上朝回去之後並沒有與任何人有過聯繫。”
“哦?”
不用知會……
帝辛眉頭一下鎖了起來:“那個人當時也在朝堂之上?”
聞仲點頭。
那,便是個重臣。
沉默,帝辛雙眸垂下。
記憶中,江還遺孀身負怨氣的哭訴歷歷在目。
江還爲救兒子決定回去覆命的那一刻其實就已經知道自己必死無疑。
最初費仲派出的人沒本事取回他的人頭,便煽動姜桓楚派人對他進行追殺,黃雀在後,費仲想要巴結的絕不是姜桓楚,就是不知道那個到底是誰。
帝辛極力回憶老臣們在朝上看到他突然出現時的樣貌神態。
驚愕是必然,這其中……
浴池那邊突然傳來了獸嗥聲。
帝辛微怔轉頭,沒有發現聞仲此時看着他,臉色已經變了。
連關乎江山存亡的事帝辛都這麼用心不專,聞仲很是火氣地瞥向了浴池那一邊。
末了,他看帝辛還是一直注意那一邊,有點忍無可忍了,便問:“大王打算什麼時候送走它們?”
“呃?”
帝辛一下意外回眸,眉頭一蹙:“爲何要送走他們?”
“大王這麼說,難道是打算一輩子把它們留在這裡不成?”
帝辛的眉頭鎖得更緊了。
他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問聞仲:“這有何不可?”
“大王!”
聞仲突然恨鐵不成鋼的一吼讓帝辛一怔。
“你知道他們都是些什麼東西嗎?”
聞仲往浴池那邊一指,怒且大聲,帝辛一下緊張了,生怕狐寶他們聽到。
這,讓聞仲更是大怒,義正言辭:“且不說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自古陰陽有序,男女相配,你離經叛道,男男相合,還在宮中豢養這些山精妖怪供自己享樂,你……”
“太師!”聞仲的話徹底把帝辛惹怒了。
且不說他們這樣有多麼地違背倫理人常,但是聞仲這一異類異心之說簡直是在唆擺他忘恩負義!
帝辛這輩子都無法忘記,在他落難之時,是誰相伴。
現在聞仲這樣,簡直……
“轟”~
殿外的天空突然一炸。
相互瞪視的兩人被驚了,一下都轉頭看向了窗臺之外。
天空,青雲驚雷。
在水裡泡着的狐寶突然感應到什麼了,驚詫轉臉。
幾乎是立刻,他“咻”地一下化作溜煙不見了。
阿豹驚起,化身追去,只奔出到御花園處,便不見了狐寶的蹤影。
阿豹微微詫異。
選了一個方向,邁步躍去。
殊不知在相反方向,城外一處僻靜山上,煙霧落地散開,狐寶現出型來,他警惕一轉身,一個貓眼少年對他柔柔地笑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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