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比干下朝回府聽到說有神秘人求見,已經在別苑等他,他以爲是蘇護提早趕到朝歌來了, 甚是驚喜, 趕緊往書房趕去, 不想一進書房, 看到一斗篷加身的人, 不由得眉頭一簇。
“你……”
那人聞聲,轉過身來,一看是比干進來, 心裡一喜,趕緊把頭上的兜帽拉開了。
比干看着一愣。
他雙脣驚訝微張, 末了, 氣急:“你怎麼來了?”
“丞相爲何這樣說?”
“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正是因爲如此, 所以我纔來啊。”
眼前的男兒濃眉高鼻,有着一雙滿是憂鬱的眼睛。
他道:“父親在朝歌受苦多日, 我身爲兒子,怎麼可能待在西周,身享榮華,無動於衷呢?”
“唉!你不知道這裡的情況!”
比干又是氣,又是急, 伯邑考看着, 末了, 點頭:“我知道。”
“你知道?”比干意外。
伯邑考點頭。
他說:“蘇護的女兒如今成了大王身邊最得寵的人, 一定是她對父親懷恨在心, 唆擺大王,爲難父親。”
比干一愣。
想來, 不可能啊,因爲那妖孽斷不可能和西伯侯姬昌有什麼恩怨啊。
但是一想,比干心緒一轉:“對了,你見過蘇護的女兒!”
伯邑考一怔,末了,問:“丞相爲何如此說?”
“對了,對了。”比干一時興奮,可是漸漸冷靜,又覺得不妥。
伯邑考和蘇妲己關係敏感,是自小有婚約的人。
自古君王多猜忌。
若讓伯邑考在御前認人,讓大王知道伯邑考和蘇妲己有婚約的事,雖身邊不是什麼蘇妲己,但聽流言蜚語,豈不對蘇戶西周兩族怪罪?
“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比干深思了。
他們沒有發現,一隻貓兒身體矯健,踱過屋頂,輕盈消失了。
宮裡
最陰暗潮溼的地方,喜兒蓬頭狼狽,在推着笨重的石磨,咬牙向前走。
活兒是粗重的。
全壓在她一個人的頭上。
看着一摞摞陸續搬來的糧食,她連哭都哭不出來了,有上氣沒下氣地喘着,往前一推,整個人沒力,虛脫跌在了地上。
搬糧食的人丟下糧食都離開了。
喜兒真的很餓,在那看着,末了,急急把一些掉在地上的硬髒小豆子連同沙子和枯碎草撥着撿起來往自己的嘴巴里塞,只聽“PIA”地一下,背後一下巨痛,她塞進嘴裡的一下全都掉了出來,背脊上的衣服被血痕滲溼了,她狂咳乾嘔着,回頭,看到一個胖婆娘拿着將近女子手腕那麼粗的鞭子瞪着她。
“&¥#¥@#%,你敢偷懶?”
胖婆娘看喜兒“瞪”她了,衝過來對着她的腦袋就狠狠地按下去,罵道:“#%¥,敢偷吃,饞瘋了你了,%#¥%#¥……”
喜兒的腦袋被不停地按下去,人,開始暈眩了。
她試圖抓着胖婆娘的手,卻沒有力氣。
胖婆娘力氣一次比一次大,頭被重重地按磕撞到地上,喜兒一下蒙了,擡起頭來,又被一按,一撞,立馬天旋地轉。
她的頭流血了。
在暈過去之前,她看到了一道光,隨即,是胖婆娘的慘厲尖叫,然後,她眼前徹底漆黑,墮入了黑暗。
喜兒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再醒來,雕樑畫棟,芙蓉暖帳,她摸上自己受傷的頭,發現以被包紮,她掙扎坐起,看到寢內無侍者,但有一華服女子背對着她坐着,在大銅鏡前淡描娥眉。
那是誰?
喜兒心裡一慌。
但想宮中,她並不熟悉,也許是哪位娘娘,她趕緊蹣跚起身,下地來,走到女子背後不遠,跪倒在了地上。
該說什麼?
她忐忑失措,低頭行禮:“喜兒叩謝娘娘救命之恩……”
正在輕輕梳着青絲的女子動作一頓。
她沒有說話,而是繼續在那慢悠悠梳着。
喜兒心情越發忐忑,兩手緊緊抓着腿上的衣布,末了,久了,猶豫着,又說:“喜兒叩謝……”
“……謝什麼?”
女子熟悉的聲音讓喜兒猛地一怔。
喜兒擡頭,那女子轉過身來了,雲鬢花容,麗質天成,卻驚得喜兒目瞪口呆,末了,竟像瘋了似的彈了起來,往後退逃着,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這一張……
不是她的臉嗎?
女子巧笑嫣然。
喜兒看着,卻臉色煞白,不寒而慄,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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