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賢王說道:“孫大人, 照這麼看來,這法場劫囚和開封府全然無關。”
“八王爺。”孫雨城再朝包大人說道:“敢問包大人,這洛陽來的小丫頭, 她居然有劫法場, 呼風喚雨的本事嗎?”
這時, 九奶奶說道:“孫大人小看她了, 莫說劫那冤枉斬人的法場, 就說她想踩平你那樞密院,我翠嶺莊鎮遠鏢局上下三百精英也一樣照辦。”
“你……”
“大膽!”不等孫雨城怒斥,包大人就動怒了。
“慢!”八賢王發話了。
八賢王站起來, 若有所思地說道:“你說鎮遠鏢局?魏震天是你什麼人?”
“回八王爺,老身正是魏震天的未亡人。”
八賢王驚愕不已, 命包大人暫停審理。
張儀芬等人被重新押回了大牢, 莫凡獨自一人來到了牢裡。
“九奶奶, 張姑娘。”莫凡喚道。
“莫姑娘,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啊?”張儀芬問道。
“張姑娘, 我是想請你幫我應該忙。”莫凡一臉的爲難之色。
“什麼忙啊?比說吧,能幫我一定會幫的。”
“張姑娘,我想請你幫我算算有關我的事情。”
“你的事情?你的事情,不應該你最清楚嗎?”
“張姑娘,你就像在公堂上算孫大人的事情一樣算, 好嗎?”
張儀芬看了看她, 說道:“好, 我算算。”
莫凡見她有模有樣地掐指算了起來, 不過卻是一臉震驚的模樣。
“怎麼樣?”莫凡急急地問道。
“奇怪!”
“怎麼奇怪了?”
“莫姑娘, 我實在算不出來,你的過去和未來全部都是一片空白哎!奇怪, 我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莫凡臉色慘白,卻又有頓悟的神情。
張儀芬見她臉色難看,關心地問道:“莫姑娘,你還好吧?或許這只是我工夫還不到家,也或許是……”
“我沒事的。”
不止張儀芬,同一牢房的九奶奶和旁邊的王富與陳泉也都好奇和擔心地看着她。
莫凡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裡。一片空白?!!
翌日,派去洛陽取阿辛資料的捕快被殺了,取回的文書少了一部分。
包大人據此,推斷出想要殺害張儀芬的人不只是阿辛,還有其他人,也就是殺害阿辛和衙役的人。
這時,孫大人又來了,這一次是帶來公文,要將此案移交刑部受審。
包大人最後一次升堂,準備移交此案。
這一次,王富和陳泉兩人不停地喊冤。
王富說道:“包大人,不是我們放的火,放火的人是他,是文大人!”
陳泉也指着文耀庭說道:“是他,就是他!”
“大膽!”文耀庭惱羞成怒。
孫雨城也怒斥:“大膽奴才!本院慈悲爲懷,免了你們全家的死罪,你們不知感恩,居然還敢大鬧公堂!”
“孫大人……”包大人剛一開口,文耀庭連忙指着王富和陳泉命令他的人道:“押下去!”
“是!”
“且慢!”包大人也連忙阻止。
孫雨城對包大人說道:“包大人不會相信他們的無稽之談吧?”
“孫大人請稍安勿躁,本府還有話要問他們。”
“包大人不必費心,兩個人犯,老夫可以交給刑部審問發落。”
“孫大人此言差矣。”
“哦?”孫雨城說道,“老夫身懷刑部公文,領回本院的人犯。請問包大人,老夫可有不妥之處?”
包大人說道:“他二人雖然隸屬貴院,但卻由法場脫逃來到我開封府投案,如今身在府衙,尚未移交。請問孫大人,如今該由何人作主?”
孫雨城笑道:“呵呵呵!老夫早在上堂之前已經將公文交給了公孫先生,難道這不算已經辦好了交接手續嗎?”
包大人嚴肅認真地說道:“孫大人,依律本府理當將人犯交由大人帶回,但是此地乃是開封府大堂,人犯既已在公堂之上當場喊冤,並指正樞密院文大人是真兇,本府不過是要查明清楚,怎可妄自交人?本府將人犯留置開封府,也是依法辦事。且待本府問明案情之後,交人不遲。”
孫雨城惱羞成怒道:“我問你一句,你是交不交人?”
包大人理直氣壯地說道:“依法當交則交,不當交則不交。”
“究竟是交還不交?”
“在真相未明之前,恕本府不能交人!”
孫雨城等人怒極而去。
退堂後,包大人命人將王富和陳泉帶到了花廳,說是那天失火前在尚德堂見到了文耀庭,還在刑部定案前以他們一家老小的性命相要挾他們認罪。火是從尚德堂燒到兵械庫的,包大人等人不禁將幾件案子聯繫起來,猜測是文耀庭想燒掉存放舊檔案的尚德堂裡不得不燒的東西,殺死衙役毀掉公文。
翌日,包大人又一次升堂。
王富和陳泉被帶了上來,再傳來了文耀庭。
對質之中,文耀庭巧言狡辯,反以自己是證人誣衊王富和陳泉兩人。
展昭說道:“大人,屬下認爲文大人所言不實。”
“你講。”
“火災發生之後,屬下帥張龍和趙虎首先趕到現場蒐證。當時,屬下正盤問堂前這兩名嫌犯王富、陳泉。”
包大人問道:“王富、陳泉,可是實情?”
“回包大人,確有此事。”
包大人示意展昭繼續說下去。
“後來文大人趕到現場把他們二人帶走。”
“文校尉,可有此事?”
“末將職責所在,帶走嫌犯,何錯之有?”
“大膽文耀庭!”包大人怒斥道,“公堂之上,豈容你胡言亂語?”
文耀庭說道:“包大人如此降罪,總該有個理由啊?”
“哼!”包大人說道,“從發現起火開始至撲滅火勢爲止,期間歷經兩個時辰,如果果真如文校尉所說,親眼目睹他二人犯下縱火罪行,卻又爲何不當場逮捕,這豈不有違常情?再者說,他二人倘若當真犯下縱火罪行,卻爲何不趕緊逃走,反而任憑展護衛盤查,反倒是你竟然阻止展護衛對他二人的盤問。重重疑點,文校尉,你將如何自圓其說?”
文耀庭頓時啞口無言。
這時,龐太師和孫大人來了。
包大人命人給兩位大人看座。
“敢問太師駕臨開封府,所爲何來?”
孫雨城說道:“聖上有旨,命太師前來查問你我之間這件無頭公案如何了。”
“無頭公案?包拯不明白。”
“你都不明白,那事情就混亂了。”龐太師說道,“老夫聽說西院有兩名燒了兵械庫的死囚被你開封府收留了,還拒不放人,可有此事?”
這時,文耀庭說道:“回太師,就是這兩個奴才,如今還有恃無恐,竟然反咬一口,顛倒是非,指稱末將是縱火之人。”
龐太師說道:“哦?可是真有此事?嗯,你別放在心上,包大人不至於如此愚昧地相信這些無稽之談。”
“太師,在真相未明之前,包拯不敢草率斷言。”
孫雨城說道:“包大人,你該不會相信兩個囚犯的胡言亂語而加罪於文校尉吧?”
“孫大人,包拯辦案一向講求真憑實據。”
“那就好。”龐太師說道,“包大人,老夫認爲火燒兵械庫和法場劫囚兩件案子理應交還刑部來審理,一來可以化解你開封府與西院的爭執,二來也可以洗清你包大人包庇死囚、以私害公的罪名,不知包大人意下如何?”
“太師,火燒兵械庫一案,包拯並未參與會審,與西院何來爭執?至於法場劫囚,如今主謀已押在開封府大牢,法場脫逃的罪犯主動前來開封府投案,當堂喊冤,本府正依法審訊之中,何來包庇死囚、以私害公之說?”
“如此說來,你包大人是無意放走嘍?”
“太師,如今此案牽涉兩條人命,已非西院的家務事。此案不破,包拯絕不罷手,請太師明鑑!”
“包大人,老夫今日乃是奉聖上諭旨前來協調你與西院的爭執,不想你包大人一意孤行,毫不自知。你包拯一向標榜知法守法,如今連聖上諭旨也敢違抗,老夫請問,你作何解釋?”
“太師,”包大人說道,“太師既是奉旨前來協調,當已然明瞭開封府與樞密院之間已無爭執,當可回宮復旨。如今,太師一味地指責包拯違逆聖旨,居心何在?莫非太師以爲包拯忤逆了太師的心願不成?”
“你……”龐太師動怒,“好個目中無人的包拯!好!老夫會讓你知道你錯在何處?文校尉,隨老夫進宮面聖,詳述實情。”
“是。”
“且慢!”包大人阻止道,“文校尉尚未回答本府問話,怎可就此離去?”
“看來末將要是說不出話個所以然來,今天想走出開封府恐怕是很難了。”
“本府正在等你回話。”
“包大人,當時若非末將先一步揭下這兩個奴才犯罪的證據,刑部又如何定他二人死罪?”
“犯罪的證據?”包大人問道,“何來罪證?”
“西夏王囑咐他們縱火的親筆信函!”
“冤枉啊,包大人!”“小的們不知道什麼親筆信函哪!”王富和陳泉連忙喊冤。“冤枉啊,包大人!冤枉哪!”
包大人無奈,只得退堂,讓文耀庭離去。
開封府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請八賢王來辨別刑部那封信函的真僞。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刑部侍郎孟大人在回刑部爲八賢王取信函時被刺。
當晚,在包大人不知的時候,文耀庭奉龐太師之命前往翠嶺莊拿人,說是他們就是殺害刑部侍郎的嫌犯。兩邊人廝打了起來,死傷無數,翠嶺莊幾乎被滅門。
開封府內,包大人既憤恨又自責。
展昭說道:“大人,三天之內屬下一定拼着項上頸項抓住文耀庭的狐狸尾巴。”
“展昭!”莫凡震驚無比,看向他的眼神不禁帶着哀怨之情。展昭故意迴避了她的視線,他知道她在擔心他,也肯定會怨恨他,但他並不是不珍視自己的生命,只是他必須這麼做。莫凡氣恨不已,你答應過我的,你怎麼還這麼不珍惜自己的性命?我當然相信你的能力,可是萬一被人發現蛛絲馬跡拿包大人說事,包大人會怎麼做,你又會怎麼做,你應該比我更清楚的。爲什麼?
“展護衛……”
“大人,請您放心,一切責任屬下自會擔待。”說罷,就轉身離開。
莫凡急忙追了出去,攔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