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查散一離開鍘刀下, 就對柳金蟬哭道:“金蟬,你這是爲什麼呀?”
柳金蟬哭着說道:“不要緊,什麼都不要緊。”
莫凡看着這對人, 心中嘆息:封建禮教吃人啊!
包大人問道:“顏查散, 這柳金蟬所說可是實情?”
顏查散神情悲慼, 欲言又止地說道:“回大人, 確實是實情。”
“大膽顏查散, 既然是實情如此,你卻爲何一味認罪,欺瞞公堂, 延誤追兇時機,你該當何罪?”
“罪民……”
“來人哪!責打二十, 押回大牢, 聽候發落!退堂!”
回到後堂, 公孫策問道:“大人當真要鍘那顏查散?”
包大人反問道:“畫押認罪,依律不當鍘嗎?”
公孫策說道:“學生以爲, 凡兒這回是和大人想到一處去了,也這麼做了。”
莫凡激動地看着公孫策,略帶哭腔地說道:“師父,謝謝你相信我。”
“本府也相信你。”
“是,也謝謝大人相信我。”莫凡又哭又笑地說道, “莫凡能遇到你們真好!”
“呵呵呵!”公孫策笑着說道, “快擦擦眼淚吧!讓外人見了, 還不知道要這麼笑話你呢?”
“反正這兒也沒外人!”
“呵呵呵!”
包大人說道:“本府倒很意外那柳金蟬會及時招供。”
莫凡說道:“是啊!這兒的女的真是讓人難以捉摸, 一個字, 怪!”
公孫策不禁好笑道:“你這鬼丫頭,難道你不是女子?是不是女扮男裝久了, 還真不把自己當成女的了?”
“我,”莫凡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唉!反正也說不清。”
包大人笑着說道:“莫凡的確和尋常女子大不相同。”
公孫策佯怒道:“是很不同,臉皮厚得堪比城牆!”
“師父!”
“呵呵呵!”包大人說道,“莫凡,本府真想知道你的身世,看看是怎樣的環境和教育才教出了你這樣大膽的女子!”
莫凡說道:“大人,我不是失憶了嗎?或許,現在的莫凡和以前是大相徑庭呢!”
公孫策說道:“不過,說實話,凡兒,不管你是否恢復記憶或是找到家人,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爲自己的將來打算一二了!”
“公孫先生說的是,莫凡,你以後還是要注意些自己的言行,否則將來真的會沒人願意娶你。”
“沒人願意娶我又怎樣?莫凡根本就沒打算過要嫁人。”
“胡說!”莫凡的額頭又遭殃了。“等此案瞭解後,爲師就着手給你挑選人選。”
“師父……”
“不許反對!”公孫策立即說道,“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父母還沒找到,爲師暫且替你做主,相信他們也不會反對的。”
莫凡無語,想不到我也會有這麼一天!“不對!”
“什麼不對?你又想說什麼?這次說什麼也沒用。”
“師父啊,萬一我在家時已有婚約那該怎麼辦啊?”
“這……”公孫策頓時面有難色,莫凡在心中得意地偷笑。
包大人說道:“莫凡,公孫先生也是爲你好,希望你將來能有個好歸宿,本府也是這麼希望的。要不,這樣吧,平時我們爲你留意佳婿人選,你自己也在言行中注意一二,將來嫁爲人婦也好在夫家生活,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像開封府一樣由着你的性子亂來。”
“那要嫁就嫁到咱們開封府好了。”莫凡很隨意地脫口而出,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過濾。
包大人和公孫策都是一愣,莫凡也被自己的話給說怔住了,“我只是隨口說說的。”
公孫策笑着說道:“這樣也好,我和大人都可以就近看着點你。說說看,你是看誰比較順眼些。”
“師父啊,您老就別管我的終身大事了,莫凡不是個能定心的人。”
“那就定定心!”公孫策說道,“說不定等你嫁人後,你就定下心來了。”
“誰要嫁人?”這時,展昭走了進來。
包大人笑着說道:“哦?我們在說莫凡年紀不小了,該嫁人了。”
莫凡說道:“大人,你們怎麼不先管管展大人的終身大事,我可是比他小哎!怎麼說,也得是他優先啊!”
展昭說道:“怎麼又扯到我了?”
公孫策若有所思地說道:“嗯,凡兒這話有理。展護衛,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成家了。”
包大人嘆息道:“展護衛,你跟隨本府多年,你若一直這樣不成家,本府有些覺得是自己拖累你了。”
展昭連忙說道:“大人萬萬不可這樣想。”
公孫策狀似無意地說道:“展護衛,你若不嫌棄,乾脆就娶了凡兒好了。”
“什麼?”剛剛纔躲到一旁偷笑的莫凡乍聽到公孫策的話,立馬蹦了出來。“師父,你可別在這兒亂點鴛鴦譜哦!這種玩笑,可不是隨便能亂開的。”
“你這丫頭!”公孫策怒道,“我剛剛纔說過,你的婚事,爲師代你的父母做主。待一邊去,現在沒你的事了!”這個死丫頭,真是氣死我了!
莫凡跟公孫策較勁,越來越力不從心,她發現這個師父也很會耍無賴,當然只是對她一個人而已。無奈退回一旁咬牙切齒。
展昭說道:“公孫先生,大人,展昭說過暫時不談兒女私情,不想成家。兩位就不用爲展昭費心了,你們的心意,展昭心領了。”
莫凡鬆了一口氣,對展昭,你們總沒辦法來硬的吧!只是,你這個臭展昭,死貓!瞎貓!竟然還不願意娶我,我莫凡還不願意嫁呢!居然不是我拒絕,是他拒絕,好像我是沒人要的一樣!
包大人說道:“算了,此事以後再說。展護衛,莫凡,你們都不要這麼排斥婚事,都要好好爲自己的將來打算一番。展護衛,本府要你即刻前去盯住柳洪,查他的去向,鉅細靡遺。”
“是!”
莫凡說道:“大人和師父若是沒事的話,莫凡就先告退了。”
公孫策問道:“你要去哪?這一回可不許再胡鬧跟着展護衛耽誤他的正事了。”
莫凡滿是委屈地說道:“我什麼時候耽誤他的正事了?哎!你先別走,你說,我什麼時候耽誤過你的正事了?”
展昭被她叫住,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莫凡氣鼓鼓地說道:“還有,我纔不是要跟他去監視那個糟老頭呢!我根本就是已經和人有約了。”
公孫策好奇地問道:“和人有約?你約了誰?”
“陳爲堂!”說罷,便氣沖沖地跑走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覷。
這時,展昭回報了他之前無意中發現莫凡見過陳爲堂和刁氏的事。只是,展昭隱瞞了一件事,他並不是無意中遇到的。他當時是見她在公堂上失態哭了,哭得那麼悲傷,因爲莫名的擔心,他纔會跟在她身後,深怕她會有什麼意外,連他自己也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做,也或許是他不願意去接受心中的想法。
然後,包大人突然大笑道:“哈哈哈!看來本府不用擔心那陳爲堂的一張利嘴了!”公孫策也明白了,不過心裡有些氣悶,這丫頭居然瞞着他。
轉過街角的一個巷口。
“莫捕快,我在這,快過來!”
“你約我出來,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我來是要告訴你,現在徐公公放出話來,誰要是能找到殺死秀紅的真兇,就賞銀三千兩。”
“哦?”莫凡笑着說道,“這一定是你的主意咯?”
“不是在下的主意,是徐公公自己的主意,在下只是在旁邊稍稍暗示了幾句。”
“呵!真是隻狐狸!”
“呵呵呵!過獎過獎!不知莫捕快又有何奇思妙想呢?”
莫凡神秘莫測地一笑,說道:“裝神弄鬼!”
“怎麼說?”
“嚇一嚇那馮君衡!”
陳爲堂略一思索,說道“這恐怕不太容易,萬一他不相信呢?”
莫凡笑道:“這你就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我可是有醫毒雙絕稱號的人,自然有辦法讓他乖乖信以爲真!”更何況這個時代的人都是超級迷信的。
當夜,莫凡通知了展昭,讓他注意一下刁氏,展昭雖然不明白,但也點頭答應,反正正好監視柳洪既是順便也是應該的。
莫凡就偷偷潛入馮府,恰好見到那馮君衡獨自一人邊喝酒邊進了祠堂。
莫凡見時機恰到好處,輕輕將腰間的一瓶藥拿出,讓瓶中氣味散入祠堂中。眼看着馮君衡昏昏沉沉的了,莫凡變了變嗓子,說道:“吾兒君衡,我是你娘,爲娘在地下泉下有知,知你鑄下大錯,娘心甚痛!但是,我馮家就你一根獨苗,爲娘不忍心啊!你千萬不要有把柄讓包拯給抓住。”
莫凡說完,立刻離開,只留下馮君衡一人喊娘。
果然如莫凡所料,馮君衡去殺刁氏滅口,然後展昭救了刁氏。只是,她失策的是刁氏竟然沒有對展昭說出實情。
不過,次日,刁氏還是來見包大人了,說出了實情,並說出陳爲堂之事,陳爲堂以身爲餌去見徐公公了。
包大人帶着展昭等人立刻趕去。最後,陳爲堂還是未能倖免於難,只是在臨終前說出是馮君衡派王老漢下毒殺死雨墨的,還把徐公公的五百兩銀票交給了包大人。
包大人派展昭前去抓捕馮君衡前來問話,將他押入大牢,並和顏查散關在同一間牢房裡。顏查散拿話一激他,馮君衡便露了口風,公孫策事先早已躲在暗處將他們的言語全部記錄在案。
莫凡和展昭一起去柳府抓馮君衡時留了下來,只因那刁氏哭着鬧着要殺死馮君衡,爲秀紅報仇。
“大娘,你冷靜點,你殺了他,你也會償命的。”莫凡耐心勸解,並把他扶進了偏廳。莫凡知道了她是疼愛女兒的母親,自然是對她有很多好感。
柳金蟬和柳洪也在一旁勸解。
這時,柳洪說道:“我有證據,證明馮君衡就是兇手。”
莫凡問道:“什麼證據?你看見他殺人了?”
柳洪說道:“我沒看見他殺人,卻有這個。”柳洪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說道:“這個是我在秀紅被殺的兇案現場發現的,是馮君衡遺失在現場的。因爲後來我還親眼看到馮君衡悄悄地到兇案現場尋找這塊玉佩。”
莫凡笑道:“太好了!有了物證,又有人證,包大人自有辦法讓他認罪伏法。”
包大人再次升堂審問,人證物證俱全,徐公公無法包庇,馮君衡被判鍘刀之行。王奇下毒也被判鍘行,徐公公的罪行也由包大人轉呈了皇帝。顏查散無罪開釋,和其他人一起回去了。
自此,柳家一案終於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