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打了起來, 楊通啊哦哦地叫個不停,不一會兒就暈了。
“用冷水把他潑醒。”包大人對付這種人自有他的辦法,絕不能心軟, 否則只會讓人犯將無賴進行到底。
楊通被冷水一潑, 立馬就醒了。
包大人對他說道:“楊通, 你若是再不從實招來, 就休怪本府動用大刑, 到時候可就不是幾頓板子的事了。”
楊通繼續哭訴:“大人,草民真是冤枉的。”
包大人斜睨了他一眼,朝康巧娘說道:“康巧娘, 你說,你是如何與那楊通謀殺葛四的?”
康巧娘戰戰兢兢地說道:“回包大人, 民婦沒有殺葛四, 民婦是冤枉的。”
“哼!你分明與那楊通戀姦情熱, 謀殺親夫,你還不承認?”
“回, 回包大人,民婦確實沒有謀殺親夫呀!”
“那你的丈夫葛四因何而死?”
“民婦,民婦不知道。”
“哼!不動大刑,諒你不招。來人哪,夾棍伺候!”
“冤枉, 冤枉, 包大人, 大人, 冤枉。”康巧娘看見一旁的衙役拿來了夾棍, 急急忙忙地說道,“我招, 我招。大人,我招。”
“說!”
“葛四是楊通殺的。”
“巧娘,你……”
“事到如今,我也顧不了你了。”
“說下去。”包大人說道。
“那天夜裡,楊通正好在我那,忽然屋裡來了個人,拿走了楊通的靴子,楊通以爲是葛四回來,拿走他的靴子去報官。後來,後來楊通就拿了把鑿刀追了出去,正好在路上碰見了葛四,楊通一怒之下就把葛四給殺死了。”
包大人問道:“楊通,那殺人的兇器鑿刀如今又在何處?”
楊通見康巧娘把他殺人的事已經全部供了出來,知道已經是無法再繼續狡辯下去了,說道:“回包大人,草民把它丟到龍泉井中去了。”
“張龍、趙虎,即刻將楊通押至龍泉井,打撈兇器。”
“是。”
退堂後,莫凡嘆道:“沒想到因爲一隻靴子就死了一條人命,葛四死得還真是冤枉。”
“是啊!”展昭說道,“本來正好是可以作爲證物和線索的靴子卻成了另一命案發生的導火索。”
公孫策說道:“那拿走楊通靴子的人如果不是葛四,會是誰呢?他拿走靴子的目的又何在呢?”
“真正的兇手。”莫凡說道,“師父,只能說這個人有點小聰明,或者更確切的說就是隻限於這點小聰明,聰明反被聰明誤。他一定是想混淆視聽,卻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他最終還是沒有達成目的。”
展昭說道:“大人,屬下想起來了……”
包大人制止了展昭繼續說下去,說道:“不用再說了,季大人的命案已經有跡可循了。”
公孫策說道:“大人,請恕學生愚昧。”
“公孫先生,你想想看,我們逮捕楊通,爲的是什麼案子?”
“季大人夫婦的命案。”
“憑什麼認定楊通涉嫌?”
“一隻靴子。”
“好了,這就對了。”
公孫策一愣,說道:“大人是說,我們手上的這隻靴子不是真兇的,是楊通的。”
“對。”展昭說道,“兇手偷走了楊通的靴子,換走了明月小姐交給江大人的靴子。”
“這麼說起來,江大人果真是……”
“不!”包大人說道,“不能如此武斷,兇手知道明月小姐住進了江大人府中,若是爲了混淆我們偵測的方向,當夜潛進江府換走靴子嫁禍楊通,也是可能的。”
展昭說道:“大人,恕屬下斗膽直言,莫非大人在爲江大人脫罪?”
“展護衛,本府並非爲江大人脫罪,而是此刻我們若將他拿到大堂,他必然也是以這番言語應對。屆時,我們又將如何?”
“大人的意思是?”
“抓到真兇,方爲上策。”
莫非跟着公孫策來到了他的房間。
“凡兒,你有什麼話要對爲師說?”
“師父,你最近的表現很不好哎。”
公孫策一笑,說道:“怎麼說?”
莫非斜了個白眼,“這還用說嗎?不明擺着的嘛!”
公孫策好笑道:“那你呢,剛纔怎麼一直都不說話啊?”
“我沒什麼好說的。”
“是嗎?”公孫策的一雙鷹眼直直地盯着她。
“老狐狸。”
“沒大沒小的小狐狸!”公孫策說道,“爲師只是與大人相交多年,不願而已。”
“不願什麼?”
公孫策說道:“凡兒,有時候爲師真的很看不懂你,你很多時候都能看透世事,但有的時候腦子裡就只有一根筋熱。”
“師父,你換話題了。”
“你不也是?”
公孫策想了想,又說道:“凡兒,有心事就找人說出來,不要總憋在心裡。別忘了,爲師是真心疼你,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一樣。”
“我明白的,師父。”
翌日清晨,包大人正出得府門,沒走多遠,一條黑狗直直地來到了包大人的轎前,攔住去路,嘴裡還叼着什麼東西。莫凡走近一看,盡是寫了字的布條。
王朝看了看那條狗,說道:“大人,這條狗好像是季大人家飼養的,名字叫作阿吉,聽說是條通靈的狗。”
包大人掀開轎簾,若有所思地看了看那條狗,說道:“阿吉,你若是想將口中所銜的布條交予本府,你就將布條放開。”
那叫阿吉的狗果然照做了。
包大人撿起布條,一看,神色緊張,連忙說道:“展護衛,事不宜遲,速隨阿吉前去搭救季家姐弟。”
“遵命。”
那阿吉立刻領着展昭過去了。
莫凡看見展昭跟阿吉走了,神色有些緊張,看了看包大人和公孫策。
包大人察覺到她的目光,看了一眼公孫策,說道:“莫凡,你也跟過去。”
“是。”莫凡有些高興,立馬跑了過去。或許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最近是怎麼了,總喜歡跟在那個冷酷又帥氣的大俠身後做事。
當莫凡追過去的時候,正好聽到巷子裡有刀劍相撞的聲音。莫凡一看,竟是展昭在和人打鬥。
那人見有一捕快過來,立馬挾持了她。
展昭一見莫凡被挾持,焦急不已。“你快放了她!”
“哼!要想這個小捕快活命,就先放我走。”
“好。”展昭微怔,更心焦。
莫凡起初是被一嚇,不過也就那麼一小會兒,現在回過神來,自是鎮定自如,笑着說道:“你真的以爲可以挾持我嗎?”
“你現在不正是被我挾持了嗎?”那人得意地說道。突然,持倒的手無力,刀落在了地上,那人躺在地上渾身無力。
莫凡看着地上的人,說道:“怎麼就不知道我有個醫毒雙絕的稱號呢?”
展昭見狀,連忙走了過來,關切地問道:“小莫,你有沒有哪裡被傷到?”
莫凡粲然一笑,說道:“沒事,我哪有那麼容易受傷?”
那人說道:“橫豎是個死字,與其被擒,還不如就此死去,一了百了。”說罷,竟用手撿起刀自盡了。
莫凡頓時石化,不可思議地看着那人,不是因爲他自盡,而是因爲他中了她的迷藥竟還能拿起旁邊的刀自盡!看來,她還得將這些藥再改進一番哪!
展昭蹲下搜了搜他的身,搜出一張字條來,一看竟是一張銀票。
這時,王記鞋鋪的掌櫃走了過來。
“官爺!兩位官爺,你們還認識我吧?”
展昭看了看他,說道:“你是王記鞋鋪的掌櫃。”
“是的。” шшш ★ttκΛ n ★¢ O
“你有什麼事嗎?”
鞋鋪的掌櫃用手指着地上的人,說道:“小人認識這個人,他在我的鞋鋪裡來買過靴子。”
展昭和莫凡俱是一怔,不禁好些驚喜。
展昭不動聲色地說道:“跟你買過靴子的人不知多少,你怎麼會記得他呢?”
掌櫃的說道:“官爺,因爲他來買靴子的時候,腳上只有一隻靴子,所以老朽對他的印象很深,記得很清楚,不會看錯的。”
隨後,展昭和莫凡帶了季明月等人去見包大人,再去錢莊查問了一下,那張銀票果然是屬於江文海的。
於是,包大人親自帶着衆人前往江府了,莫凡知道包大人對那個江文海還存在着一絲僥倖心理,希望他是無辜的,是哪個環節出了岔子,他是被人設計陷害了。不過,有一件事是莫凡沒有想到的,當時和季家三姐弟在一起的還有一人,而且那個人還是江文海的兒子江威。莫凡偷偷瞅了瞅江威和季明月,心下明瞭,不禁有些替他們惋惜,郎才女貌,很般配的一對璧人,只是恐怕要可惜了這麼一對戀人了,本來可以是一段很好的姻緣的,父母之仇橫在中間,這兩人註定是很難開花結果了。
江文海的夫人一見到兒子他們,就關心地問長問短。
江文海說道:“希仁兄,那兇手抓到了嗎?”(包拯,字希仁)
包大人說道:“兇手已經畏罪自殺了。”
“該死的東西,死得好!”
“可不是嗎?他這一死,可就死無對證了。”
“希仁兄,此話是何意?”
“文海,你我可否單獨一談?”
“請!”
江文海和包大人立刻後,廳內氣氛頓時變得更加緊張詭異。
不過多久,江文海和包大人都怒氣衝衝地走了回來。
江文海一出來,就說道:“江平,送客!”
“且慢!”
江夫人連忙說道:“老爺,你們這是做什麼?”
包大人說道:“嫂夫人,文海兄觸犯了國法,本府要將他帶回開封府治罪。”
“老爺……”
“夫人,別聽他的,我公忠報國,鞠躬盡瘁,何罪之有?”
“住口!你爲一己之私,謀害了季大人夫婦全家一十六口人命,爲了追殺季明月姐弟三人,又連傷兩條無辜性命,你還敢說自己沒罪?”
“包拯,你不要血口噴人!你怎麼能斷定那些命案是我所爲?”
“從兇手身上搜出的是你給的銀票,難道不是你唆使的嗎?”
“江某一直賙濟那些上門來的失意朋友,也許那名兇手正是我所幫助過的人,或是從我幫助過的人手中得來的,你總不能說我因此而有罪吧?”
“哼!賙濟失意的朋友?動輒就上千兩銀子,你是殷商鉅富,還是豪門鉅富?”
“那是我的事,不用你過問。”
這時,季明月上前說道:“江文海,你若非殺我父母的主謀,又爲什麼換走我交給你的靴子,企圖湮滅證據呢?”
“這我已經說過了,那隻靴子必是兇手潛入府中換走的,與我何干?”
這時,阿吉衝着江文海吠了起來。
江文海怒道:“這狗簡直瘋了!”
季明亮立刻反駁道:“它並沒有瘋,它只是一直向你叫,也許它知道一些秘密,只是不能講出來而已。”
這時,阿吉走到包大人面前蹲坐在地上。然後,又突然轉身離開了。
包大人見狀,立刻跟了上去,莫凡等人也跟着,不知道這狗想做什麼,看上去應該是要帶他們去哪裡或是給他們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