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世充看着自己原先倚重的宗親重臣和自己的三個兒子,心中突然好像明白了些什麼——好啊!寡人還沒有死呢?!就惦記起寡人的皇位了,還有你們這些人,竟然一個個的都來算計寡人,王世充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玄應!如果寡人真的傳位給你,你能夠保證李唐退兵嗎?還有,我們整個王氏家族能夠保全嗎?”王玄應點頭說道:
“父皇,兒臣絕對有把握。”王世充想到了——‘哼!看來,你已經跟李唐那邊勾結好了。’王世充沒有辦法,只好下旨給王玄應:
“好吧!既然你有辦法,那好吧!寡人現在就下旨,封你爲全權欽差。你現在就去,爲寡人與李世民談判,如何?”王玄應笑了笑:
“哈哈哈哈!父皇!您真是越老越胡塗了,全權欽差。哼!好大的官職啊!父皇真是會做生意,既要讓馬兒跑,又要讓馬兒不吃草……”王世充心裡當然明白――王玄應心裡想要的是自己的皇位。可是,做了這麼多年的亂世奸雄,王世充心裡更加的清楚,如果將皇位交出,自己退居太上皇之位的話,那麼,自己就沒有一絲一毫的翻盤機會,並且,王世充對於自己的這幾個兒子都十分的瞭解,一個一個野心有餘,才智不足,做太子和王爺的時候,都一個一個窮奢極欲,但是,處理起政務起來,就一個一個的偷奸耍滑,胡亂指揮。原本,立玄應爲太子只是王世充的權宜之計,最根本的就是王世充希望自己坐穩江山之後,再廣納妃嬪,生幾個像樣的兒子出來,如今看來,這個願望難以實現了。王世充撫摸着身後的龍椅,輕輕冷笑一聲:
“哼哼哼!玄應,你以爲這個位置那麼好坐嗎?”王玄應也開始對王世充步步緊逼起來:
“父皇!兒臣說的話您難道還沒有聽明白嗎?現在,您的時代已經落魄了,就請您謝幕吧!放心,孩兒的命終歸是您給的,就請父皇迅速禪位吧!”王世充向王玄應反問道:
“玄應,父皇問你,如今李唐已經兵臨城下,我們大鄭除了洛陽之外,就是南部幾座孤城,一旦李瑗從荊州殺來,我們大鄭朝廷就會灰飛煙滅,而你現在還在這裡跟你的父皇討價還價。”王玄應笑道:
“父皇!你放心吧!只要你讓位,我登基以後,就會與李唐那邊訂立合約,到時候大家和平相處,最多我們對李唐伏首稱臣,反正又不是沒有對別人跪過。”王玄應天真的臉使得王世充心中一直搖頭——王玄應,你真的是我的兒子嗎?爲什麼勞資的聰明才智和英明果斷你一點都沒有得到?但是王世充還是在與王玄應周旋着:
“玄應,你真的那麼信任李世民嗎?不如這樣,今天各位宗親大人就在這裡做個見證,你們誰能與李唐簽訂條約,挽救我王氏家族於爲難之後,寡人這個寶座就由誰來坐!如何?”王玄應剛要發作,王世充又說了一句:
“當然,寡人的皇子都有機會,你們要努力呀!”王玄恕和王玄瓊二人聽到後,馬上開口向王世充說道:
“多謝父皇,請父皇放心,兒臣等一定回味我大鄭效力的。”王世充笑着點點頭:
“好啊!你們能夠這樣,寡人心中甚慰。”王世充又對其他的王室宗親們說道:
“各位叔伯兄弟,你們如果能夠完成此項大業的話,這個寶座,大家有份!”在場的王室宗親大都都是受了王玄應的蠱惑,如今有好事能夠染指寶座,誰還不是向問道肉湯的狗一樣拼命的往前衝,馬上都搶着答應:
“臣一定不負皇上厚望!”王玄應咬着牙,恨恨的對王世充說道:
“兒臣一定也不負父皇厚望!”等王玄應帶着王玄恕和王玄瓊還有與他們三兄弟共謀的王室宗親走後,整個大殿就顯得空蕩蕩的。望着這個空蕩蕩的大殿,王世充突然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
“人人都說,皇帝是世上最尊貴的人,卻沒有想到,皇帝卻是世上最孤獨,最危險的人,一個不小心,就很可能衆叛親離,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這時,王世充的眼睛又看向了龍椅,耳朵邊又迴響起了這座宮殿原先的主人,自己擁立的前隋皇帝楊侗在死之前所發的誓言:
“從今以後,望再也不生在帝王尊貴之家。”
“望再也不生在帝王尊貴之家。如果有來生的話,寡人也願意望再也不生在帝王尊貴之家。”王世充自言自語道。這時,王世充覺得自己有些口渴了:
“來人啊!給寡人上杯水來,寡人口渴了,來人啊!來人啊!”在王世充大喊了一會後,纔有一個小僕役端上來一杯水,王世充拿起茶杯就喝:
“嗯!這個味道……是……”王世充回過頭來,看到了那個僕役:
“正兒,正兒,是你!你怎麼在這裡?”小僕役正是王世充的外孫、單雄信與廣陵公主之子、單正。單正苦着臉的向王世充說道:
“皇上請喝水!”聽到單正那怯生生的口吻,回想着當年,自己到單雄信的家裡,單正在自己懷裡撒嬌的情景——“外公,你來了。”
“啊!正兒,正兒又長胖了”。
“外公,外公你的鬍子好扎人啊!”
“啊!是嗎?扎你,扎你……”王世充想到這裡,對着單正張開雙手:
“來!正兒,來外公懷裡。”單正害怕的後退,隨後向後面跑了。王世充跟着單正跑了出去。跟着單正來到了廚房那裡,只見廣陵公主王瑩圍着圍裙,在廚房燒水做飯呢!
“咳咳咳!”廣陵公主王瑩正在對着竈臺吹着氣,濃煙把王瑩原本白嫩的臉薰的滿臉黑灰,單正直接跑到廣陵公主王瑩的身邊,將廣陵公主王瑩抱住:
“媽媽!”廣陵公主王瑩翻過身子來,摸着單正的額頭:
“正兒,茶水給你外公送去了嗎?”
“媽媽!他不是外公,他是皇上!”聽到單正那稚嫩的語氣,王世充和廣陵公主王瑩的心裡都涌起了一種悲哀。王世充再也忍不住了:
“瑩兒!”廣陵公主王瑩聽到有人在叫她,馬上發現了站在廚房門口的王世充:
“父皇!你怎麼來了?”廣陵公主王瑩看着自己粗布麻衣,臉上的黑灰滿布。馬上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又用手將自己的臉擦了擦:
“父皇,兒臣廣陵……”廣陵公主突然想起自己已經不是公主了,如果在自稱廣陵的話會被人說成是僭越的,馬上改口說道:
“父皇!兒臣王瑩兒參見父皇。”又對單正說道:
“正兒!還不快點叫外公。”單正抱緊了自己的母親,怯生生的對王世充喊了一聲:
“外公!”王世充對單正笑了笑,又對廣陵公主王瑩問道:
“瑩兒,怎麼你在這裡給寡人做飯燒水,這些工作怎麼都是你在做,其他的雜役呢?”廣陵公主王瑩嘆了口氣,先對單正說道:
“正兒,你先出去玩會兒!”單正對廣陵公主王瑩和王世充行了個禮後說道:
“外公,媽媽!孩兒先退下了。”看着單正那懂事的樣子,王世充想起了自己那三個混賬兒子——王玄應、王玄恕還有王玄瓊的嘴臉,‘我王世充英雄一世,想不到臨了還要靠女兒照顧!真是虎父犬子啊!’王世充沉思了一會,示意廣陵公主王瑩繼續說下去:
“瑩兒!你快點告訴我,怎麼你在這裡給寡人做飯燒水,這些工作怎麼都是你在做,其他的雜役呢?”
“父皇,您還不知道啊!自從您宣佈誰能與李唐簽訂條約,挽救我王氏家族於爲難之後,大殿裡的那個寶座就由誰來坐之後!您身邊的人就都走了,全部都去找粗腿抱去了。”聽到這裡,王世充憤怒的砸了一下廚房的桌子。
“混蛋,都是混蛋,這些唯利是圖的勢利小人,一旦寡人重新掌權,一定要將這些人凌遲處死,千刀萬剮。”廣陵公主王瑩沒有說話,王世充對廣陵公主王瑩說道:
“瑩兒,你能夠出宮去嗎?”廣陵公主王瑩點頭道:
“父皇!兒臣有出宮的腰牌,再說了,兒臣雖然還帶着宗女的身份,可是在別人的眼裡,我就是一個奴婢身份,可以隨時出宮。”王世充點點頭說道:
“好啊!瑩兒,這就好,這就好啊!”王世充彷彿一個落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的木頭。
“瑩兒,你聽我說,你出宮之後,馬上去找王仁則,今天,我看了,王仁則沒有跟他們那幫子畜生一起參合。所以,你馬上出宮去找他,告訴他宮裡發生的事情,讓他想辦法……”廣陵公主王瑩領命後,那了令牌從宮中出去,來到了王仁則的府門口,看到王仁則的府門口戒備森嚴,王仁則府中的僕役進出都要經過嚴格的檢查,廣陵公主沒有辦法,只好沿着牆邊走,看到了一個狗洞,從狗洞中鑽了進去。王仁則在府中,數月前,就在單雄信出兵的時候,王仁則突然生病,上吐下瀉,只能在家中休養,而就在王仁則向王世充請假在家裡養病的時候,王玄應假傳王世充的聖旨,將王仁則軟禁在家,緊接着就傳來了單雄信兵敗投敵的消息,也使的王仁則從這幾件事情中察覺出了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