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陽城城門口,一羣官員正在焦急的等待着,當看到城外有一羣道士之後,馬上上前迎接。
“啊!遼陽太守孫玉策參見仙師,仙師一路辛苦了。”
“哦!原來是孫大人,無量天尊,貧道只是一介貧道,化外之人,大人這麼大的禮數,貧道真是受寵若驚啊!”
“啊!道長,您這話說的,本來,留守薛大人要親自迎接的,只是,邊疆那裡,局勢不穩,所以留守大人前往邊疆巡視去了。再說了,我們遼東這裡荒蠻寒冷,那些佛道之人,一個個道貌岸然,看似清修,實際上誰不知道,還不是捨不得那中原的富庶和繁華……”孫玉策正說着,突然,聽到一聲咳嗽。
“啃!孫大人,我們師傅一路勞頓,希望大人帶我們馬上前往館驛休息!”孫玉策停止了自己的話。馬上向那個聲音望去——‘原來是一個青年道士。哼!如果不是看在你師父的面子,還有上頭吩咐,老子纔不搭理你們這幫要飯的(孫玉策出身於武將,對於神佛鬼怪之說從來都是嗤之以鼻。所以,在孫玉策眼裡,和尚道士受人施捨,如同要飯的差不多)。’
“啊!各位大師,請進城,本官馬上爲諸位接風洗塵!各位仙長,請進城!”當謝弘道長一行向城裡走的時候,孫太守注意到,那位靈官道長行走的步子有點官步。心中有些遲疑。不過轉身就拋到了腦後。
“來!來!來!仙師,諸位道長,請!各位請坐!”謝弘道長一行來到宴席前,看到宴席上全部都是大魚大肉的,全部目瞪口呆——雖然道家不計葷腥,不戒婚嫁,可是看到這酒席上面的菜,已經不能以淡村的葷腥來表示了。只見整個桌子上面,全部都是提醒龐大的動物。一整隻烤乳豬、一整隻鹿、還有一條不知道什麼名字的魚,並且,這條魚的長度佔據了整個桌子。看到桌子上的菜,很多人都遲疑的沒有動筷子。
“哎呀!各位大師!你們動筷子呀!不要客氣!而且,這些東西在這裡都是平常的東西,只是各位來的不是時候,如果在早來一些時候,還能吃到熊掌呢!來來來,希望仙師和道長不要客氣。”聽說如果早來,還可能有熊掌吃,幾個小道士馬上流下了口水,只是都看着謝弘道長。謝弘道長看着這桌上的菜。向孫太守笑着說道:
“孫大人,這些菜已經非常不錯了,我這幾個徒兒,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的東西,只是,貧道我一路有些疲勞,這些東西有些油膩,請問有蔬菜嗎?”孫太守笑着說道:
“不瞞仙師,遼東這地方,肉多的是,這裡有一句話叫棒打狍子瓢網魚,山雞落到湯鍋裡。就是,這蔬菜是個稀罕物件,因爲這裡的冬季比較長,糧食蔬菜一年只有一季,幾個月的時間。蔬菜沒有了。”謝弘道長有些失落。
“不過,有一件東西,道長也許喜歡。來人啊!拿上來。”馬上又下人端着幾個大碗上來。謝弘道長看到碗裡頭的東西,臉上的表情更加的爲難——裡頭放的都是血。
“孫太守,我們出家人戒殺生,這……”孫太守臉上的笑意更加的濃了。
“道長,這裡頭裝的是牛血,雖然取自牛,但是卻並沒有取牛的性命。”
“哦!”孫太守的話引起了衆人的興趣。
“我們剛來遼東的時候,資卻缺乏、糧食不多,很多士卒每天只能有四分飽,這個時候,一個士兵可能是餓昏了頭,用一根長矛捅穿了一頭牛的脖子,然後大口大口的痛飲其體內的熱血,等喝飽了以後,這個士兵忽然想起來,擅殺軍中牲畜可是要軍法從事的,於是手忙腳亂的拿出布條將那頭牛包紮了起來。奇蹟生了——那頭被長矛在脖子上開了個口子的牛,居然活了下來,且傷口很快就癒合了。這個士兵從此就幹上了偷偷的潛入牲畜圈裡,給牛脖子來一矛,喝個飽的事情。而且,技術越來越精湛,玩到最後,他甚至不需要長矛了。展到了只要一根細長的針刺,一根空心的秸稈,在牛脖子上開一個小小的口子,將秸稈放上去就可以痛飲。喝飽了把杆子一拔,傷口很快就凝固,痊癒。若是那些經常被取血的牛,甚至都不會哼哼幾聲。但紙是包不住火的,很快這個士兵的同隊同袍都知道了這個事情,然後都跟着他一起去喝牛血。其後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他們的秘密。慢慢的就形成了這種風俗。飲了一個冬天牛血的唐軍士兵們,體格變得更加強壯,力氣也更大了,更重要的是連視力和耐力(不管哪一方面)都變得更強了。如今,我們整個遼東不但底層軍士喝牛血,我們貴族官員也喝。道長,來,喝上一口。”謝弘道長看着那碗帶有血腥味的牛血湯,只感覺想吐。一時之間,謝弘道長感到進退兩難。不喝,辜負了孫太守的好意,喝,自己又感到難受。
“喝呀!道長,不要客氣。”孫太守大概喜歡看到謝弘道長窘迫的樣子,將其中一碗牛血已經端到謝弘道長面前:
“道長,來喝呀!喝呀!不要客氣。”謝弘道長一直在推脫。這時,一支手將那碗牛血拿過。
“孫大人,既然師傅不願意喝,這碗牛血就由在下喝吧!”說完之後,那碗牛血馬上就見底了。
“啊!不錯!孫大人,不知道這牛血還有沒有?”
“啊!這位道長是?”
“哦!這位是小徒靈官!靈官,還不快點見過孫太守大人。”
“貧道見過孫大人。”孫玉策看着這位靈官道長,只見這位靈官道長身材魁梧,身上還有一股似有似無的殺氣——‘嗯!這不是我當初覺得有些官步的那個人嗎?看他的氣質,應該當過兵的。’靈官道長並沒有計較孫玉策的眼神。
“孫大人,這牛血真是好喝!就是不知道還有沒有。”
“哦!有!就是不知道靈官道長能不能喝!?”孫玉策讓人拿出了兩個大罈子。
“靈官道長,這兩個罈子裡頭都是牛血,靈官道長,你我一起共飲。”說着,孫玉策抓起其中一個罈子,直接向自己猛灌下去。靈官道長也不示弱。直接抱着罈子灌了下去。當兩個罈子的牛血全部喝光的時候,孫玉策和靈官道長,就如同血中惡鬼一般。讓人看着不忍直視。
“好,好啊!哈哈!痛快!好酒沒有這麼痛快了。”孫玉策拍手稱讚。靈官道長也拍手道:
“在下也很痛快。多謝大人的牛血。只是,在下有些累!告辭!”
“請便!”靈官道長喝牛血喝的太多,謝弘道長過來將靈官道長扶住。暗中說道:
“靈官,今天多謝你了。”靈官道長也輕聲說道:
“師傅,有些事情,我們不能隨便退讓。”孫玉策的同僚也來扶孫玉策。
“孫大人,你也是的,這些道長都是陛下看重之人,你又何必呢?”孫玉策搖搖頭。
“哼!這有什麼?我老孫爛命一條,即便惹到了這些人又怎麼樣?難道還怕天上的神佛降罪不成。”李建成大張旗鼓的讓三藏法師前往漠北,還擺出了大批威嚴的儀仗,這樣引起了很多人的不滿,尤其在一些武將眼中。覺得自己在外面拼死拼活,還不如那些整天誦經的和尚禿驢威風。如今,又出現了一個什麼東北宣慰仙師,來到遼東,這讓很多人感到——李建成是不是開始寵幸和尚道士,如果誦經煉丹能夠抵禦外敵的話,那麼還要刀槍劍戟幹什麼。在長安的時候,魏徵就曾經暗中向李建成表示過不滿,李建成暗中向魏徵說出了自己的企圖之後,魏徵馬上閉嘴。但是,在長安外頭,很多下級官員都不知道李建成的意圖。孫玉策就是其中的一員。所以,很多人不願意去招惹李建成,只有在這些道士那裡討點便宜。到了晚上。孫玉策正要寬衣睡覺,這時,一個黑衣人走了進來。
“嗯!大膽,什麼人?”孫玉策感到有人進來,馬上拔出了自己牀頭的寶刀。
“說,你是什麼人?”黑衣人沒有回答,孫玉策直接向那個黑衣人砍去,黑衣人不斷的躲避,孫玉策倒是來了興致。
“好,太好了,老子好久沒有這麼痛快了。哎喲!”孫玉策一個不防,被黑衣人踢了一腳。直接被踹倒在了牀上。並且,脖子上還駕着自己的刀。
“好!真是痛快,老子輸了。你想殺我就給老子一個痛快。”
“哈哈哈哈!孫大人,何必呢?在下只是找孫大人有要事商量的。”黑衣人將自己的面巾扯下。
“是你,靈官道長。”靈官道長點點頭。
“孫大人,在下既是靈官道長,也是受命與陛下的欽差。”靈官道長將自己御林左都尉的令牌和一封密旨遞給孫玉策。孫玉策看到令牌和密旨之後。
“啊!原來是趙大人!下官失敬失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