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看着這番景色,想到了自己的過往,開口打破了這一片沉重的氣氛,“今晚上埋伏了這麼多殺手,金澤宿,你的組織應該向別的組織求援了”。
“沒有”,宿很肯定的說着,“殺手組織,殺手基地,不止這一處,教我的教官有時會在島上,有時不在,我一度以爲他們是出去執行命令,但今晚上的教官告訴我,另一個基地也被其他殺手組織吞併,因爲我搗毀了最核心的地方,所以他們要把我置於死地”,想今晚上那些孩子,應該有一部分是來自另外的島嶼。
“呵”,風不屑的笑着,“這就是黑社會,表面大家一團和氣都在求財,背地裡卻虎視耽耽,隨時準備侵略搶奪”。
“你有去的地方嗎”?波文望向了風,“如果沒有的話,去雲龍島吧”。
風微笑着,“哦,大少爺還知道雲龍島,那可是海盜呆的地方”。
“現在歸法國管,只有那個島不再是海盜,你願意去嗎?你現在也居無定所吧”。
風停頓了下才道,“好啊,我去,反正我也漂泊夠了”。
李插話道,“你去了那邊可以見到艾勒,漢特,還有我的兄弟們,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風望向了李,“想不到你小小年紀,竟然還是海盜”。
“看不出來嗎,宿還是殺手呢”。
風大嘆了口氣,“一旦踏入黑道,樣貌和心理年齡都會遠遠超於同齡人,真是可悲的人生”。
李抿了抿嘴角,轉移了話題,“我一直沒想明白一個問題,今晚上既然有這麼多殺手,基本兩個基地的殘餘全部匯齊,爲什麼他們不早點動手,在瑞士愛瑪沒有透露我們的行蹤,但我們來到美國,他們應該有很多機會的”。
“因爲我父親”,波文心不在焉低沉的說着,“只有我父親纔有這個能力讓警察不出動”。
“這個我知道……”。
風打斷了李的話,“因爲金澤宿吧,你的身手應該是相當厲害的,派這麼多人來殺你”。
是啊,今晚的殺手們只是利用子爵,只是利用攸枷,真正想引出的人其實是他,基地需要重建,重建需要錢,子爵可以提供錢財,但只准他們今晚動手,雙方應該是達成了某種協議,否則這幾天的逛街,宿能保全自己,但不一定能保護的了攸枷。
想到這些,宿淡淡的說着,“我那一屆,只有我一人畢業”。
“真看不出來,原來你這麼厲害,不過我早應該想到,能夠打掉我的槍的男人應該是很厲害”,坐在副駕的愛瑪望向了宿,“但日本那次你爲什麼不殺掉我呢?我打掉李的槍,按理說你可以趁那個空隙殺掉我的,爲什麼只是打掉我的槍”?
“殺掉你又會派別的人來追殺,你竟然遲遲都不對攸枷下狠手,我爲什麼一定要讓你致命”。
“你也看出來了,我根本捨不得殺掉大小姐”,愛瑪面色嚴肅的盯着眼前的夜空。
“打開心結了嗎”?
“恩,已經釋然了,但是宿,那晚上你怎麼知道我和大小姐是走那條路,如果那晚沒有你的出現,我已經殺掉大小姐了”。
“地上的彈殼”。
“呵,看來保鏢和殺手還是有共性的,分析能力都很強”。
宿回憶起了過往,當初把衛星手機給金真給對了,金跟李取得聯繫便告訴宿,攸枷在日本,他趕忙往日本追奔,去了攸枷住的地方,宿從陽臺上爬進去沒見到攸枷,卻注意到了地上的彈殼,正是這些彈殼的落地方式讓宿肯定攸枷是往鐵道方向跑。
大家都在聊,卻沒聽到攸枷的聲音,宿輕聲的問道,“攸枷呢?怎麼不說話”?
“她已經睡着了”,波文輕撫着攸枷的臉,心想攸枷受了這麼大的刺激,還是睡着的好,再次言語,“就是那片莊園,在那兒降落吧”。
這是菲爾德家族在美國的住地,引導飛機降落的保鏢看下來的人不是奧斯頓子爵,身邊的警衛拿起了槍包圍了飛機。
波文抱着攸枷走了下來,威嚴的開口,“我的父親已經死了,以後菲爾德軍隊,全權歸我指揮,還有她”,波文示意着懷抱裡的攸枷,“以後誰再敢對大小姐出手,格殺勿論”。
“是,少爺”,同之前奧斯頓帶去的保鏢一樣,這裡的警衛也全是穿着迷彩服,手拿機關槍,齊刷刷的半跪到了地上,對波文俯首稱臣。
睡夢中。
宿無比悲傷的睜開了眼睛,卻看到一幅另類的夢境,自己站的這一片淡黃色的世界是如此的溫暖,可是他的內心爲何還這般悲涼?是因爲今晚大開殺戒嗎?還是因爲今晚教官對他說的話?
眼前的這條血河,就像今晚逝去的靈魂發出的悲鳴,血河對面,是一片血紅的世界,宿一踏上那片土地就聽到無數的哀號與慘叫。
宿一下停下了腳步,回到血河之上,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不見一人?腳下明明就是鮮血匯成的河流,爲什麼像踩着實心地板?
黃色世界是一片溫馨,紅色世界是一片血腥,血河之上卻沒有任何感覺,時不時的有清風吹送也聞不到血腥味。
宿明白了,他在做夢,可是這個夢爲什麼這麼真實,就像身臨其境一樣,遠處有瀑布的聲音,引領着宿去尋找,他看見瀑布之中站着一個女孩,宿有些迴避着目光。
餘眸之處,他看見了背上的蝴蝶,宿一下將目光又移了回來,死死的盯着眼前人,那個背對自己的女孩子是誰?有哪個女孩子會有跟攸枷一樣的烙印?
宿急忙向前走去,按住了女孩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宿被嚇了一跳,攸枷正流着血淚,宿的眼淚一下也涌了出來,“攸枷,連夢裡你都在哭嗎?你的內心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纔會流出血淚”?
“宿,你怎麼在這裡”。
“攸枷”,宿緊抱上了她,“任何心事都要跟我分擔,任何痛苦也讓我跟你一起承受,不要這麼傷心,看見你流淚,我的心都要碎了”。
“宿也很悲傷吧”,攸枷摸上了宿的眼淚,宿大驚着,他的眼淚何時也變成了鮮豔的血紅,攸枷溫柔的抱上了宿,“這是治癒的源泉,在這裡靜靜呆一會兒,人會好受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