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大大石正說着,見共林站在門口向他點頭示意,於是向秦昭和樑可告了個過,說道:“對不住二們位,在下先出方便一下。”
秦昭點頭答着,心裡卻在暗笑,看你們能翻出什麼來,我們的包裹也是刻意準備的。
盧大石已經喝得頭暈眼花,從軍帳裡出來問黃林,道::“怎麼樣,查清楚了麼?”
黃林縮頭縮腦地說道:“看清楚了,他們包裹裡有一些銀兩和兩套東寧軍的軍服,還有一封穆兆延親筆寫給俞大人的信,信上說東寧已經滅了西寧,能騰出手來了,讓俞大提前準備好接應東寧軍。”
黃林說着臉色也有些發白,從前他雖然知道自己這隻軍隊是俞宏在正規軍隊編制之外養的私兵,可是卻沒想到竟然是要造反的,這也實在太嚇人了。
盧大石也沒想到信裡直接寫了這麼要命的內容,緊盯着黃林問道:“你……確定看清了吧?”
黃林被他看得發毛,緊張地結巴道:“確、確實看清了,上面蓋着穆兆延的私印,不會有假……將、將軍,小的到死心塌地爲將軍和俞大人辦事,絕對不會有二心,將軍、將軍……可不要懷疑小的啊!”
盧大石知道他擔心被殺人滅口,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個我當然知道,我也會告訴俞大人你的中心心的,放心,將來俞大人建功立業,肯定少不了你的,你不必擔心。”
黃林的神色這纔好了一點。
盧大石“確認”了秦昭和樑可的身份之後不再懷疑,回到帳裡繼續和二人飲酒,這次更加對二人禮敬有加。
秦昭從他的神態上就看出自己的計劃成功了,緊揪着的心放鬆下來,和他應付了幾句之後便藉口酒力不支,回房休息去了。
兩人安安穩穩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早晨起來在營前營後的轉悠查看地形。
這時的盧大石已經例行巡營回來,看到二人的舉動覺得有些彆扭,可是也沒多說什麼,既然要與人家合作,人家當然要看看自己這一方的實力,於是便也乾脆在旁邊陪着,故意把兩人帶到後山的練兵場,站在高處向下看着炫耀道:“怎麼樣,兩位將軍,對於我們的軍馬可還滿意?”
秦昭淡淡笑道:“唔,還好吧,年數都還不錯,只是少了些銳氣,似乎都是沒經過沙場的新兵吧。”
被他一語道破,盧大石臉上有些掛不住,硬延着說道:“呃,雖然沒上過戰場,便平時在下嚴加操練,戰力還是不容小覷的。”
秦昭又笑了笑,狀似不經意地問道:“哦,對了,盧將軍這營是第幾營來着?”
盧大石覺得這是“自己人”,便也不再瞞他,說道:“我們是秘二營,是五個秘營中人數最多的一營。”
秦昭心底一驚,暗道果然不只這一營人馬啊,俞宏這老東西真是膽大包天!想着再次試探道:“哦?有五營人馬麼?我聽穆將軍說好像只有四營,而駐紮的位置不太好,將軍還擔心行動之時不能很好的與我軍呼應。”
盧大石一挺胸脯道:“怎麼會是四營人馬,前年就已經增加到五營了,難道大人沒與穆將軍說麼?這五營人也只有我們和秘一營最爲偏遠,三營和四營都在京師附近,新增的秘五營又在與寧國的交界處,這樣的安排最合理不過!”
秦昭心裡暗道:“這傢伙知道的還真多,看來俞宏還真挺信任他的,現在看來如果不是湊巧紅菱從他這裡偷出秘令來,這些東西還真成大氣候了……”
他和樑可在營裡轉了一陣子,又套了盧大石一些話,然後便提出要離開。
盧大石說道:“也好,二位有使命在身,我就不多留了了,這就派人把兩位送到京師去。”
秦昭說道:“我說盧將軍,你還派人做什麼,倒不如與我們一同去好了,在這深山之中困守,搞得跟各尚一樣,正好我們來了有藉口,一起出去快活快活吧,到京城的時候說是爲了送我們,俞大人肯定不會有責怪的!”
盧大石頓時被他說動了,他在這裡已經守了好幾年,真是憋得快瘋了,遲疑關說道:“這……可以麼?”
秦昭一攬他肩膀,說道:“當然可以,走吧,如果有這麼好的機會不出去,不知道又要在這裡守幾年。”
“好吧,那我就親自送兩位走一趟!”
說完把營裡的事情交待了一下,然後換了便服,帶着三四個士兵和秦昭、樑可一起出山,向京城方向而去。
秦昭來之前沒想到能把他騙出去,所以和展紅菱約了在小鎮上相見,但是由於那個小鎮要向京城相反的方向走一些,所以他不可能再要求回去,也不敢讓盧大石見到展紅菱,於是在走到下一處落腳點的時候給展紅菱寫了封信,悄悄找人去送給展紅菱。
展紅菱接到信後才知道秦昭和樑可已經平安從山時出來,並且帶出了盧大石,她和莫青雨邊忙在後面跟追去,她們兩人輕裝簡行走得快,沒用兩天就追上秦昭等人。
展紅菱現在還是男裝打扮,數月跋涉又曬得小臉漆黑,再加上她刻意躲避,所以一秦昭等人探肩走過盧大石也沒能一眼認出她來。
秦昭找機會和她碰了一下頭,向莫青雨要了些效果不太長久,但是味道不明顯的蒙汗藥,然後又回到他們的隊伍裡去。
他和樑可演得極好,而盧大石一經認定之後便不再懷疑,所以一直走到京城附近也沒發現自己是被騙了。
在距離京城只剩一天路程的時候,晚上投宿時盧大石對秦昭說道:“劉兄,這次咱們是真快到了,正常的話明天晚上我們就能進城了,我打算明天早上先派個弟兄提前趕回去通知大人,以免大人有事耽擱,不能及時見二位。”
秦昭連連說道:“好好,麻煩盧兄了,如果不是盧兄一路相送,我們不知道又走到哪兒去了。”
“呵呵,這都是應該的。”
兩人說着話,樑可捧了兩大罈子酒回來,說道:“能來到晟因京都真是不容易,不如我們喝幾杯慶祝一下吧!”
秦昭也道:“好好,將軍交給我們使命即將完成,是該慶祝一下,走,盧兄,我們去喝個痛快。”
說到與秦昭和樑可喝酒,盧大石有點頭疼,自從那次在山中秘營裡喝過,這一路上他都沒敢再提,因爲秦昭和樑可的酒量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喝不醉一樣,可是這時候秦昭和樑可提出來,他又不好拒絕,於是一行人便朝店家要了幾個菜,回到房裡喝起來。
盧大石和他的帶來的這幾個人一路上和秦昭相處得太放心了,完全沒想到酒裡面會被人下藥,喝完之後迷迷糊糊便睡過去了。
藥倒了這幾個人,秦昭找到展紅菱和莫青雨,讓她們和樑可一起在客棧中看着盧大石等人,他自己連夜飛馬回京。
即使他們住的地方已經離京城不遠,可是秦昭回到京城的時候也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數月未歸,回來他也沒有時間先回家看一眼,直接來到三皇子駱鳳澤的府上。
現在的駱鳳澤已經正式出宮建府,皇上已經正式冊封他爲靖王,他的府邸也命名爲靖王府。
秦昭回來得還巧,正好駱鳳澤在府裡。
聽說秦昭到訪,駱鳳澤喜出望外,樣自到府門來接。可是出了府門之後卻見秦昭一身風塵僕僕,不只一身衣服沒換,甚至連臉都沒來得及洗一把,而且這神情一片焦急。
駱鳳澤一陣奇怪,問道:“秦昭,你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秦昭把馬扔給小太監安平,拉着駱鳳澤向府裡就走,邊走邊道:“我剛剛纔進城,有急事要與三皇子說,快,我們找個方便說話的地方。”
駱鳳澤不知道究竟怎麼了,一邊和他往裡走一邊愣眉愣眼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看你好像很急的樣子,莫非是老師的死真的不正常?”
秦昭低聲說道:“我父親的死是不正常,但是現在出了比父親的死更大的事,已經關係到大晟朝的安危了……”
說話間已經來到駱鳳澤的書房,駱鳳澤把其他人都打發得遠遠的,又吩咐安平守讓,然後問道:“秦昭你說什麼,如此聳人聽聞,聽得我都直髮慌。”
秦昭說道:“我若說完了,三皇子就不只是慌了,肯定會大吃一驚。”
說着就把發現俞宏和寧國有勾結、私自養兵要和寧國裡應外合對付晟國的事說了一遍。
駱鳳澤聽完呆若木雞,愣了不知多久纔回過神來,說道:“秦昭你說得都是真的?俞宏他竟然會、竟然會……裡通賣國?!”
秦昭說道:“千真萬確,我都已經把事實打聽清楚,現在他秘二營的統領盧大石都已經被藥倒在京城之外,還有那兩個穆兆延的手下也被我們用迷藥控制,在距離國境不遠的小鎮上看押,喏,你看……”
說着他把懷裡的穆兆延的書信和令拿出來交給駱鳳澤,道:“你看,連信物的信件都在我這裡,絕對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