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我們也以爲是這樣的。尤其是白子烈,他更是以爲只要他佔據了身體,就可以做一個獨立的自己。所以他費勁心思地想要除掉我。不過,現在看來,只怕是不行的,只是他還不知道罷了。”白子寒無奈地攤了攤雙手,解釋道:“如今我分明應該死了,可是卻因爲另一半靈魂的緣故,根本沒辦法離開這個世界,我們始終是一體的。”
“你的意思是?”朱靜一時無法確定他的用意。
白子寒微微挑了挑眉,分析道:“白子烈很快發現這個事實的,到時候他一定會拼力抓我回去。因爲我已經徹底離了肉身,所以精力薄弱,如果再次與他融合在一起,那麼我的意識就會完全被吞併。”
“也就是說,如果你再次落入到白子烈的手中,他的人格就會徹底操控整個靈魂?”朱靜總算聽明白了,但她卻又有些不明白:“可是如你所說,既然你們始終是一體的。那你和他終究是要合在一起的。”
白子寒點了點頭說道:“是的,但是如果在我們融合在一起的時候,他的精力更爲薄弱的話,我操控整個靈魂的概率就大一些。或者,兩個人都失敗,也就是真正的死亡了。不管是這兩種哪一個結果都可以,但絕對不能被白子烈掌控一切,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那我應該怎麼做?”朱靜深吸一口氣,先讓自己冷靜了下來。
“你可記得,那一日在破廟中白子烈曾說過要跟我借兩個東西?”白子寒突然問道。
朱靜毫不遲疑地點頭:“當然。他那日要的是這移花殿的掌令,應該就在你交給我的那個包裹裡吧?只是,這第二件東西他沒說,我倒是不知道了。”
白子寒的聲音突然變得有些急迫:“第二件東西是凝魂珠,也在我給你的包裹之中,它雖然比不上原先在你體內的那顆龍珠,但卻是靈魂藏居的好東西。你切記,等你取出凝魂珠時候,想辦法用你的內力打開凝魂珠,我會一直跟着你,到時候我會趁機進入凝魂珠的。切記,切記……”
“可是我現在的內力根本就……”朱靜着急地想要解釋。
眼前白子寒的身影已經漸漸模糊。
“不,不,啊……”一聲尖叫,朱靜感覺到自己好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吸引住,整個人渾身一顫,再醒來映入眼簾的已經是木清漓滿臉的擔憂。
“清洢,你總算醒了。”見人醒過來,木清漓頓時鬆了一口氣,他連忙端起擺放在一邊的藥,自責地說道:“快點把這藥喝了,軍醫說了,你這是驚嚇過度才導致的昏厥。都怪我不好,是我沒能夠保護你,竟然讓人將你從軍營中擄走……”
朱靜伸手接過藥碗,卻並沒有着急喝下去,而是歉意地說道:“不,不是哥哥你保護不周。是我瞞着你跑出軍營才中了那人的詭計,害得你擔心了。”
她越想越覺得後悔,是她太自以爲是了,以爲憑藉她的一己之力就能夠將青藤救出來。可事實上,如果她沒有貿然行動的話,只怕白子寒的那半縷靈魂還不至於無處可歸了吧?
想到這,她不由得將藥碗放到一邊,掙扎着起身。
木清漓頓時擰緊雙眉,耐着性子勸說道:“我知道你不愛喝藥,可是你現在身體虛弱的很,快點乖乖地把藥喝了……”
朱靜並沒有理會,依然起身尋找自己之前藏匿的包裹,卻是徒然,不禁滿面憂色,她之前擔心包裹會落入白子烈的手中,就沒有帶在身上。
“你在找什麼?”木清漓好奇地問道。
“哥哥,你可曾看到一個包裹?”朱靜一臉的期待。
木清漓連忙點了點頭,解釋道:“之前發現你不見了,我曾試圖想從你留下的物品中找到尋你的線索,所以動了你的東西,我這去給你拿過來。”
說完,他想要喚人。卻見朱靜一臉凝重地攔下他準備下令的手臂,低聲道:“哥哥,那些東西不要讓別人知道。”
木清漓的眉心頓時擰成一團,面色也不由得凝重起來。
他沒有多問,只是點了點頭,自己起身出了朱靜的營帳,等他再次掀開營帳時,手中已經多了一件東西。
朱靜定睛一看,沒錯,就是她的包裹,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木清漓不敢有多遲疑,很快將東西遞到她的面前:“怎麼了,這是你從那個世界帶來的東西嗎?”
他記得他當時翻開這些東西的時候並沒有看出什麼異樣。
朱靜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接過包裹卻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打開。
木清漓見她神色異樣,略有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朱靜搖了搖頭,又看了一眼帳外。
木清漓心領神會,再一次起身快步走到門口,掀開簾子低聲吩咐道:“守好了。”
“是。”
木清漓再三確認過,才退了回來:“沒有什麼異樣,放心吧!”
“還是哥哥瞭解我。”朱靜莞爾一笑。
木清漓微微一愣,回過神來忍不住嘆息道:“說來也是奇怪,你的長相分明跟清洢不一樣,除了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有些不敢相信外,現在就算看到你這般長相,也是毫不遲疑地認定你就是清洢……”
“哥哥以後還是叫我朱靜吧!木清洢,已經死了。”朱靜突然說道。
木清漓皺了皺眉,卻還是點頭應道:“你說的沒錯,要是以後我還一直清洢清洢的叫你,只怕會惹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何況……”
“何況現在的太子妃分明就長了一張木清洢的臉,要是這個時候木家卻認定一個在長相上跟木清洢完全南轅北轍的女人是木清洢的話,這居心只怕就說不清道不明瞭。”朱靜突然接下話茬。
木清漓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你,你是怎麼知道的?”許久,他才支支吾吾地問道。
朱靜聳了聳肩,試圖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道:“在來這裡之前,我見過姝晴姐姐了。我也是從姝晴姐姐那裡聽到哥哥出征的消息,才趕過來的……”
“姝晴?”木清漓略感意外,他倒是沒有想到,朱靜居然見過了姝晴,而且照這情形看來,姝晴應該也認出了她其實就是清洢吧?
朱靜彷彿看透了他的想法,點了點頭說道:“姝晴姐姐她一眼就認出了我。”
木清漓眼底掠過一絲驚喜,卻很快轉變成落寞,他微微轉過身子,不想讓朱靜看到他的異樣,話一出口卻然將自己的心思泄露的精光:“姝,姝晴她還好嗎?她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朱靜一聲長嘆:“哥哥,我不知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裡你和姝晴姐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我相信,不管是你還是姝晴姐姐都一定是深愛着彼此。哥哥,如果有什麼誤會,你何不開誠佈公的告訴的姝晴姐姐,如果兩個明明很相愛的人卻因爲一些不重要的誤會而錯過,這豈不是太可惜了?”
“妹妹,有些事真的是一言難盡,以後有機會我再跟你細說吧!”木清漓搖了搖頭嘆道。
他何嘗不知道他跟姝晴之間是有誤會,可是那又能怎麼樣?現在就算是他解釋她也不聽,難道要將小丘的身份都告訴姝晴?
或許姝晴知道了會選擇相信他,可是,他卻不能冒這個險,畢竟現在很多事情沒有查明,他決計不能陷小丘於危險之中。
朱靜見此,也只有嘆息一聲。
感情的事,旁人總是無能爲力的。
她將視線落回手中的包裹上,顫抖着打開包裹,裡面好幾件物件,一眼倒是可以看出是人隨身的物品。
木清漓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他之前因爲擔心着朱靜的安慰,倒是沒有細看。這一次,他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塊烏木的令牌。
只見朱靜的視線同樣落在那塊令牌上,她嘆息一聲,拿起令牌放到木清漓的眼前,隨口問道:“哥哥可知此物?”
令牌上那個清秀的花字赫然落入眼中,木清漓脫口而出:“移花殿的令牌?”
說完他自己都不覺得不可思議。
傳言這移花殿只認令牌而不認人,當初這青藤掌管移花殿正是因爲手中握有令牌。他雖然沒有去探究過,但想來這傳言定然不假。
只是,眼前的這塊?
木清漓不禁有些遲疑。
沒想到,朱靜卻怔怔地說道:“哥哥不用懷疑,這確實是移花殿的令牌,貨真價實。”
“這,這怎麼會落入你的手中?”木清漓怎麼想也想不明白:“難道你爲了報仇去找她們了?”
不管怎麼說,當初木清洢的死,木清綺怎麼也脫不了干係,而木清綺正是這移花殿的人。
朱靜搖了搖頭,反問道:“如果我說這是青藤親手給我的,哥哥相信嗎?”
“不可能。”木清漓毫不遲疑地搖頭。
朱靜卻只是靜靜地看着他,眼底的波瀾不驚讓木清漓不不禁遲疑:“不,這,這怎麼可能了?”
青藤怎麼可能會將這麼重要的令牌交給她?
朱靜長嘆一口氣,這纔將回來以後兩次遇上青藤的事情說了出來,不過,她並沒有說出白子寒和白子烈的真正關係。
縱然如此,木清漓還是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