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衝小心翼翼地將上身探進那黑暗的低矮空間裡。提起鼻子聞了聞四周的空氣,沒有任何灰塵撲滅,也沒有難聞的不通氣味道,這裡被人打掃過了,原因大概就是要放下那麼多油桶的原因吧。孟衝拿出自己的狼光手電筒,往遠處照了照,居然需要聚光才能看見遠處的凹凸牆壁,而且光線已經弱的看不見了。
好吧,這是個覆蓋了整個大博物館的閣樓,而這裡面用了一種莫名的方法裝進了無窮無盡的汽油,它們不僅很貴,而且在爆炸時可以直接通過各種管道電線把整個博物館炸得和十一年前一樣平整。
她突然伸出了一些惡搞的情緒,想着王映是怎麼把東西都弄進來的,難道是顧了很多《哈利波特》裡面的家養小精靈來……
“呃……”正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身邊突然傳來的虛弱的吱唔聲。
孟衝趕緊雙手一撐就上了閣樓,蹲着弓着腰往他那裡移去。陳繼並沒有轉醒的跡象,他只是痛苦的支了幾聲。孟衝調暗了光亮,用手電照了照陳繼身上那小小的方盒子。猶豫了半秒,孟衝伸手用力將陳繼不停出汗沉重的身子翻了過來。
屏住呼吸了幾秒,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她深吸了一口氣,開始檢查起了他的身體。
陳繼的外套不見了,只穿着自己一件紅色格子的襯衫,已經完全被汗就浸透了。臉上沒有明顯的傷口,只有些淤青,身上就真不一定了。他在不停的打抖,臉色潮紅,肌肉不停的抽搐,孟衝仔細照了照,第一以爲他是中風了,下一秒就推翻了這個荒謬的想法,他這樣明顯是注射了大量的毒品。孟衝丟下手電,伸手用力捲起了他的袖子,左手手臂上,果然有兩個針孔!
孟衝咬了咬牙,將袖子放了下去。再看一眼陳繼那陽光的臉現在上面痛苦的噩夢表情,孟衝轉過了頭。
拿起手電,孟衝小心地走回了窗口,對着他們說:“我想我要把他運下來,這樣才能讓你們給他拆彈。”
老王一驚,說:“這……”
孟衝擺手:“我檢查過了,沒事。”
突然,身後傳來一聲清脆的鈴聲,孟衝一驚立刻回頭,爬着朝陳繼靠近,定睛一看,原來是倒數計時開始了,還有三十分鐘。
“怎麼了!”下面的老王擔心地叫了起來。
孟衝喊道:“我猜我們要抓緊時間了。”
陳宋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就在他掏出警徽的瞬間,門衛很害怕的讓他進去了,而就在此五分鐘後,校方突然全校廣播讓所有學生離開校區。所以,現在學校變成了一個空校。
還有一個壞消息,又雄立帶領的隊伍只有九個人而且剛出門就被記者堵了,還沒有到達,跟着自己的是兩個保安,還有一名近六十歲的校長,怎麼勸都不走,沒有辦法留了下來。
現在面對的問題是,除了學校的辦公室,班級還有經常去的廁所外,這裡還有一座不用要拆的老樓和體育館,加上一片可以藏人的公園。若水,在哪裡?
先排除公園,那裡不符合大型爆炸的地點。那個小公園下午還要被兩個園丁澆水不可能有大片的汽油,或者是化學物。
最可能的自然是老樓,但是陳宋遠遠地看了那樓一眼就知道可能不大。那樓有三層,拆的連門都沒有了,更不提什麼線路或者什麼電器了,引不起最大的爆炸。不過,或許裡面裝着二十萬的汽油也說不定,所以陳宋派去了保安去看看每一層,自己和校長去了體育館。
不小的體育館估計是這個小學最貴的建築了,進去是漂亮閃亮的兩個籃球場,一排排紅色,藍色的座位看上去很乾淨。陳宋放棄了那些容易被人看見的地方,直接由校長帶路跑去了球場的器材室了,結果剛剛走進了通道就碰到了一個哭着出來的男孩子。
他撞進了校長的懷裡,大叫着:“裡面有個死了又復活的姐姐!”
陳宋立刻扳過了了那個小男孩,柔聲問:“哪個?哪個房間?”
“就是那個裡面!”小男孩嚇的臉色蒼白,瞎指着裡面。
陳宋正想問的更清楚,裡面突然傳來一聲沙啞女生大叫:“救命!有人麼!”
陳宋立刻將手裡小孩交給了校長:“帶他出去!我的人來了就讓他們到這裡來!”
說完就直奔叫聲的方向去!
就在通道轉角的最後一間房間,外面寫着“球類放置處”。門大概是被人給踢開了,陳宋闖了進去,一眼就看見了被裝在了籃球框裡的紀若水。她被綁繩子綁在了框子裡,身子不停地扭動起來,而胸前緊緊綁在的炸彈上,時間倒數器已經彈開了,上面正倒數22分鐘。
“陳叔叔……”紀若水披頭散髮毫無血色,眼睛渙散着,看見陳宋創進來,目瞪口呆,可下一句就是:“陳繼呢?”
陳宋沒有回答她,而是直接去解她身上的繩子。
“身子不要亂動。”陳宋囑咐道,暗暗費力地解着繩子。
若水見他沒有回答自己,更着急地想要回過身子:“陳繼呢?”
陳宋無奈,他已經快不能理解年輕的愛情了,但是隻能撒謊道:“他沒事,被救到了安全的地方。”
“是麼?”若水鬆了一口氣,她低下頭,有些蒼涼地說:“還有二十分鐘。陳叔叔,有方法把它弄下來麼?”
陳宋很驚訝一個女孩的鎮定,但是這不足以讓他說實話,他假笑了一下:“當然。”
若水沒有再輕鬆下來,只是冷冷地說:“我感覺很不舒服,要是辦不到,陳叔叔你要小心地離開才行。”
陳宋的手一窒,又是苦笑:“難道你那麼驚恐的求救就是爲了知道陳繼的下落麼?”
“是啊。”若水馬上就答應了,“我今天從早上到晚上都有這種預感,這種沒有明天的預感……”
陳宋聽着女孩近乎遺言的話,用力嚥了一口氣,將繩子接了開來,轉到了她的面前,看着她說:“不,我會救你出去的!然後當着你的面警告那個小子永遠不能拋棄你!”
若水被他假裝的一本正經逗笑了,接着就是眼淚急急流了下來:“他不會拋棄我的,他是個絕好的男朋友。”
換在一般時間,陳宋自然不會相信,但是現在,他立刻就相信了。
陳宋沒有再說話,只是用手要去扶住她起來,可是若水一伸手就立刻叫了起來,身體不自主地蹲了下來,抱住腹部大聲哀嚎起來!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陳宋跟着若水蹲了下去,隔着籃球框叫着:“怎麼了!”
若水痛苦的青筋爆了出來,無力地倒了下去。
就在這瞬間,若水的計時器到了十五分鐘,一陣清晰的撥號聲在這裡安靜微光的房間裡響了起來。陳宋和若水都沒有想到,而這個電話卻兩聲就接通了。
“喂?”一個疑惑小心的女聲從計時器裡傳了出來。
陳宋震驚地一動不動,這個聲音他聽過不下百遍,可是那一次也沒有現在那麼絕望。
“是陳叔麼?”她試探道。
陳宋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痛苦中的若水,啞着嗓子輕聲說道:“孟衝……”
橋樑博物館孟衝正想要扶着陳宋下閣樓,這個電話打斷了她的做法,她抱着陳宋的身子,瘋了一般扒開了陳繼的炸彈盒子。看着那紅色的倒計時和9鍵的鍵盤。咬着牙,屏住自己將要爆發的各種情緒。她對着電話說:“陳叔,這個炸彈上有個GPS,立刻讓技術人員檢查。不要移動人。”